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宫，皇上就经常在后宫走动，我们就那么不堪吗？”
说话之人咬牙切齿恨恨地样子面目因嫉妒而扭曲，年芳二八，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正是娇媚不可方物时。
入宫已经三年了，眼见新的一批秀女封位进宫，自己还没被宠幸过，说出去都丢人。
“我们不也如此，这一批秀女皇上连碰都没碰过，活寡守了三年，却从未见过皇上长什么样。”
说起来谁不生气？眼见人老珠黄，日后想接近皇上更加难了，武妃还霸占着皇上不肯放手，不知廉耻。
皇上要雨露均沾，开枝散叶才是正事，偏偏着了这个狐狸精的道，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白双，你说这批秀女会不会有一两个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尧白双想也没想，张口就嘲讽道：“自然是有的，皇上天天看着同一个人不腻么？还敢如此嚣张，到时候我看她哪儿哭去。”
到时候，她拉拢一两个人，照样能爬上龙床，这副容貌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倾倒，就不信皇上不喜欢。
“我看皇上对武妃情真意切，未必会宠幸这批秀女。”颜尔烟挑眉看了一眼盛气凌人的尧白双，心里叹了一声，这人近不得。“只要皇上不喜欢，你长得再美又有何用？”
“不，我有这无双美貌，肯定能勾住皇上，你没看到家里那边人为我狂热的样子，每天上门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尧白双自豪地看了一眼姿色平平的颜尔烟，眼里全是得意之色，感谢天赐容貌。
“我们都还没见过武妃，说不定她的容貌在你之上。”颜尔烟忍不住泼她冷水，见过爱臭美的，但没见过臭美得这么不要脸的。
“不可能。”
颜尔烟听到这回答简直要吐血，这天没法聊了，于是她选择了闭嘴。
然而，尧白双不肯放过她，喝了一口茶，哼唧道：“说是去为灵隐寺为皇上祈福，实则不知哪野去了。”
这话吓得颜尔烟惊慌失措，连忙看向四周围，严肃地警告尧白双。“好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隔墙有耳，被人听了传到武妃耳朵里，是要掉脑袋的。”
就算她在宫里，没有召见，她们也不得去请安，身份卑微得像地上的尘埃，哪能跟人家比。
哪知尧白双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不依不饶越说越激动：“就你怕她，她今年已二十，过不了几年便人老珠黄，盛宠之下还没有子嗣，树敌众多，下场必定惨烈，我等着那天。”
好心当成驴肝肺，颜尔烟诚惶诚恐不敢再逗留，三年了也没磨掉她的棱角，这样的性子，在后宫活不了多久。
此番话传到长生殿时，武照正在修剪盆栽，风轻云淡浑然不放在心上。
“急什么，这样的人在连续剧里活不过三集，自有人收拾。”
小莓苦思冥想，搜肠刮肚实在无法理解才问道：“娘娘，什么是连续剧？”
“……就是戏曲。”武照不想在这话题继续延伸，不然她可能要开始解释什么叫电，话锋一转：“新来的秀女个个鲜嫩多汁，而她们还没见过皇上，就更别说侍寝了，难免会着急。”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这些日子你们多防备点，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娘娘。”小莓恭敬地应了一声后，帮着晓峦收拾新衣裳去了。
“路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皇上呢？”陈师走到书房旁，远远地看到路子百无聊赖坐在栏杆上出声。
路子轻笑越下栏杆走到他身板，只见他身穿一袭水绿色青衫，眼眸带笑，瞳仁灵动，流光翡翠一样吸引人，言笑吐芬芳。
“春光满面，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陈师刻意压低声音道：“吏部职权全部回归，多亏了沛槐以及封浩歌在暗中帮忙。”
封浩歌？路子哑然失笑，要是他知道陈师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是为了杀他，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杨还活着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知道真相的机会，却亲手斩杀干净。
或者就是天意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该还的债，怎么也躲不掉。
“皇上在育英殿，我陪你去吧，免得误会。”
初秋阳光暖得适意，几片落叶被微风卷起，在半空中打了转慢悠悠飘下来。
枫叶渐次红，映在枯黄的树木中十分突兀，看到枫叶的时候，陈师就知道育英到了，皇长子喜欢枫叶人尽皆知。
听出小昪的欢笑声，陈师的心渐渐安定，就像又回到了尘世。
收养了那么多孩子，自己依旧孤家寡人，不知何时才能与小照厮守，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大公子。”小昪一看到陈师的身影，还不等李霜河说话他便跑出来扑到陈师怀中。
陈师心下一急，连忙把他拉开呵斥道：“愈发没规矩了。”
“陈卿莫气，他还是个孩子，进来吧。”李霜河的笑声让陈师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怪罪，不然功亏一篑。
他暗暗牵紧了小昪的手，抱起来往里走，却暗暗叮嘱：“伴君如伴虎，日后一定要注意。”
“大公子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小昪见陈师如此严肃的神情，也不敢当作儿戏，很认真地记在心中，牢记不可再犯。
“臣整理了此行去星渊国的见闻，请皇上过目。”
李霜河接过奏折后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要现在没人的时候才敢来，的确要防着外人，毕竟人心难测。
他粗略地扫过一番后放在桌上，让小昪把梵儿带走后，才问道：“你的眼睛？”
“恰巧在星渊国时复明，已经没有大碍了。”陈师尽量简略地说明，企图蒙混过关，关于这事，其实他一直也没弄明白，小照又三缄其口不肯说。
他再好奇也没办法，唯一可以猜测的是，武照与星渊国乃至东海一定有莫大的渊源才促使鲤鱼报恩，国主招待。
“还敷药么？”
“嗯，过了这个月就可以断药。”
陈师风轻云淡的回答好似他经历过这件事一样，要想骗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
“正好有一事交代你，你可知城中搬来一个名叫尧冠宇的人？”
陈师点点头，此人广交好友，专门攀附权贵，之前的一场流觞曲水闹得满城风雨，大名如雷贯耳，他怎么能不知。
他有一个女儿名为尧白双，三年前进宫选秀被封为美人，至今还在宫中，不知皇上这么问是何意，难道看人家钱多眼红？
“朕听说他在城中私立**，动则断人手脚，手段十分残忍，可奈何做得十分干净，刑部找不到一点证据，朕想让你处理此事。”
“天下脚下还敢如此猖狂？”陈师愕然，怪不得要广交好友，就为了到时出事还有底牌。
“被猪油蒙了心的人多得很，没什么出奇的，苦了附近经受不住诱惑的百姓。”
断手断脚实在太残忍，还是非法经营。朕说得明明白白，长安城内不许见血腥**，以免乌烟瘴气，怎么就不听呢？
许久不管，人的侥幸心理就出来了。
“朕还听说他时常到凉王府去转悠，被拒绝也不走，烦人得很。你明里暗里提醒一下凉王，以免着了他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