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清晨,一大批宫女太监早早地开始忙碌,中秋宴是大事,千万不能马虎,辛苦点不要紧,因失误斩首可就不值了。
武照懒洋洋地起床梳妆,一身青衫素雅衬得肌肤如雪湛白。晓峦犹豫地拿出金步摇比划,“娘娘,穿这套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是中秋宴,去得早了,极有可能碰见还没落座的官员,穿得隆重些才好,不然人家以为娘娘不重视这场宴会,目中无人呢。
晓枫偷偷地把晓峦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晓峦,你这样说没用,看我的。”
只见晓枫轻咳了一声,走到武照身侧拿出一支玲珑珠翠金步摇来回比划,满意地点点头,及时打断武照想说的话。
“娘娘,不穿得花枝招展,陈公子怎么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见你?”
“又如何得知你是否安康?”
晓峦在一旁附和,不住地点头,连声说:“是啊,是啊。你们素来聚少离多,没能第一眼看到你,他该有多伤心。”
武照想了一会,重重点头:“很有道理。”
说罢,任由两人折腾,大有一副富贵堂皇,艳压群芳的架势。
“晓枫,穿那套梦回映雪白仙裙,陈公子特意赶在中秋节前送,别有深意啊,哈哈哈——哎,娘娘你别掐我,疼!”
晓峦委屈地捂着胳膊红了眼眶,事实还不让人说,真讨厌。
武照傲娇地哼了一声:“再说就不给你晚饭吃。”
晓枫白了她一眼,活该,把娘娘惹恼了,晚上不饿肚子才怪。
武照走到屏风后换衣裳时,听到屋外传来小梨急促的脚步声,想是出什么事了,手忙脚乱地穿,哪知白仙裙不走寻常套路,怎么穿都不对。
臭夫君,又整我,回去有你好看的。
两人守在屏风前候着,听到屋外急促的跑步声时,还没反应过来,小梨已然推开门,一脸急躁地问:“娘娘呢?”
晓峦指了指屏风后,“换衣裳。”
小梨慌乱推开两人凑到屏风前,喘气声未歇:“娘娘,酥糕不知为何很不高兴,死活不肯吃饭。”
明明是之前很喜欢吃的蒸猪蹄,现在却像穿肠毒药一样,碰都不敢碰。
酥果好好的,证明没出什么事,别说蒸猪蹄了,烤羊腿都不吃。问它吧,打滚都听不懂,无奈之下只有来找娘娘了,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听完后,武照愈发烦躁,哀嚎道:“不会穿,快来帮忙。”
三人急急忙忙挤入屏风后,晓峦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才发现不适宜,连忙捂住嘴不敢出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快看看。”
晓峦蹲下拉住衣摆扯了扯,哈哈大笑:“娘娘,腰带的线还没剪开,怎么穿得进去,真傻。”
“娘娘急坏了,哪管得了这些小事。”小梨微微一笑,从篮子里拿出剪子小心翼翼剪断,一下变得松懈,套进去后松了一口气。
“估计是陈公子太心急,忘了吧,毕竟他身兼多职,很累人。”
真不愧是一直跟着我的人,情商就是高啊,还知道替人解围。武照满满地赞赏意被小梨打断,她拉着娘娘的手飞速往精灵殿奔。
两人准备离开时,抬头一看白色褙子整整齐齐搭在屏风上,只好跟在身后跑,边跑边喊:“娘娘,褙子还没穿,小心着凉,娘娘——”
然而,武照与小梨都是练武之人,速度非常人能比,虽然小梨的三脚猫功夫会比较累,但好歹也比常人快,等她们赶上时,娘娘已经拿了一碟蒸猪蹄蹲在酥糕跟前耐心地哄着。
穿上褙子后,她也无暇顾及好不好看,满心都是酥糕,从她们眼里的惊艳来看,必然不会差。
哄半天没有效果,武照不由得气馁,扭头对酥果说道:“它素来听你的,你去劝劝?”
酥果呜呜叫了几声,又摇摇头,只见武照生气道:“酥糕,你怎么能不听妹妹的话,好好吃饭!”
两道惊疑的目光汇聚到小梨身上,她摊开手表示我也不知道,她天天喂它们也听不懂啊,或许这就叫缘分吧。
“不吃肉,改吃素吗?”
酥糕懒洋洋地抬头白她一眼,耷拉着头走到另一边趴下,摆明了我只想静静的态度。
原本欢喜的心情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她站起身嘱咐小梨:“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先把吃的热着,说不定一会就想吃了。”
书上也没写为什么啊,难道她漏了什么?武照莫名想起东海,酥糕该不会是想家了吧?隔着千山万水,难道她要带着酥糕奔波吗?
一天一夜肯定回不来,到时被李霜河发现全完蛋。
也罢,待会问问宋茗有什么办法,毕竟是个太医,疑难杂症没少见。
说曹操,曹操到。武照走到金秋殿时,宋茗赶巧给李霜河把脉回来,看武照在不远处等他,现在默念看不见我还来得及吗?
“武妃,人的疑难杂症我是见过不少,但……我不是兽医。”
武照闻言更加颓废,无精打采地离开,默默地嘟哝,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看了着实可怜。
但就算他于心不忍又如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叹气离开。
走到金秋殿上,武照意外看到星渊国装束的臣子走进里面,莫非是出使刚巧赶上了?
武照莫名欢喜异常,拉着晓枫和晓峦飞奔往殿内跑,快速扫了一眼,只见那人正在沛槐的陪伴下参观金秋殿建筑。
自己人就好办了,趁现在没什么人,武照使了个眼色让沛槐带着那人走到偏殿后。
沛槐不愿多问,依言照做,一步一步把使臣带到偏殿后,只见武照等得直跺脚。
见人终于来了,她撇开两个跟屁虫,屁颠颠地跑上来,万福施礼:“敢问大人是星渊国使者吗?”
那人作揖答道:“微臣正是,敢问武妃娘娘有何指教?”
“哦?你怎知我是武妃?”武照一好奇就容易忘了正事,难不成真与东海有什么联系,不然怎么认得我。
“娘娘说笑了,您身上这件衣裳是用极其繁复的技术一丝一丝织成,早听闻陈大人刺绣无人能及,如今得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
我知道夫君对我好,但也从没想过他会用几十个日夜织成一条裙子搏她一笑,唇角忍不住上扬,泛出腼腆而又甜蜜的笑意,摸一把下垂裙装,一针一线全是他浓浓的爱意。
“武妃娘娘若无其他事,宴会即将开始,微臣不便逗留。”
呀,光顾着感动,差点忘了正事。武照懊悔地一拍后脑勺,过度沉迷夫君美色才华果然不是好事。
她往前走几步,却发现使臣也往后退了几步,如此往来,他涨红了脸,憋屈道:“请娘娘自重。”
“呸,瞎想什么呢,我就想问你知不知道东海龙宫。”
武照有些愤恨,怎么男人都那么容易想入非非?好在我家陈师高冷又镇定,不然早被小姑娘海淹死了。
使臣凑近武照,低声道:“小公主别瞎闹,要是被天帝知道,我们会被丢诛仙台。”
到时又要重新修炼,几千年修为全没了,还得在红尘历经磨难,这份苦我才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