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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有儿女

听到火车站卖艺的三个乞丐和自己家有这样的渊源,王耀威差点儿晕了过去。WWW.tsxsw.COM

虽然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老好人,但一下子收容三个女孩儿,这也实在是太扯了。他以为父母是心血来潮,对老王道:“好,我先洗个澡,洗完澡你再详细地说。“

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把王耀威激了一下,他赶紧开热水,不想,刚才那两个哑女好像把热水用完了。

愤怒的王耀威光着膀子冲出卫生间,对着父亲咆哮道:“你赶紧让她们走,烦死了,把热水都用光了,我拿什么洗?”

老王无奈地劝道:“先拿凉水擦一擦,等热水器烧开了再洗,她们这么多天没洗澡,所以用的水多。”

王耀威咣当一声带死门,老王听到儿子在里面骂,“真是神经病,弄三个哑巴回来,脑子进水了吗?。。。。。。”

王嫂在医院陪菲菲,老王在家做了顿饭,把两个哑女叫来吃饭,接着去叫儿子,不想儿子压根儿不出房间门,气呼呼地对老王道:“我不和要饭的一个桌吃饭,我不管,你赶紧打发她们走,要不我走。”

老王无可奈何地离开儿子房间,走到餐桌前,一个哑女先指着王耀威的房间,接着打着手势问道:“哥哥不出来吃饭吗?”

老王费了半天劲弄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手势回应,只能先摆摆手,接着做了个请她们吃的动作。

吃过饭后,老王本想招呼儿子到医院去,想了又想怕这儿子给菲菲难堪,就断了这念头。

王嫂给菲菲喂了一包牛奶,又剥了一个鸡蛋给她吃。

菲菲吃完后,昏昏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看见王嫂笑吟吟地在看她,刚要给王嫂一个笑容,王嫂拿着一张纸交给她,菲菲看到纸上写着:“菲菲,让我做你的妈妈好不好?”

菲菲激动的全身颤抖,她曾经给很多人叫过妈妈,孤儿院里,聋哑学校里,大家总是说:“我们不是你的妈妈,等你长大了自己去找妈妈吧!”

菲菲真的长大了以后,她越来越明白,谁都有妈妈,只有她没有,她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

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做她的妈妈,她怎么不激动?

她腾地坐起来,一把搂住王嫂,动情地哭了起来。

王嫂笑呵呵地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好女儿,乖女儿,我就是妈妈。”

菲菲松开王嫂,对着她笑了起来,王嫂非常开心地说道:“菲菲,好好叫一声妈妈。”

见菲菲似懂非懂,王嫂大声地说道:“叫妈妈”。

菲菲的下巴微颤,缓缓地叫了一声:“妈。。。。。妈”。

“唉!”王嫂很是痛快地答应了,此刻她也万分的激动,搂着菲菲又亲抚了一番。

王嫂想到家里还有两个男人,鼓励菲菲道:“你还有爸爸,还有一个哥哥,来,妈妈教你怎么叫。”

“爸爸”“爸。。。。啊。。。。。爸。。。啊”

“对!再叫一声爸爸!“

老王推开病房门,看见菲菲笑盈盈地在看他,边上的王嫂更是兴奋异常,王嫂指着老王鼓励菲菲道:“叫,给他叫!“

“爸。。。。爸!“

尽管非常的不清楚,但是老王听的明明白白,这是菲菲在给他叫爸爸。

老王使劲儿按了按眼睛,咧着嘴笑道:“好,好,我以后有女儿了,菲菲,我是你爸爸!“

菲菲和夫妇两人做了一会儿笔谈,内容是老王夫妇不准菲菲以后擅自离开,既然叫了妈妈叫了爸爸,那她就是王家的女儿,反正她叫王菲菲,名字都不用改。菲菲想了半天后答应两人,以后有了爸爸妈妈绝对不会离开,要好好孝顺爸爸妈妈。

菲菲睡过去之后,王嫂问老王道:“儿子怎么说?“

听到这句话,老王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回答道:”不用猜你也该知道,不可能接受她。“

王嫂看了一眼菲菲道:“不要紧,菲菲这么懂事乖巧,小磊不会讨厌她的,话说回来,将来我们都不在了,兄妹两个互相照顾,那是多好的事情,我会跟小磊好好说的。”

王嫂让两个哑女暂时到医院里照顾菲菲,她专门回家做儿子的工作。

万没想到,儿子是坚决地反对,话也说道明白,有儿子就没女儿,有女儿就没儿子。

眼看着菲菲就要出院,老王夫妇越来越愁苦,儿子如此坚持还真不能逼急了他,家里多了个妹妹也应该尊重他的意见,可菲菲已经认了父母,更不可能再让她出去,这该怎么办呢?

