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澹澹说道：“你猜。”
“我猜不出来。”陈凡双手一摊说道：“反正我法力全无，你也不用担心我耍什么手段，不如告诉我你的来历，以及你的目的。”
“心魔滋生之后，是要吞噬我，取而代之，还是要如何？”
心魔微微一笑，缓缓坐下。
她一坐下，后方便是凭空出现了一个秋千。
心魔坐在秋千上，荡过来，荡过去……
陈凡：“……”
心魔竟然可以在这梦境中，随意幻化？
是了……
刚刚心魔说，这梦境之中，她就是主宰！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心魔若是如此强大，滋生心魔之人，岂不是全都死路一条？
陈凡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他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还好，心魔没有再用鞭子抽他。
但这也太怪异了……
心魔在那荡秋千。
本尊在这看着心魔荡秋千。
这叫什么事？
陈凡无语的坐在了地上。
心魔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
他就这般盘腿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看着心魔。
还别说……
这心魔长的实在太美了。
但心魔自己都说了，心魔幻化万千，取决于自己心中所想，所见，所闻。
那么问题来了……
幻化的心魔，外貌不应该是他所希望的某个女人的样子么？
为何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
心魔见陈凡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禁不住眉毛一挑，悠悠说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长的好看还不让人看……
陈凡转过了身去，将后脑勺留给了心魔。
心魔：“……”
默默的看了一会陈凡的后脑勺，心魔说道：“转过身来。”
吗的，这心魔真难伺候！
但是打不过，没办法。
陈凡又转过了身来。
心魔说道：“‘万象狂沙’一旦修炼，最终你便会化作沙妖。”
“类似这种代价极高的法门，普通人除非走投无路，等闲不可能去修炼。”
“而‘死灵血咒’这种咒杀之术，乃是同归于尽的法门，除非有着刻骨仇恨，并且无计可施，谁也不会想着去用这种咒术。”
“你为何要修炼‘万象狂沙’和‘死灵血咒’呢？”
陈凡神色微微一动。
她不是自己的心魔么？
不是知道自己所有秘密么？
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有“代价逆转”？
难道说，这里并不是梦境，而是幻境？
他是被人拖入了幻境？
一想到这里，陈凡又有点泄气。
就算真是幻境，现在法力全无，法宝秘器也不在手中，根本无计可施。
如果对方不是心魔，而是某个真实存在的强者，这种强者能在张县令眼皮底下将他抓出来，他也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啊。
另一方面，刚刚被雷电鞭子抽得嗷嗷叫，也没见脱离幻境……
这可怎么办？
陈凡说道：“代价这种事情，因人而异。”
“我因为修炼至阴之气和死亡一指，身躯强度远超普通凝魂境。”
“抵挡低层次‘万象狂沙’的沙化，是没有问题的。”
心魔没有说话。
理论确实如此。
修行者的体质不同，身躯强度足够，确实是能够抵挡沙化的。
难怪这厮如此胆大妄为了。
“至于‘死灵血咒’……”
陈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修炼这咒术，当然不是想着跟人同归于尽啊，但我可以用来吓唬人嘛。”
“吓唬人？”心魔秀眉微蹙。
陈凡点了点头说道：“若是遇到对付不了的强敌，我将这咒杀之术使出来，是否能将敌人吓得屁滚尿流？”
“荒谬！”心魔说道：“咒杀之术非同小可，那是要献祭自己的血肉，甚至魂魄。”
“一旦施展，不是你说停便能停的。”
“何况，一般这种咒杀之术的施展，都需要不少时间。”
“真遇到了你无法应付的强大敌人，对方完全可以在你将咒术施展出来之前，将你轰杀当场！”
陈凡摸了摸下巴，装傻说道：“是这样的么？”
心魔又说道：“‘道心种魔诀’，总归是个避不开的坎，无论你如何修炼，迟早会被人盯上，可有想好对策？”
陈凡眯了眯眼，摸了下鼻子。
刚刚他还在怀疑，眼前这女人并不是心魔。
但是听到她这句话，陈凡又有点相信她是真的心魔了。
连“道心种魔诀”，她都知道！
也许，是因为“代价逆转”太过神秘诡异，所以心魔才无法知晓？
除了“代价逆转”和穿越之外，陈凡感觉心魔已经知晓了他所有秘密了。
这许多事情……
就算是最亲密的朋友，甚至一直陪伴在身旁的亲人，都不可能知晓啊。
但心魔如数家珍……
沉默了片刻之后，陈凡才说道：“‘道心种魔诀’……没有办法。”
“无论我是否修炼，魔种都会吞噬我的法力。”
“我也没找到破碎魔种的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心魔微微点了点头：“当年天魔老人创出的‘道心种魔诀’，委实有着惊天地泣鬼神之威能。”
“修炼了‘道心种魔诀’之后，想消除掉魔种，谈何容易？”
陈凡眼珠一转说道：“你是我的心魔，目的应该就是想要吞噬我的意识，取而代之吧？所以，你迟早要面对‘魔种’这个大问题。”
“你是否应该多想一想，如何解决魔种的问题？”
心魔面无表情说道：“自己惹的祸，让心魔帮你想办法解决？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凡笑了笑，干脆在地上躺了下来。
心魔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话。
没想到，陈凡直接闭上了眼睛。
心魔挑了挑眉：“怎么，你睡觉的时候做梦，还想在梦里睡觉？”
“不然呢？”陈凡说道：“难道在梦里看自己的心魔荡秋千？”
“刚刚看你，你又说要挖了我的眼珠。”
“我闭上眼睛也不行？”
“噼啪！”
一鞭子，直接把陈凡抽飞了。
陈凡站起身来，一脸的生无可恋：“得势狸猫凶如虎，落毛凤凰不如鸡……你丫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噼啪！”
“算了，我不说话了。”
“噼啪！”
“你大爷的，不说话你也打！”
过了好一会，心魔收回了鞭子，说道：“让神通境的镇妖使萌生了杀意，你的对策，就是跑到县衙藏书阁来睡觉么？”
陈凡一边揉着挨打的部位，一边说道：“你不是我的心魔么？你不是应该知晓所有事情么？”
心魔摇摇头说道：“心魔并非全知全能。”
“心魔若是知晓修士所有的事情，那便能找到修士的心灵破绽，最后轻松吞噬其意识。”
“但很多修士，却是能战胜心魔，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除了心志坚定之外，就是因为守住了心底的秘密。”
“是这样的么……”陈凡又盘腿坐了下来。
随后，他将之前在家里的那些推测，全盘说了出来。
“哦？”心魔竟然听得很入神。
她似乎没有想到，陈凡能因为丁戬的一句话，就前后联系，推算出来这一系列的事情。
陈凡看到心魔侧耳倾听的模样，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很好……
你喜欢听故事，那就乖乖的听故事，别特么甩鞭子了。
就是感觉实在是太古怪了……
在自己的梦里，和心魔商量如何应对危机……这会不会是精神分裂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