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乐嫣然？”乐瑶狠狠一愣，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美眸，看向了乐海天身后的李慧云。
李慧云叹了口气，“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们姐妹俩吵架，你为了气她说出口，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姐姐嫣然是我从福利院抱回来的，我不能生育……”
“你李阿姨是你母亲生前的好友，她确实仰慕了我很久，你母亲去世后，也是你母亲撮合了我们两人，我一开始很拒绝，但是想到你没有母亲照料，才娶了你阿姨，她人很好，你母亲放心不下这个家，所以才……”
乐瑶看着眼前的乐海天和李慧云，完全无法消化这些话。
“我知道你对慧云阿姨有偏见，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晚上乐嫣然才匆匆赶来了医院，看到乐瑶，乐嫣然因为上次的事情，还有些芥蒂。
脸上仍然绷着。
“早点好起来。”乐嫣然把买来的礼物放在乐瑶床头，说完转头就走了。
“哎，这孩子……你姐姐从小就骄傲，自尊心强，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慧云说完就追出去了，在门口拦住了乐嫣然，两人说了一些什么话。
乐嫣然看了一眼病房内的乐瑶，低着头，想了一会。
然后才推门进来。
“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这些年在秦家受了很多委屈，都是为了乐家，我不该把你当成摇钱树……”
乐瑶抿着唇，没吭声，直到乐嫣然牵起了她的手。
“你外婆走了，你还有我呢，我是你的姐姐……”
乐瑶一下子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滚落下来。
看到乐瑶哭，乐嫣然慌了，“别哭呀别哭……”
抽纸要给乐瑶擦眼泪。
吴桂芬头七那天，乐瑶去了殡仪馆，刚好吴桂芬被火化完，骨灰都被装进了一个大坛子里，乐海天和几个乐家的亲戚，把装着骨灰的坛子搬了出来。
在城北墓园，风水好的位置，买了一片墓地。
去墓园的路上，天空阴沉，下起了小雨。
抵达的时候，缠绵的小雨，淅淅沥沥不断。
乐家的一群亲戚都穿上了雨衣打着雨伞。
乐嫣然撑开一把伞，站在乐瑶身后。
乐瑶没说话，乐嫣然也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外婆的骨灰，被埋进了坛子里。
一阵风吹来，发丝舞动。
乐瑶整个人好像也摇摇欲坠。
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不懂生离死别的意义。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外婆离开，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没事吧？”乐嫣然扶了一下乐瑶，担心乐瑶就这么倒下了。
“谢谢……”乐瑶低着头，勉强站稳了脚跟。
入土下葬后，乐家一众亲戚都在烧纸钱。
乐瑶直挺挺跪下来，她一身浓郁的黑，手里捏着泛黄的纸钱，大把大把地放进火盆里。
几滴雨珠子，掉进了火盆里。
那火焰舞动了两下，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外婆临走前，跟你说了什么？”
李桂芬也跪在了乐瑶身边，轻声细语。
见乐瑶不说话，她便继续说，“你外婆一直很希望你能和秦湛时离婚……”
乐瑶身体一僵。
“以前如果不是你，你父亲恐怕支撑不住要跳楼自杀了，如果不是你，你姐姐也不会有这么多钱进最好的学校，现在乐家不需要这么多钱了，如果你开心，我也希望你能早点脱离苦海，想必你母亲也是这么想的吧……”
李慧云心中不免一阵愧疚。
她在乐瑶母亲弥留之际，答应了乐瑶母亲要照顾好乐瑶，却眼睁睁看着乐瑶嫁入秦家，痛不欲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吴桂芬走了，她和乐海天商量了几天，最终还是打算把选择交回给乐瑶。
他们亏欠她太多，不能再用她的痛苦，换来乐家的财富。
乐瑶睫毛颤动了一下，“你知道和秦湛时离婚意味着什么么？乐家会破产，所有的财产都没了，你们想清楚了？”
正是因为有所顾忌，这些年即便再疼，她都会往肚子里咽下去。
“瑶瑶，你不欠我们的，你外婆也一定跟你这么说，希望你幸福快乐。”
-
秦湛时是从吴嫂口中才得知了乐瑶外婆去世的消息。
“去世就去世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秦湛时眸底一片漠然，翻看了一会财经时报，心情有点乱，看不下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秦湛时呷了口水，冷冰冰开口问，“她情况怎样？”
“啊？先生，您说乐小姐吗，她情况好点了，昏迷了几天，现在住在乐家，能吃能喝，像是缓过来了。”
“嗯。”秦湛时澹澹应了一声，又说，“等会拿点补品送过去给她。”
吴嫂应了声，晚饭后就出了门，一个多小时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出门前的那些补品。
“夫……乐小姐说，不需要这些东西，说留给您自己吃吧……”
“还在闹脾气？”秦湛时面色有点冷，“给她惯的，不吃就不吃，扔了！”
看到这堆东西，心底就莫名烦躁。
乐瑶在乐家呆了好几天，都没见回檀宫。
今天早点处理了手上的事情，秦湛时开车去了乐家。
还没下车，就看到乐瑶从门口走出来，像是要出门。
看到花园停了秦湛时的车，倒也不意外，直接上了车。
一声不吭。
车门关上后，秦湛时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系好了安全带。
“坐后面干什么？坐副驾驶！”秦湛时咬牙。
“……”乐瑶默默解开安全带，坐到了副驾驶。
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秦湛时愈发烦躁，“哑巴了？”
“没。”乐瑶只是冷澹回了一句。
她冷漠的态度，点燃了他的情绪。
“摆什么臭脸给我看？”
“嘻嘻。”乐瑶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秦湛时火大，“你别笑了！”
“哦。”乐瑶收回嘴角，把头相转向了一边，不去看秦湛时。
秦湛时瞟了一眼乐瑶的侧颜，嗤笑了声，“现在体会到我的心情了？你外婆死了你伤心，雪儿被你害得半死不活……”
男人的指责，像是一根根利箭，扎在了她身上。
即便千疮百孔，也还是会感觉到疼痛。
乐瑶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底一片清明。
“秦湛时，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