街坊邻居们一起到警局领钱,大家根据收条按比例领取钱款,老王领回来三万块钱,大家见他愁眉苦脸的,以为是钱太少了,几个街坊邀他去喝点小酒去去晦气。

喝酒的时候,大家听老王认了女儿,纷纷表示祝贺,虽然是个哑巴,但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现在这社会,女儿比儿子强,儿子娶了媳妇父母绝对要靠边儿站,别说回来孝顺了,不倒孝顺就不错了,这女儿可不同,就算嫁的再远心里也牵挂父母。

听到王耀威坚决反对,邻居们纷纷帮着出主意,其中一个主意,老王认为还真是可行。

给钱!儿子从来都是嚷嚷着钱不够花,不行的话就问儿子,如果让菲菲进家门,可以满足他开的口,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一定履行交易。

回到家里,老王一冲动,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这王耀威听到这个主意,心里是一半高兴一半沮丧,高兴的是被人勒索的钱有了着落,沮丧的是,父母这么坚持收养哑巴以后恐怕会分出去很多好处。

王耀威想到那两个哑女让他很不舒服,差点就拒绝了父亲的建议,可一想到自己的照片,他又转了回来,想了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他对老王说:“我先去医院看看她,要是她不那么讨厌,我就答应你,不过话可提前说,我还有附加条件,等我从医院回来咱们再谈。”

王嫂没想到儿子会来医院,菲菲打了镇静还没醒,王耀威冷冷地走到病床前,看着熟睡的菲菲对妈妈道:“就这么个排骨有什么好?你看脏的那样儿,你不嫌味大吗?”

王嫂见儿子说完后捏起了鼻子,赶紧解释道:“菲菲发烧不敢给她洗澡,她可干净了,等回家的时候好好洗洗,其实菲菲很漂亮的。”

王耀威不屑地说道:“漂亮什么?你看她就像是几根竹竿扎的人,哪里好看?”

菲菲慢慢地睁开了眼,看见妈妈在和一个男人说话,王嫂高兴道:“菲菲,哥哥来看你了。”

想到菲菲听不懂,王嫂又大声道:“哥哥,他是哥哥。”

菲菲听到了,她点点头,王耀威吃惊地问道:“她能听见吗?她不是哑巴?”

王嫂道:“她不是一点也听不到,也不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要好好练习,有可能恢复的。”

菲菲仔细地看着王耀威,不知道为何,她的脸红了起来,这个哥哥真是帅,长得真好看,高高的个子,五官那么有棱角。

王嫂鼓励道:“菲菲,叫,哥。。。。。哥!”

菲菲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涩,只是发出K的声音,这哥哥两个字始终是叫不上来。

这王耀威可没这个耐心等她叫哥哥,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熏死了,我赶紧走,明天出院我不来了。”

儿子走后,王嫂十分纳闷,这老王是怎么做的思想工作?儿子今天来没有发飙,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和老王通上电话,老王听到汇报,很是高兴,看来儿子最终是被金钱给击倒了。

王耀威一个下午在网吧里冲锋陷阵,可脑海里始终出现着那个瘦瘦长长的女叫花子,她睁开眼以后,确实不那么让人讨厌,那对大眼睛水水的,差点能把人给淹死,怪不得爸爸妈妈要认女儿,看她那样子一定是讨了欢心去,就怕将来父母一冲动给她也分家产,就是有亲妹妹分财产都不愿意,何况这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出了网吧,回家的时候他坐在出租车上,静静地思考如何跟父亲讨价还价。

