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携初秋凉意倾洒,长生殿里的人悠闲自在,一会扑蝶一会酿桂花酒,叽叽喳喳的百灵鸟与笑声悦耳动听,让颜尔烟与尧白双两个宫女好生羡慕。
天上仙境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像长生殿自在,才不负美名。
小莓捧着洗净晒干桂花来到院子里,看到小双子满头大汗,不由得扑哧一笑:“小双子,你酒放太多了,娘娘会不会喝醉?”
小双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放下手中的酒坛才道:“不会不会,娘娘酒量可好了,估计是跟陈公子学的。”
其余几人也跟着会心一笑,不必解释,我们都懂。
尧白双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打瞌睡,晓枫端着白玉碗走进来,药汁和药渣混合成墨绿色的糊糊状,发出浓郁的恶心味,把人都熏醒了。
颜尔烟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轻轻颤动,睁开眼睛时,看到晓枫把一碗药汁放在床前,含笑道:“颜美人,你可算醒了。”
颜尔烟惊恐地看着晓枫,指着那碗药汁:“该不会让我喝下去吧?我宁愿再昏迷几天。”
颜尔烟快人快语让晓枫哈哈大笑,摆手否认:“外用药。”
尧白双揉揉惺忪睡眼,刚想破口大骂是谁吵醒她时,看到颜尔烟正在喝药,大惊失色,暗中责怪自己怎么能如此大意。
想到颜尔烟极有可能和盘托出,她慌了神,急忙冲到床前,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趁颜尔烟还在喝药,没空回答,晓枫嫣然一笑:“伤势这么重还能这么快醒来,幸亏老天保佑。刚醒不久,没几句话的功夫,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尧白双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尴尬违心道:“是啊,醒了就好。”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晓枫看着那张假笑的脸极为不爽,恨不得此刻就撕开她的假面具。
恰逢小梨进门,唤了一声才阻止晓枫心中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差点误了娘娘的大事,晓枫心中有些害怕。
不着痕迹站起身为颜尔烟敷药,不愿看尧白双恶心的脸,以免受刺激。
小梨把手中饭菜放在桌上,言笑晏晏:“尧美人也一天没吃东西了,照顾伤者着实辛苦,这些是御膳房特供,也不知是否合美人胃口。”
饭香四溢怎不合胃口?滴水未进确实饿了,听得御膳房特供更加食指大动,风卷残云般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颜尔烟茫然时听到小梨说道:“看来应该少放点剂量,浪费了。”
言语里不满也就罢了,还猛摇尧白双,见她睡得一塌糊涂后才安心。“叫你贪吃,活该。”
晓枫边给她缠绷带边笑道:“好了,你就别埋汰了,干活吧。”
于是,颜尔烟眼睁睁看着小梨叫来两个太监把尧白双抬到隔壁房间,正疑惑不解时,晓枫已经缠好绷带,坐在床边正色问道:“方才太医说你的伤口并非全是碎片导致,可有此事?”
颜尔烟一下子哭出声,拼命点头,知道的事全说了一遍。
小梨细心递上一方手帕给她擦眼泪,颜尔烟接过轻声道谢后,单手抚上脖子上的的伤口,轻轻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哭得更加厉害,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面对死亡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方知害怕。
晓枫扯了扯小梨的袖子,阻止她安慰,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哭,时而递上一杯温水,时而拍拍她后背。
哭出来才好,憋在心里会造成很大伤害,梦魇都是小事,就怕精神错乱变成疯子,这份罪过,她们可担待不起。
半晌,颜尔烟才缓过劲来,指着脖子上的伤口哽咽道:“这伤口是她打碎了茶壶后,拿碎片故意割的。”
“伤口很深你知道吗?”晓枫有意无意透露尧白双的企图,“要不是许贵妃经过,你早就在回宫路途上因失血过多死了。”
颜尔烟闻言果然愤恨不已,手握重拳狠狠地砸在床上,“故意的,她根本不想让我活下去。”
小梨想起尧白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人不可貌相。“真恶毒,和她爹一个样。”
“别激动,伤口裂开后又要请太医缝上口子,白受这份罪。”
晓枫握紧她的手,尽量避免她做出伤害自己的大动作,人在愤怒的时候,会丧失基本理智。
尧白双不睡到明天早上都不会醒,等到那时,娘娘那边已经搞定,不需她们想什么借口解释。恶事做多了,会有报应。
晓枫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你已经选择,就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娘娘与许贵妃救命之恩,又岂敢忘怀。”
颜尔烟自认为品行不错,许贵妃多年盛宠不衰,武妃又是皇上独宠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从没变过。
能攀上高枝,她又怎么会愚蠢地选择和尧白双一队?
且不说尧白双曾想取自己性命,就算没有此事,她也决然不可能跟这样的人太亲近,容易丢命。
利弊显而易见,她没有理由不追随。
晓枫温和地替她盖上被子,走出金松阁时,大松一口气,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放下心中沉甸甸的大石,舒爽至极。
“陈师,我要吃**葫芦。”
武照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人,陈师照做不误,却越来越靠近**,进去的人不在少数,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不在少数。
几人随着武照已经逛了好几圈,腿都软了,心中哀嚎不已。
趁着娘娘去买烧饼吃,几人停在原地交头接耳:“难道皇上专门让我们来陪武妃逛街?”
当中稍年长的男子立即否定此说法。“不可能,皇上行事不会这么离谱,看看再说。”
武照咬着烧饼指着不远处刚开始营业的幻灵画舫,陈师欣然点头,众人实在忍不住了,派出一个代表问道:“小公子,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武照挑眉看了一眼清风茶馆,哼了一声:“还能干什么?赌钱呀。”
说罢,大跨步往画舫走去,陈师一言不发紧随其后,任由他们在风中凌乱。
等一下,我们都有点懵,皇上难道穷得要靠**发家致富了么?也没听说国库空虚到这种地步。
武照走了许久也不见他们跟上来,急了,往回走了几步后,喊道:“走吧,大男人啰嗦个什么劲。”
所幸吵杂声不断,武照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中,几人认命地耷拉头,无精打采跟着往前走。
来到画舫后,领到一处雅座后,侍女沏上大红袍,乖觉放下帘子离开。
“好了,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要干活了。”
武照拍了拍桌子,震住众人后把计划细说了一遍,瞧见他们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扑哧一笑:“不瞒着你们,怎么像个游客呢。”
“尧老板对进出**的生面孔十分注意,我们得给他个假象才安全,以免到一半被人找理由轰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