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忍不住答应，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情。
“帮我把我家小姐的情况说得越惨越好，皇上一心疼，肯定就把她放出去了。”
“小姐说，只要皇上答应接她出凉风宫，就许你一个条件。”
趁着路子一时还没反应，小灵极其奸诈地数了一二三，“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然后转身就走，根本不给路子反悔的时间，他明明没答应啊！路子很郁闷，感觉自己被坑了，耷拉着头回到书房。
李霜河看到他这幅神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住地问。
路子老实交代，“是武照身边的宫女，凉风宫条件极其不好，每天她们都会做针线活换取银两，这次是不小心被逮着了。”
李霜河很诧异，他自小长在皇宫，没受过什么苦，但他想这一定很不好受，她天真无邪，不知人间愁苦的笑容再次浮现心头。
“所以你就把她放了？”
路子点头，“我不忍心。”
“据说冷宫的生活极其辛苦，而且湿气重，住久了怕会有风湿。”
戏份够足了吧？要是皇上不心疼，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李霜河沉吟不语，的确是不应该把她丢在凉风宫，这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会不会张檬也有错？而她比武照更有机会隐瞒。
“朕，的确不该只听一面之词。把武照叫过来。”
不多时，武照被带到书房，站在门口，路子离开后，她也不敢走近。
李霜河冲她招了招手，这么远的距离，他怎么看得清她细微的神态。
“不成，路公公说皇上的书房是重地，让我不要随便动。”她眨了眨眼睛，那一双眼睛灵气十足，如飞花漫舞，李霜河看着她，心中渐渐欢喜，蝴蝶要眨几次眼睛，才能不在花丛中错认了你？
他又招了招手，有几分无奈，就算是这样，也不用真的一动也不动吧？“朕恕你无罪，就坐在朕旁边。”
武照依言而行，坐在他身边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书案一眼，怪不得如此放心，原来已经收拾过了，他还是很防备。
“朕问你，当日之事，你有何要说？”李霜河探索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绝不错过一点端倪。
可武照是什么人，假的能说得跟真的一样。当下就回答道：“那日，我不小心顶撞了张婕妤，她辱骂我是个低贱的人，我虽无名无分，可好歹也是皇上选中的秀女，这不是在骂皇上吗？”
“我一时生气，忍不住就揍了她一顿。”
武照眨了眨眼睛，眼里泛出迷离的光芒，恍得李霜河眼花缭乱，他不经意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现在感觉如何？”
“实话告诉你，感觉非常爽！”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当时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顾虑到对方的地位，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虽然她也付出了代价。
李霜河轩眉一挑，略微有些不满，正色道：“你这是不知悔改，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有错，该好好反省。”
一个巴掌拍不响，打你脸试试疼不疼啊！
心虽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同样的错误绝不能再犯，武照压抑内心瞬间涌上的愤怒，微笑道：“皇上说得对，我确实也有错，我会回去面壁思过。”
末了，立即往李霜河身上粘，李霜河推都推不开，只好作罢，任由她撒娇，看着他一脸不满，武照呵呵笑道：“也是如此才能遇见皇上呀。如果重来一次，如果我提前知道这样能遇见皇上，就是受再大的苦，我也愿意。”
她是不曾真心喜欢过李霜河，但是不代表她做不到。把他当成陈师就好了，一举两得。
李霜河闻言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甜，表面却不动声色推开她，“回去吧。”
武照欣然应允，很有礼貌地挥挥手，“皇上再见！”
李霜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话题好像被扯远了，他刚刚明明是在生气啊！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机灵。路子一进来就看见李霜河莫名其妙笑得花枝乱颤，懵了，他是不是该出去？
李霜河摇了摇头，拿起刻花黑木笔沾墨，在黄绢布上行云流水，路子好奇地凑在他身边一看，李霜河印章一盖就拿给他，“你去吧。”
路子点头，虽然很不情愿，多的是跑腿的小太监，干嘛非得找他！但来到凉风宫，见到小灵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真值，脸上挂着浅笑。
“凉风宫秀女武照悔过自新，温良恭俭，才华横溢，颇得朕欢心，赐美人位分，迁移柳絮台。”
三人齐齐应答，“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照不知道要跪接圣旨，直接站起，小灵只好代替，伸手去接，路子难得弯腰，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脸色倏地红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去，导致圣旨掉在地上，吓得小灵惊慌失措，赶紧捡起，“路公公千万不要告诉皇上。”
面对小灵楚楚可怜的眼神，路子怎么会拒绝，当即点头答应，武照扶起小灵，瞧出了一点端倪，很明显好吗？哪有人盯着姑娘一直傻笑的。
小芝接过圣旨，把它放在小姐行李里。
武照问道：“路公公，这柳絮台是什么地方？”
“是位于宫中东侧，环境也好。与钱容华等人各住一个房间。”
路子看了一眼欢呼雀跃的小灵，低头轻笑。
武照却意识到不对了，赶紧问道：“钱容华是钱小雅吗？其他居住的都是容华吗？”
路子点头，就发现武照惊慌失措，疑惑不解，柳絮台可是宫嫔低位分最好的地方了。
其实对于武照来说，住在什么地方其实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保持与外界的联系，柳絮台人多眼杂的，难免会出意外。而且都是住的容华，她一个小小的美人不得被压榨死啊！
想到这里，武照叹了口气。路子不明所以，还赶着回去复旨，就离开了。
“终于可以搬走了，小姐为什么不开心？”小芝嘟囔着收拾行李，发现没什么东西带走的，不由得泄气。
“我是在想钱小雅，以后难免会发生冲突，更何况，她与张檬勾结残害我，又抢了我所有的银两首饰，导致这段日子过得如此惨烈，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武照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陈师送给她的手镯，她珍爱着舍不得带，却被钱小雅抢了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别跟她说什么宫女太监为了听故事带来的东西，那根本就只有一点点，即使柳文清托人送钱，可她也不敢大手大脚花，怕引起人怀疑，过得可苦逼了。
小芝仔细想想也是啊，小姐这样的性子，又是朝夕相对，肯定会打起来，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