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个胖子,并不难看,反倒给人一种温暖和煦的感觉。
寒流风的脸色迅速沉下来,又羞又怒忍不住回骂:“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个女娃只是陈师的傀儡吗?”
盟主之位,向来都是有能力者居之,怎么能因为武家救整个武林一命,就将他的女儿选为武林盟主,恩情不等同于能力!
武照再也忍不住,我是盟主我怕谁!哪能让别人骑在头上撒野,起身指着寒流风鼻子回一句:“你才是傀儡,你全家都是傀儡!”
陈师惊诧又讶然,侧身看气得脸色通红的武照,她不怕了吗?
武照回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连陈师也训了一番:“看什么看,是他在骂你。”
陈师微微一笑负手而立,“堂堂掌门,来到山庄就大吵大闹,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居于中间那个粗狂的男子坐不住了,好似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好欺负。知道自己的分量,连忙辩解:“是众位想一睹盟主圣颜,并无他意。”声音尖锐如指甲划过玻璃,刺耳难听。
武照欲拆穿他,被陈师用眼神制止。
武照忿忿不平,一脸怒意盯着陈师,陈师也不气,直接密音入耳解释:“你也不小了,任何时候都要学会给别人台阶下。”
武照默默地点头,小蓝说的话,总不会有错。
抬头再看陈师,他的神情已然恢复之前的漫不经心,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一件事能让他动心。
这个人,把所有都藏得很深。
“若无其他事,众位都散了吧,莫打扰盟主习武。”
几个童子出现在武照身旁,围着她。不过十二三岁,与她一样的花月年华。
在童子簇拥着走过陈师身边时,武照下意识扯着他的衣摆,眼中无限的依赖,此举惹得哄堂大笑,武照惊慌失措,委屈极了,陈师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嘱咐童子照看好她。
看着纷杂的大厅,武照一步三回头地走着,为什么要让她承担这一切。
她曾在陈师那里听到过,不是回答的回答,他说,这是你的命。
陈师,我不是个信命的人。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得来的,依然是他温和的笑,他再没有说话。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陈师连叹息都是冰的。
倾盆大雨浇灭夏天的燥热,武照躲在房间里透过窗贪婪地看着外面被雨洗刷过的景色,绿得晶莹剔透。
“嗷!”武照猛地从桌上缩回手,陈师把戒尺放在桌上,严肃地教训她:“集中注意。”
武照默默地拿起毛笔,开启她的鬼画符征程。不忍直视的陈师干脆在她旁边喝起茶来,任由她临摹得惨不忍睹。
戒尺碰到她后背的衣裳,带来诡异的凉风,她迅速挺直腰板,被打怕了。陈师斜睨她一眼,眼里是少有的冷酷,好似冬天里的寒风刺骨:“坐要有坐的样子,端正点。”
有陈师在身边,武照不敢偷懒,严阵以待,不到一刻钟就败下阵来,腰酸背痛求饶道:“小蓝,咱不能慢慢来吗?”
陈师默默把戒尺拿在手中准备揍她:“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我们能不能慢慢来?”武照垂头丧气,连说话方式都要管,她这个盟主当得好失败。
难得被恩赐坐一会的武照喝着茶,透过玛瑙杯看陈师温和清俊的容貌,光怪陆离。“小蓝,你为什么一直在调教我?”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会保护你,直到你能独当一面。”陈师负责地回答,武照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从不拒绝,争取不在人前露出任何破绽。
“然后呢?”
“我就自由了。”
武照按照她的理解方式,给出一个在陈师看来实在莫名其妙的答案:“难道你在玩萝莉养成?”
“什么是萝莉?”
“就是可爱的小孩子。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然后就娶她为妻。”
陈师脸上悄然起了两朵红晕,好的不学,专学些乱七八糟的。
他抬眼一看武照的鬼画符,脸上的红云瞬间变成气急败坏,却不敢骂得太过分,一时想不开,又去自杀了怎么办?干脆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或许,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陈师沉吟一会,要将字练得有骨有肉,的确需要漫长的时间。武照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去练剑。”
好倒霉的盟主,说好的呼风唤雨,不可一世呢?
犹豫了半晌,她才问道:“小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苛刻?”
陈师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以镇定的目光看她:“小照,你相信我吗?”
她太小了,无法理解利益关系,也无法理解抽象的未来,但这不妨碍她毫不犹豫点头,以坚定的目光望向陈师,似乎真要跟着他一辈子。
“为了能保护你自己,也为了不再被质疑。”
武照欢喜道:“那我乖乖听话,是不是就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陈师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
武照拿着小蓝赠与她的清影剑紧随身侧,低头暗自腹诽,猛地一撞。捂着鼻子,恼怒地瞪着陈师的背影,停下也不说一声,疼死她了。
捂着鼻子抬起眼眸就见肖路和柳文清捧着一堆布料往屋里走,高高的布料快要遮住他们的脸,正努力地不让其倒塌,武照没忍住,爽朗大笑。
肖路脸皮厚,没觉得有什么,柳文清满脸通红瞪着陈师,幽怨的眼神恨不得把陈师按在地上揍一顿。
武照放开陈师的手,蹦跳着来到肖路身边,噙着一抹玩闹的坏笑,一戳,布料登即倒塌,肖路立刻扶住一脸恼怒,又不敢对盟主不敬,很憋屈!
“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师牵起她的手,与两人走入里屋曼声道:“你的生辰快到了。”这都能忘吗?
武照调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陈师也不管她,仔仔细细地挑布料。
生辰?周岁的时候过的算吗?
看着几人忙忙碌碌只为给她选一件新衣裳,武照低头落泪不止,小小的心瞬时间注入一股暖流。
此时听得陈师声音低沉着,透露不满:“不行,那么差的工艺怎么能给小照?”
“陈公子,我们真的尽力了!”你见过两个大男人到处找裁缝,逛女衣店吗?他们长这么大,见着胭脂水粉,女式成衣店都是绕着走的好吗?
“不要瞎嫌弃,你行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