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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裂变(9)

作为这支蔡州南征军的主帅,秦宗衡在大军之中的威望和号召力远不及孙儒,更何况军中大半将领还是孙儒的手下,如果秦宗衡想要抛开孙儒一意孤行,估计大半将士不会理睬他。所以,秦宗衡必须搞定孙儒,必须让孙儒听从指挥调遣。

于是,秦示衡便屡次对孙儒指手画脚、大呼小叫,要求孙儒就是爬也爬着去救援蔡州。看到秦宗衡那张愤怒而又丑陋的脸,孙儒内心极其厌恶痛恨。看来,要想摆脱秦宗权的控制、要想彻底控制这支蔡州南征军,必须提前对秦宗衡下手了。

在又一次被秦宗衡训斥痛骂后,孙儒似乎有些头脑开窍、思想清醒了,决定听从秦宗衡的调遣安排,带病率兵救援蔡州城。孙儒提议,大家南征已经好几个月了,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庆祝下,建议应该大摆宴席犒劳下众将士们,然后再率兵北返,救援蔡州。

于是,蔡州南征军内部举行了一场庆祝酒宴,大家欢声笑语、把酒言欢,十分高兴。但孙儒的几位心腹爱将刘建峰、马殷等人却在孙儒那张充满微笑的脸上,发现了不易察觉的一丝杀机,这种杀机隐藏的很深,一般人极难察觉。

正当大家酒酣耳热之时,孙儒拿著酒杯来到了同样喝的兴奋头晕的秦宗衡面前,向秦宗衡陪酒道歉:“主帅大人,以前多有冒犯之处,请多多谅解。以后大家应该精诚团结,共同对敌。”

当大家看到,秦宗衡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旁边站立着满脸凶神恶煞、手持利刃的孙儒,这幅血腥的场景时,大家似乎才恍然明白。在场的很多将领,诸如刘建峰、马殷、张佶等,都是孙儒的心腹将领,对于孙儒干掉秦宗衡,自然不会持什么反对意见。

少数秦宗衡的亲信,看到孙儒那张狰狞可怕的表情,即使心中有所想法,也不敢吭声,选择了沉默。即便是秦宗衡的族弟秦彦晖,似乎也没有主动出头,为秦宗衡报仇。蔡州南征军的大多数的将领都选择了拥护孙儒,孙儒理所当然的成为这支蔡州南征军的最高统帅。

当然,也有不愿听从孙儒指挥的哥们,军中的沙陀族将领安仁义选择了离开孙儒,直接投降了杨行密。安仁义的离开对于孙儒来说,确实有些损失,毕竟安仁义是蔡州大军中的一员猛将。

蔡州是不会再去了,淮南这块地盘,经济富庶、土地肥沃,又远离战火连篇的中原,绝对是称雄割据的理想区域,就凭这数万蔡州的精兵强将,孙儒有决心称霸淮南。孙儒派人把秦宗衡的脑袋送给宣武节度使朱温。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既然已经和秦宗权彻底闹翻了,那么就必须寻找合适的结盟对象,朱温是秦宗权最大的对手,孙儒讨好朱温,绝对有利于他将来抗衡秦宗权。

孙儒和手下的将领刘建峰、马殷、张佶、秦彦晖等共同盟誓,大家统一思想、统一目标,经过优胜劣汰、精挑细选,最后聚拢了一万多精兵强将,并改名为“土团白条军”,大致意思是本土本地的大军。

于是,孙儒率领土团白条军以及毕师铎、秦彦两位降将,开始了他称霸淮南的第一站,高邮县。

之所以不对淮南节度使治所扬州下手,孙儒已经发现扬州其实只不过是座残缺不堪的破城,整个扬州城附近粮草早已被耗尽,为了先让数万大军填饱肚子,孙儒决定向扬州以北的高邮等州县下手。

高邮只不过是个县城,根本抵挡不住蔡州大军的进攻,很快失守。占据了高邮的孙儒继续四处攻略各处州县,模仿秦宗权的做风,到处肆虐平民百姓,但就是迟迟不对扬州城下手。

在对扬州下手之前,孙儒决定先做一件事,铲除内患、稳定军心。毕师铎和秦彦虽然投靠了“土团白条军”,但很显然,孙儒对于这两位昔日黄巢的部将很不放心,暗中一直在吞并拉拢毕师铎、秦彦的残部。

毕师铎和秦彦逃离扬州时,身边还有二千多人的部队,但逐渐被孙儒所吞噬,毕师铎手下的裨将唐宏一看形势不妙,为了自保,便主动向孙儒告发毕师铎和秦彦打算联合朱温的大军叛乱。既然有人告发,孙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毕师铎和秦彦。

文德元年即公元八八八年正月,孙儒下令将毕师铎和秦彦处斩,罪名是勾结朱温叛乱,然后顺利成章地吞并了毕师铎和秦彦的部队。解决了内患,孙儒终于开始将目光指向了扬州城。杨行密虽然占据了扬州城,但随着蔡州军团的到来,整个淮南的军事力量发生了重大改变。

即使蔡州南征军内部发生了兵变,也丝毫没有影响蔡州大军的战斗力,孙儒是个比秦宗衡更为可怕的凶狠对手,杨行密一方面积极和朱温联络,打算依靠朱温的力量来牵制孙儒,另一方面,杨行密听从了手下幕僚谋士袁袭的建议,打算放弃残破不堪的扬州城,暂时躲避下锋芒正盛的孙儒土团白条军。

但此时的朱温正忙着对付秦宗权,而且和孙儒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矛盾冲突,除了推荐杨行密为淮南节度使留后之外,朱温暂时帮不上杨行密。孙儒野心勃勃、嗜好杀戮。在扬州之战中和秦彦、毕师铎苦战了半年的杨行密处境变得岌岌可危,几次交锋过后,孙儒率领的土团白条军攻陷扬州城,杨行密被迫退出扬州,回到庐州。

自从退出扬州城之后,杨行密短时期内不再去招惹孙儒的土团白条大军,而是改为攻打宣州,准备将势力扩张到浙西一带。正当杨行密千辛万苦攻下宣州之际,老家庐州却被孙儒给包抄了。

龙纪元年六月,孙儒对杨行密的老家庐州发动攻击,杨行密任命的庐州刺史蔡俦献城投降,孙儒轻松占据庐州。杨行密决定将进军的目标转向浙西苏、常、润一带。

淮南的乱局虽然还没波及到江南,但在钱镠看来,孙儒和杨行密早晚会成为自己的强劲对手,所以必须先占稳江南苏、常、润三州,然后再对付这两位对手。

这年三月,远在长安皇宫的唐朝朝廷终于发生了件大事,皇帝李儇因病去世了,享年才二十七岁,继位的是李儇的弟弟李晔。如今的皇帝已经无法控制天下的乱局,孙儒和杨行密随时都有可能侵吞江南、浙西,钱镠不行动,那就只等着别人来搬脑袋了。

占据了扬州城的孙儒自称淮南节度使,成功的取代杨行密,成为淮南乃至江南一带的头号军阀。为了能够顺利地消灭淮南一带以杨行密为主的其它力量,孙儒决定稳固后方,先安抚摆平淮北、河南一带的藩镇集团,比如宣武节度使朱温,朱温的地盘正好在淮南的北方,如果不把朱温安抚好,孙儒称霸淮南的计划就无法顺利实现。

对于朱温,孙儒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先后把秦宗衡、毕师铎、秦彦的脑袋送给朱温,又主动送款于朱温,因此博得了朱温的好感,朱温甚至还举荐孙儒为检校司空、招讨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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