“吾等已联名上表奏折力保陈大人,后宫有许贵妃与太傅拦着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至少性命无忧。”
笙雨信闻得此举,像是吃下一粒定心丸,渐渐感觉到安宁,屏气凝神听他们分析种种可能,为了避免受到更多牵连,汲斯年以及周边的人都选择明哲保身,以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人劝告,以免皇上产生不好的联想。
笙雨信点点头,沉吟时忽然想起少爷不仅与这些权贵交好,因前去战场浴血奋战,与一些将领也有不错的交情,急切道:“唐太尉与我家少爷关系尚可,二位可托付钱财让其救人。”
也免得少爷在狱中受罪,他滴水未进,如何受得了严刑拷打?只要能把人救出来,散尽万贯家财也甘愿。
再不济,还有销金窟烟雨楼,抵押出去总能让太尉稍微动心。
李迹与君绍钰面面相觑,忙打发心腹查探消息,唐太尉是个刚直的男人,粗中有细,应不会无辜对陈大人用刑才对。
此时,有一名男子匆匆步入阳成堂,单膝下跪恭敬道:“两位大人,陈大人托刑部传话,切莫出动太多人,功高震主恐遭遇不测。”
李迹闻此言激动得一拍大腿,宛如醍醐灌顶,心下一急,倒把这事忘了。
出动太多位高权重的人只会让皇上忌讳莫深,借由此事对陈师赶尽杀绝,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君绍钰摆手让其离开,对笙雨信说道:“皇上防备连王早已有之,不会冤枉多少人。我现在担忧皇上会以谋反为由,牵连多少臣子,陈大人首当其冲。”
若以往武妃得宠时,他们完全可以不顾虑,但已非往日,现如今一言难尽。
“府内细软可收拾得当,若有什么坏消息,吾等会遣高手劫狱,尔等连夜带细软窜逃即可。”
此地不可久留,李迹嘱咐完毕后,与君绍钰匆匆离开。
远在天边的夙飞尘知道此消息更是大惊失色,急得团团转,陈师是他将来君临天下的巨大助手,更是小照的夫君,绝不能让他死在李霜河的手里。
密令集结军队严阵以待,一旦有异动,就是血流成河也得把人抢回来。
星渊国又惊又怒,火速下令能上战场的都给我穿好盔甲准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玄乐人忍不住骂娘,果然不能在天阑国待,早知当初就不让他们回去,当个表面上的人质也挺好的。
事情已经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两国各方密切注意天阑国动静,一时间风起云涌,随着陈师下狱第一天夜里,天空出现异常。
先是星夜美轮美奂如夏夜,然后一瞬消失无影无踪,凶星陡然出现并且靠近主星,钦天监吓得屁滚尿流,连夜进宫告知皇上。
李霜河睡梦惊醒,起床气还没消散,被惊得说不出话,打开窗户一看,果真黑天黑地,月光星辰全无。
“皇上,陈大人恐是福星,是天选之人,伤不得。”
话音刚落,晓夜清奇,星辰现世,映得幕天呈深蓝色,一条璀璨银河悬在半空,李霜河见状大骇,连着后退几步撞在桌的边沿才恍惚停下,天象怪异,让他不得不相信。
陈师的事情需着重考虑,是否非得要至于死地。他知道陈师与封浩歌没有多少联系,但血液浇灌的情谊非常人能比,他不信陈师察觉不出封浩歌的异常。
如果察觉,没有禀报,视为知情不报,欺君罔上,罪名足以让他命丧黄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陈师非但没有禀报,还打算与其联手,朕的江山岌岌可危,陈师是把双刃剑,能杀人也能杀朕。
钦天监见皇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更不敢多言语,咽下到嘴边的话,乖乖跪在地上等候指令。
吴玉宸走进屋里,身体微俯作揖道:“皇上,唐太尉急着见您。”
李霜河单手靠在桌上支撑头部,头疼不已。随意挥手让他请进来,才发觉唐希辰着急忙慌闯进来,一副来不及的急躁样,披了件外衣就出门了。
不等皇上问话,唐希辰迫不及待解释:“星渊国涌现出现大量兵马,粮草聚集,蓄势待发,像是为陈大人而来。”
李霜河闻言立即坐正身子,这点并不像天象那么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他警惕性大起,想起当初派他去星渊国,还偶然寻到隐士名医治好眼疾,但却以细作的身份潜入,与星渊国主交情又如何缔交?
见皇上眉头紧锁,唐希辰趁热打铁,赶紧劝告:“星渊国百姓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极为骁勇善战,且星渊国易守难攻,请皇上三思。”
良久,李霜河才缓缓开口问道:“陈师怎会与星渊国主交好?不惜因他大动干戈,生灵涂炭。”
其中门路颇深,他们去星渊国一路定然遇到许多不同寻常的人与事,事情过了那么久,不知武照记得多少,又刻意隐瞒他多少。
也罢,让信染直接调查,免得受人蒙骗还不自知。
唐希辰不知他为什么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只好老实回答:“臣不知。”
“路大人。”吴玉宸笑着与他打招呼,见他手里拿着一份汤,好心提议道:“钦天监与唐太尉在里边,如若不急,还请路大人稍等片刻。”
路子满不在乎,轻轻笑道:“皇上在讨论连王谋反一事么?”
吴玉宸点点头,见他大摇大摆走进去,屋里静悄悄的,恰好缓解唐希辰的尴尬。他把奶白色的鱼汤放在桌上,淡笑:“听闻皇上忧心操劳,江贵妃特意命御膳房做了鲜鱼汤,总该用些才是,也好保重龙体。”
李霜河头疼欲裂,不想与他们商量政事,不能让朕喘口气吗?封浩歌竟真的勾结外臣,已经够糟心了,还来一连串不良反应,还让朕活命吗?
唐太尉与钦天监没再说什么,知趣地退下了。
李霜河边喝鱼汤边问路子:“想必你也听说了,怎么看待陈师?不许藏私心。”
“皇上对我还真苛刻,私心人皆有之,或多或少罢了。”
路子的坦诚反倒把李霜河逗乐了,他继续问道:“那你说陈师的私心是什么?”
无他,为保命而已,路子说道,何况陈师天纵奇才,文武双全,是众人拉拢对象,不可避免也受到别国格外厚待。
若真有谋反之意,他何须等到此刻,又何须连王?早在他当丞相时,与武妃同出一气,相互勾结,大可培养政党,收拢人心,企盼兵权,轻而易举便能左右朝中大臣。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忠心耿耿为皇上分忧,这不也正是皇上重用他的原因么?”
人才到哪儿都备受欢迎,何况他还长得风姿秀越,早不知多少妙龄少女为倾,人也平易近人好相处,对他的夸赞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产生巨大的名人效应,谁都好奇,都想看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