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叔,娶你女儿要什么条件?”武照笑嘻嘻地问着,眼里的狡黠无能人及。
单宣扭头看了一眼娘子。“小凡?”
“只要相爱,我们没条件。话说,你给谁提亲?”
武照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女儿还不知道我知道呢。”
单宣蹙眉问:“那对方……”
武照耸耸肩:“他也不知道。”
如凡看这俩人老半天说不到重点,急了,抢先一步问对方到底是谁。
“汲斯年。”
单宣惊悚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浪荡子啊!任谁都不会想把女儿嫁给他吧?他能收回刚刚那句话吗?
“请问,我能骂粗口吗?”
看得单宣这反应,感觉单映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斯年,映雪一直偷看你耶。”柳文清靠近了汲斯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汲斯年大惊失色,连忙扭头,刚好碰上她闪避的目光,有那一瞬间四目相对,久经情场的汲斯年又怎么会不明白。
当即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莫要祸害好姑娘。
这边热热闹闹的不知人间何处,青鸾殿却无比冷清,比之前过之而无不及。仿佛先前的宠爱,只是她的一场梦,他从来没有宠爱过,即使梦中也是昙花一现。
“娘娘,吃些东西吧,哀愁伤身。”桌上的饭菜热了又热,凌儿在一旁劝了又劝。
王梓涵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意兴阑珊摆摆手,“本宫没胃口,撤下吧。”
“娘娘!”
王梓涵阴沉地呵斥道:“本宫要的是你听话,轮不到你来指使本宫该怎么做。”
“奴婢不敢。”凌儿连忙唤来几个小宫女把桌上的饭菜撤下。
若说不怪罪,瞒得过别人骗不了自己。要不是父亲一时言语不当,她又何苦被连累,
天气酷热,避暑园也一直没机会去,大小事务忙得皇上焦头烂额,青鸾殿冷清也是常有的事,可她不甘啊!
“本宫哪点比不上武妃,你为了她竟如此忽视本宫。”她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为他料理后宫的皇后,现在却让一个妃子骑在头上,怎不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你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你不是她。
当这句话写在纸上从太监手上传到青鸾殿时,字字诛心。
长生殿里凉风伴着荷花香,舒爽透心凉,他当然要时常留那了,包括过夜,彻底冷落了王梓涵。
武照哼着小曲从已经被她走烂的后山回到长生殿,一推开门就被小梨捂住嘴。“嘘,语非扮作你在花芽房陪圣驾。”
见武照点点头后,小梨才甘愿放手,掩护她鬼鬼祟祟来到距离花芽房最远的惊鸿阁,连灯都不敢开,带着满身酒气倒头就睡。
小梨无可奈何,掩上房门,在走廊摆上几株君子兰盆栽,远远离去。
鸢儿留宿陈府,小草和小莓带了喜糖唤来小梨,在渊奇楼小院子里赏月吃喜糖,绘声绘色地描述今日喜宴,令小梨羡慕不已。
她不是羡慕喜宴的隆重,而是因为夙蝶觅得良人。
“郡主能脱离水深火热的生活,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娘娘。”
我们之中谁不是那样呢?都因娘娘有了别样精彩的生活,虽时常需要演技,但基本有惊无险,总比那只知相夫教子的生活好。
“要改口,不能再叫郡主了。”
众人嘻嘻地笑,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以后,该叫相里夫人了。
第二天清晨,语非伺候李霜河离去后,也悄然离开。
小草等人连忙去到惊鸿房叫醒睡得四仰八叉的武照,“娘娘,太阳晒到屁股了,快起来用早膳。”
武照揉了揉朦胧双眼,从窗口看到外面天色刚亮,笑骂你们这群骗子。
如果不这样哄骗,别说睡到日上三竿了,傍晚也是有可能的,然后晚上睡不着了就拼命想法子折腾他们。
“听说,皇后变了个人似的,在青鸾殿大吵大闹。”早膳过后,许青儿携着江霓裳来看她,笑嘻嘻说道。
在这所有人只要变坏了,变得不像人样了,总会有人为此高兴,竞争使然,如果是她落得这个局面,王梓涵指不定手舞足蹈要去放鞭炮庆贺,不能羞。
“她……爱上皇上了。”久久没说话的江霓裳语不惊人死不休,惹得其余两人惊愕瞪眼。
江霓裳见她俩这样,弯月眉轻轻一挑,然后掩嘴而笑:“其实爱很简单,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它又不经由算计,是一种不期而遇的温暖。”
在听这番话的时候,武照心中一直有一道温柔的身影徘徊,才发觉江霓裳说得真对。
许青儿没有说话,只是想起有一天凌儿问王梓涵对皇上是不是没有一点感情时,王梓涵沉默了。
如果因为别人说她不爱而难过,那么在这时候,爱情发生了,就这么简单。
“所以她才会性情大变,才会屡次刁难你。”江霓裳说道,因为你是她最大的威胁,是她争宠夺爱上的绊脚石。
要把皇上从武照身边抢走啊,难上加难。王梓涵想要的不仅仅是权威,还有皇上。
“你们几个又凑在一起说朕坏话吗?”李霜河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从身后传来,三人起身万福后请他坐下。
“并非如此,我们在说皇上有很多很多人爱着,多幸福。”武照嘿嘿坏笑,转身吩咐鸢儿再沏一杯软烟长眉茶。
李霜河起了逗趣之心,嘴角轻微上扬,似笑非笑问道:“比如?”
“皇后呀。”
他像个小孩子赌气一般,撇撇嘴,道一声:“朕不要。”
许青儿讶然,想都不用想吗?爽快得让人惊呼,江霓裳余光看了许青儿一眼,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惊诧。
“朕只要你。”低声说出这话的时候,李霜河的脸腾地一下烧红,宛如艳丽的晚霞。
“嘿嘿——”武照含糊笑了一笑,然后岔开话题:“皇上最长情。”
皇上,陷得太深,往后就越痛苦。在这一刻,许青儿作为知情人,竟隐约有些心疼李霜河,他什么都没做错,只爱了一个女人,用尽身心去爱,换来的却是不堪入目的结果。
他错了吗?好像没有。他没错吗?好像又不是。
情感纠葛最难缠,武照宛如在他心上结了寸寸缕缕的网,把他牢牢困住后,她却冷然抽身离开这缱绻情丝,余他呐喊回声彷徨,追得跌跌撞撞,亲眼见她消失在黑暗尽头。
“青儿?”江霓裳起身见许青儿没有半点反应,低头沉吟不语,喊了她一声,许青儿茫然抬头无言的泪在流,前面两个人说说笑笑已经走远。
“无碍,只是觉得皇上好可怜。”许青儿言语里带了深深的惋惜,时间越长伤得也就越深,现在的甜蜜都会在以后化成杀人不见血的刀。
“瞎说,皇上好着呢。”江霓裳言语里难得带了薄怒,呵斥她少说这类话。
许青儿回过神后感激地握着她的手,两人快步追上前面的人影,一同往戏台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