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那个青年男子交给他一封信。铁面书生从不露面，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高人都有怪癖，他很理解，只要事情能办好，这点小癖好有什么要紧。
面具男打开信：武照原名武晴空，祖辈居于蝴蝶谷，天阑三十五年生，父母丧于瘟疫……
面具男将标注了详细地址的地图收好，合上信，顺手烧毁。背着手一直在原地沉吟，难道一切都只是巧合？不可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既然她要进宫，必定有所准备，可铁面书生的能力天下少有，不管红尘俗世，只收钱，是断然不可能骗他。
看来有必要去蝴蝶谷一趟了，那儿会发现更多秘密。
“武晴空？好随便的名字。”长安城某处茶楼上，柳文清坐在楼上雅座里对着另一个清秀男子蹙眉不满。
对面的男子哈哈一笑，合上画扇再放下手中的茶杯：“所以才要改嘛。”
“那人是谁，你知道吗？”柳文清为他注满七分茶，大红袍的醇厚清香绕满整个屋子，男子拿起茶杯，饮一口，闭上双眼享受发出满意的赞叹声：“啧，真是好茶啊！小文清，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睁开眼就看到柳文清又一副不满的神情，轻笑：“当然咯，这天下还有我认不出来的人吗？夸你还生我气，不想告诉你。”
“别傲娇了，我知道你阅人无数，铁面书生？快别卖关子。”
铁面书生轻笑了一声，温和有礼，谦卑恭良，哪儿像铁面，好浪费这个头衔。
“他叫湛建白。”铁面书生拿起画扇，轻轻摇摆间，慢慢说道。
“陈师的……侍郎？”柳文清震惊得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陈师岂不是整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不行，这一定要告诉他。
那人他见过，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指不定陈师就被他骗了，又或者察觉出什么端倪才先一步杀了江空灭口。
“话说回来，陈师是真的？”
铁面书生挑眉，戏谑地看着柳文清，这哪是书生啊，分明就是一个风流贵公子。
柳文清点点头，铁面书生恍然大悟：“怪不得给他介绍的女人都说没兴趣，原来是好这一口啊，是我疏忽了，是我的错。”
柳文清连忙制止他再说话，然后转身看了看身后，见他没有神不知鬼不觉悄然出现，呼出一口气：“汲斯年，这话不能在他面前说。爱上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他已经很别扭了，还不属于他，千万别撒盐。”
不然他又喝个酩酊大醉，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而且他不要再照顾喝醉的他，他会耍酒疯的！要是把他当作武照亲过来，还要做点什么，他一世清白就毁了。
关键是他打不过他，完全没能力自救啊，混蛋！别说没发生过，差一点就被剥光了，当时的他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楼下的陈师措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小二立即上前关心：“陈大人可要注意身子，虽说已经是春天，但也要注意防寒才是。需要小的为您选个背风的座位吗？”
“多谢关怀，我已约了友人相聚，不必多劳。”说罢，往楼上走去。
小二那个担心啊，陈大人该不会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请他上楼才打喷嚏的吧？难道茶楼要就此倒闭了吗？那他何时何月才能娶到村里的翠花？
陈师的脚步声传入雅座了，柳文清拼了命给汲斯年使眼色，哪知他起身就说：“陈师，我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是我的错。晚上我们拉上小白牙，一起去……唔！”
没错，就是柳文清捂住了他的嘴，还狠狠瞪他一眼。迅速接过话茬：“去蝴蝶谷看看。”
陈师看着这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有什么埋伏等着他吧？而且去蝴蝶谷就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也好，只是白牙还在烟雨楼忙，我们去就好了。”
“你们两个晚上陪我喝酒。”
自从武照明确拒绝了他之后，他就爱上了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汲斯年满口答应后就看到柳文清一脸惊恐，然后看见他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搭上陈师的肩膀：“你能保证不喝醉吗？”
“这可不一定。”
汲斯年在一旁附和：“就是，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喝醉又何妨。”
柳文清没好气地翻白眼，难得爆粗口：“你懂个屁！”
汲斯年喝醉之后很乖，躺在地上就睡，陈师啊，他不想提，每次想起就想哭。要不是生死之交，他早就把他剁成肉酱了。
“师啊，跟你说个事。”
陈师很听话走到他身边，冷不防被搂住了脖子，“喝醉之后，你做过什么还记得吗？”
陈师摇摇头，毫无防备被柳文清吧嗒亲了一下脸颊，汲斯年在一旁错愕，然后笑得花枝乱颤，脑海里浮现某种不可描述的画面：“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献上我最诚恳的祝福，哈哈哈……”
柳文清不搭理汲斯年，看着陈师问：“就是这样的！还有更过分的，你要试试吗？”
陈师看着他的眼神不似作假，一把推开了他。指着他颤抖着问：“该不会……”
“幸亏我拼死反抗才没让你得逞，还一直小照小照的喊，吓死我了。”
陈师松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一旁的汲斯年脸都绿了，这场面太美，要是再加上自己，就更加不敢想了。
柳文清神补刀：“你把我衣服都撕烂了。”
陈师恨不得钻地洞，这下你让他怎么面对他们？丢脸丢大发了，还好是自己人，柳文清守得住，汲斯年本身心里就有很多秘密，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汲斯年忽然发觉有一个弊病，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陈师，还是先走为妙，拉着柳文清的手就往外跑：“明天见！”
“之前也没这毛病啊！”两人跟见鬼了似的一口气跑出茶楼，停下来抬头看着雅座，没动静。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放心带他回房间？”柳文清很伤心啊，无颜面对他那些老相好，原来被强迫是这种感觉。
“说实话，感觉如何？”汲斯年开始没节**问，他要拿这个八卦去讨好盟主，就不用带礼物了，我果然很机智。
毫无防备，没有一点顾虑的柳文清随口就回答：“我要是个姑娘，一定会觉得不错。但我不是啊，我是男人，男人啊！万恶的陈师！”
多年的兄弟都下得了手，以后拒绝陈师喝酒，拒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