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洛子荀果然松手放开了昭禾，昭禾理了理自己挣扎中皱巴巴的衣领，不敢有怨言，可这并不代表洛子荀会收手。
调侃的话接踵而至。
“果然是跟君家丫头待的时间长了，性子也有点像了。”
哪里像了？
昭禾瞪大双目，并不是觉得君乐率直活泼不好，而是分明是同样的年纪，她战战兢兢久了，很难做到那样的率真活泼。
洛子荀这话，是不是在夸她？
“咳……那个公子，您以后也在兵道这边上课？”
洛子荀挑挑眉，走近了昭禾一步，脸上面对昭禾时照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怎么，你有意见？”
昭禾不知道洛子荀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可能是洛府的皎皎明珠，孝顺洛夫人的乖儿子，燕都里一个养眼的纨绔……
可在自己这里，他阴晴不定，幼稚的像个小屁孩，情绪波动……很大。
所以，
她怎么会有意见？
她怎么敢有意见？
洛子荀是上天派来专门和她过不去的吧！
昭禾讪笑，希望洛子荀能看到自己眼中的讨好。
“没有，没有，公子这么聪明，一定是兵道最厉害的……”
洛子荀眼中却徒然没了笑意。
昭禾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忘了，洛子荀最介意的就是自己竟然不是太学榜首这个事。
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子荀却冷冷一笑，嘴硬道。
“不过是一个案首，你真当我在乎？”
昭禾猛摇头，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而洛子荀的心中另有一番思量。
自从知道了昭禾是案首，他就真不在乎案首的位子。
他只是……
有点想昭禾了。
冷不丁的，洛子荀又向前迈了一步。
昭禾跟着往后退，面前的人“好意”的开口提醒。
“后面是台阶，你再往后退一步试试？”
这真是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昭禾的眼中有那么一丢丢绝望，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哀求。
“洛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种逼良为娼的感觉洛子荀只体验过两次，上一次还是他在街上买了一个小书童……那起入太学之前的往事不自觉的又让洛子荀想起另一桩来。
那个偷自己玉佩的女贼，眉眼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细看昭禾，两个人的眉目逐渐重合。
鬼使神差得，洛子荀伸出手，拿开了昭禾覆在面上的面罩。
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半是因为惊讶于昭禾得容貌完好无损。
一半是彻底重合了。
洛子荀这一举动来的突然，昭禾也没来得及阻止，忽然被人揭开面罩，她也一片茫然。
但看对面人看自己的眼神从复杂到了然再到咬牙切齿。
昭禾觉得，此事不妙。
果真，洛子荀的下一句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昭禾，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譬如……
昭禾认真的想了想，没有吧，她们之间不是洛子荀对不起她吗？譬如骗她喝醉了按卖身契，血一般的教训啊。
这厢洛子荀观察她的神色，见她真回答不上来了，好心的提醒道。
“譬如抢了我的东西？”
昭禾本能的反驳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抢你东西了？”
话音方落，她便想起来了。
该死的，还确实抢过。
反应过来的昭禾脚底抹油的就想逃，却被洛子荀再次以拽着衣领这种屈辱姿势捞回，嘴中甚至道。
“女贼，哪里跑，看我不把你押到官府，报官。”
这样的台词昭禾也不是头一遭听了，有生之年还能再听一次，真是……亲切。
不过亲切归亲切，她要是被送到官府，太学的前途也就完了。
“不了吧少爷，公子！我们私下解决好不好。”
毕竟偷东西的事，说破天也是她的错，可她当时孤立无援，除了盗他的牌子，别无选择。
“私下解决？”
洛子荀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事很可笑。
“你身上还签着我们洛府的卖身契，如今又加上这档子对不起我的事，怎么还？”
昭禾咬了咬牙，反而豁出去了。
“你要我怎么还我就怎么还，当牛做马还是……”
洛子荀忽然打断昭禾，
“都不用。”
洛子荀还是忍不住靠近了她一步，两人离得很近，气氛正暧昧。
“不用还了，你既然有资格入太学，就守好自己案首的位子，等我打败你。”
还说你不介意……
昭禾在心中小心翼翼的吐槽，但对于洛子荀没有为难她这件事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这场谈话就倒此结束。
趴在不远处意图偷听的三个人先看到洛子荀缓缓的从拐角隐蔽的位置走出了，然后隔了好大一会昭禾才从隐蔽的角落里相继走出。
“阿昭！”
君乐三两步跳到昭禾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昭禾打量了一番。
“阿昭。你没事吧。”
昭禾微微的摇了摇头，洛子荀对她，确也还算客气。
瑶枝和谢长月也从一旁走了过来，不过显然瑶枝更想知道其它的问题。
“长莘，洛公子找你什么事？”
昭禾转身，至今透过瑶枝看向她身后明显异常好奇支楞着耳朵听的谢长月。
本来没什么事，
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昭禾只浅笑着一句带过。
“没有什么事，不过是他从前帮过我。”
事实也的确如此，倘若没有洛子荀的玉佩，怕是自己还没有办法考进太学。
更别说在洛府中所受的照拂，和每次出事时洛子荀有意无意回护的态度。
这些，昭禾一件不落，不仅逐一记得，而且时刻感激。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君乐不仅操心自己的肚子，而且还惦念着别人的肚子。
她们早上就没喂赤蛇吃太多，现在也不知道赤蛇有没有饿肚子。
下午仍是兵道的夫子负责授课，不过与上午的不同，下午的授课地点放在了室外。
据听说是因为下午的课与骑射有关。
君乐雀雀欲试，直嚷嚷着这么好的课自己怎么会不来蹭。
丝毫不把礼部那三位无人问津的老夫子放在心上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