在自己的卧室吃完晚饭,王耀威来到父母房间,他已经考虑清楚,看在钱的份上,他可以和父亲交易。

“认女儿我基本同意,但是得给我二万块钱,这不包括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这是额外的,第二个条件,那两个哑巴必须打发走,一天也不准多呆,第三个条件,将来这王菲菲不准继承任何遗产,明天回家来必须要签字画押,将来作为证据。第四个条件,不要勉强我给她叫妹妹,也不用她叫哥哥,以后互相就当没有对方。第五个条件,这妹妹将来有什么事情,这个哥哥没有任何义务去帮她,让她自生自灭。第六个条件,以后一起生活的时候,不存在哥哥让着妹妹,必须保证自己排第一。还有,她不能白吃白住,要干活,厂子里的,家里的都要做,不准给工资,只可以给点零花钱,还要记账,将来做为证据。。。。。。。

老王瞠目结舌地听儿子说出这些条件,王耀威说完后,又想了一下道:“我先想了这些,算是个草签合同,过年我回来的时候就能考虑清楚,到时候再正式签,还要去公证。”

老王是第一次发现儿子如此自私冷酷,他心里非常的难过,被儿子的话噎的更是无言以对,这菲菲进了王家的门连个保姆的待遇都不如,保姆起码还有工资,这么对菲菲,亏这小子想得出来。

老王第一次对儿子恼火起来,有些冷漠地对儿子道:“你先去休息,明天菲菲出院,我和你妈再商量一下。”

王嫂没想到老王早上来的这么早,听到老王转述儿子的话,一向溺爱儿子的王嫂也生气了。“这是什么话?菲菲是咱们的女儿,难道是我们买来的丫头吗?再说你怎么满足他说的条件?”

老王想了一想道:“昨天领回来三万块钱,连学费生活费都给他算了,权当没这笔钱,那两个姑娘我再去跟老李家商量商量,他们好像最近要招工,他家院子大有工人宿舍,反正离得不远,菲菲会答应的。关键是后面这几条,让我们怎么跟菲菲说啊?”

忐忑不安的夫妻两人带着菲菲回了家,本打算和儿子拖一拖,万没想到,一进门,儿子就堵住门口,手里扬着一张A4纸说道:“进这个门可以,必须让她签字。”

三个人愕然地看着王耀威,瞧他这架势,不签字是不会让菲菲进门的。

夫妻两人还没来得及阻止,王耀威就把合同塞给菲菲,菲菲从头看了一遍,看完后指着第一条和第二条,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老王没想到儿子这么毒,他生气了,对儿子道:“我还没死,这家是我说了算,你给我让开。”

更没想到,这混账儿子拎起脚底的背包,对父母道:“那好,我走!”

菲菲明白了这哥哥是不欢迎自己,她心里很是难过,看着为难的爸爸妈妈,她摆摆手,王嫂明白她的意思,把笔和本子交给了她。

菲菲写到:“我的两个姐妹不能没有我,她们还小,我要照顾她们,我们一起走好了。”

老王赶紧回写到:“我已经给联系好了,她们到天马制衣厂,那里有宿舍,离我们很近,你可以照顾她们。”

菲菲看完后很是高兴,接着写到:“她们很勤劳一定能做好,给哥哥的钱,我负责吧!我赚钱让哥哥花,我多去几家制衣厂打工。”

老王夫妇看到这句,眼都湿润了,这菲菲是说到做到的,认识她这么多天,早就了解到她是这样的人。

夫妻两人几乎同时下了决心,今天就是儿子走也得把女儿留下。

菲菲见爸爸妈妈很哽咽,急忙又写到:“不要让哥哥走,我不要财产,我只要爸爸妈妈,我签字,爸爸妈妈不要难过。我一定会孝顺的。“

王嫂终于忍不住哭了,她把本子递给儿子道:“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你妹妹说的话。”

王耀威瞥了一眼道:“好话谁不会说?关键看怎么做!”

老王再也无法容忍了,他大声道:“你连这样的话都没跟我们说过。你。。。。。。”

菲菲见老王动了怒,赶紧拉着爸爸摆手,接着飞速地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耀威心满意足地收起合同,对父母道:“爸爸妈妈,现在这么做虽然显得无情无义,可是你们以后一定会感谢我。好了,进来吧!对了,晚饭之前让那两个哑巴赶紧走。“

老王破天荒地有了掌掴儿子的冲动,忍了又忍,总算是按下了怒火。

菲菲见两个姐妹安排的很好,她放了心,更是十分的高兴,对着老王和老李好一顿鞠躬感谢。

老李哽咽着对老王道:“说实话,咱这些正常人都不一定比这姑娘仗义,非亲非故的这么挂念两个伙伴,这女儿老王你认对了,将来她一定比你儿子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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