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
僻静安宁的山庄里，传来一声怒吼，震得群鸟飞起。
狐狸面具男眼前跪了一批负伤的黑衣人，昏暗低迷的光线照不出面具男的身影，只听得他浑厚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
茶壶破碎的声音传来，面具男那叫一个气，屏风后的文案上滚烫热水徐徐流出，烫伤了案上漂亮的花纹，也烫伤了他自己，可他却被愤怒占据了全部感觉，丝毫觉察不到疼痛。
一黑衣男子低头说道：“主上，我们的确翻遍了梁婉的府邸和他居住过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她的口述手札。”
“并且，我们在梁婉一处远在郊外的农家院子搜查时，遇到了袭击。”
那处院子很僻静，和其他农院相比，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如果不是知道内情，他是绝对不会怀疑这样一个地方，那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你可看清了容貌？”
黑衣人摇摇头：“没有，当时夜色已浓，对方是两个人，都使刀，属下无能，不敌，这才负伤逃了回来。”
李迹已经建议李霜河把陈师那事压下去，有失颜面，李霜河当然没有反对的意思，不然他早就生气了，哪里还会私下问两人。
所以挑眉根本无法察觉，那个人，就是他朝夕相处的陈大人，局势已重新变成敌暗我明。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那手札一旦落入对方手中，他们就很有可能暴露在敌人视线之中，在做什么可就难了。
梁婉啊梁婉，死了还想把他们都拉下黄泉，好狠的心。
“退下吧。”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还是尽快想办法找到那份手札为好。
此时，常坤和肖路匆匆回到山庄，来不及换黑衣，匆匆来到暗道拉响铜铃，天色在他们身后渐渐明亮。
武照在房间内等得都快睡着了，听得铜铃响，精神振奋，迅速跑入暗道里。唉，要想见上一面真是难，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些人都清了。
好像也未尝不可，一个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却被进来的陈师打破，只好按下心头的思索，围坐一旁认真地看着常坤拿出一捆手札。
手札不厚，轻轻薄薄的一份，稍大点的风都能把它吹跑了。武照等人却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轮流看着，里面有一份梁婉口述的记录，武照看得极其认真，一字一词慢慢斟酌。
然而，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用的线索。
很可惜，梁婉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大家别泄气，这起码证明我们猜得没错，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余光一撇，却见陈师拿着一张很小的纸沉吟不语，武照凑过去看，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惩罚。
是来自江空的，署名是一个简略的狐狸面具。梁婉是真的很努力在收集关于这一切的东西，就在她要发现什么的时候，怎么就突然病逝，实在是太可惜了，本来他们可以少走好多弯路。
等等！收集证据……突然病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一想到某种可能，武照只觉得震惊，无论是谁，密谋杀害皇后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害怕是自己的臆想，也不敢多说，常坤等人依旧在讨论，新加入的汲斯年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柳文清走过来看了一眼，兴奋地叫着：“快搜集湛建白的字迹，如果是他写的，那幕后黑手一定就是他，虽然我们找不到确切的动机，但是确定是他，我们可以慢慢查。”
陈师却一直认为湛建白是李霜河指使的，他与武家无冤无仇，或者根本就不认识。在这世上，最有动机最有可能的是李霜河！他绝不会因湛建白而停止清查，湛建白的背后肯定牵连着更多人，他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久久没有出声的汲斯年凑到跟前，苦恼说道：“这狐狸面具，我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狐狸面具哪都有，会不会认错了？”武照立即搭腔，用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汲斯年仔细想了一会，否认道：“不会的，我所见过的那个面具极其精致，而且不论是弧度还是装饰，都与这差不多。”
“那你快点想啊！”
“别急，越急我越想不起来。”
“那我先回皇宫去了，想起来记得告诉我。”武照起身就要走，刚走到洞口，就见汲斯年猛地一拍大腿，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那面具，他在宫里的人身上见过，他们身上都带有苏含香，绝不会有错。
“戴着那面具的是个青年男子，清瘦但魁梧有力，眼睛很美很有神，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气质。”
陈师在心中自动与李霜河作对比，十有八九就是他了。现在只等着确认，当机立断：“那好，明天你进宫谋份差事，就在我身边，我给你介绍能看到的所有人，你找找看。”
汲斯年嫌弃的看着陈师，谁答应要去那种地方了，整天勾心斗角的，容易长皱纹。“我不去，长安城我还没玩够！我不要给别人呼来呼去！”
又不能硬来，陈师苦口婆心地继续劝：“又不要你干活，你就在我身边，只负责看人。”
“事情完成后，你爱玩多久就多久，老死我也不管你。”
“那烟雨楼，我可以进了吗？”有了陈师的亲口准许，看白牙那小子还敢说什么，省得整天说不许他进门，随便祸害人家姑娘。
“可以，可以。”汲斯年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只要不是某些丧心病狂的要求，怎么都可以！就是陪去喝花酒都行！
“真的啊？那一言为定。”
汲斯年就这样被收买了？感觉有点简单，这小子算盘打得贼响，断然有别的事瞒着他们。
武照回去以后，心里一直很平静，总觉得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晰，只要证明湛建白是幕后黑手，李霜河就能避免被怀疑，在未来的日子里，兴许还能保住一命。
霜河，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我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