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丹药……”
陆沉一将五枚丹药甩到秦识脸上，在一旁围观的众多秦家炼丹师便忍不住，直围上来察看。
“丹体浑圆，丹香清爽，这是上品丹药之征兆啊。”
“看灵气程度，确实是五枚人阶法丹，只是……这五枚丹药的气机好像隐隐相互勾连，毫无破绽，这……”
“恐怕这五丹合一，应该不逊于一般的灵丹吧？”
“药效如何，一验便知道了。”
一个老炼丹师听到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展现出几分不耐，便径直从怀中掏出一柄玉尺，小心翼翼地在五枚丹药外皮上各磨下一点药屑。
众人看到老丹师这般举动，眼前也是一亮，他们与老丹师共事多年，自然知道对方这是要用家传的秘法侦测灵丹药性。
这样一来，连在一旁冷眼旁观，满心怒气的秦识都不由得竖起来耳朵。
那老丹师将这些药屑合在一起，撒在早已准备好的一碗清澈灵水中。
只是片刻，那灵水便化为了一片淡金色，宛若初阳一般。
“丹水呈金，这是地阶灵丹的征兆。”老丹师目光一凝，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吃惊的神色。
老者这一句，在场的众人不由得都沉默下来。要知道，在炼丹界，凡是能够炼成地阶灵丹的，都可以被尊为炼丹大师，开辟丹场，广收门徒。
陆沉年纪不过二十，便已可炼成灵丹，这样的潜力天赋，恐怕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怪不得穆桓大师会将他收为亲传弟子，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一个炼丹师沉默了片刻，却是不自觉喃喃自语道。
秦识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听到别人提起穆桓，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被人家拒之门外的丑事，心中便更加羞恼。
他冷哼一声，极不服气地低声喝道：“什么地阶灵丹？不过是一串垃圾法丹，凑起的场子罢了。”
只是这一句落下，却在极为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丹师用一种看白痴一般目光，瞥了他一眼，急忙几步走到秦烈身边，伸手向一边拉去，竟是着急要与他说话。
秦烈刚刚见到丹药不仅不假，品质还极好，自然知道冤枉了陆沉，正在一旁陪着笑脸，好言安慰。
此时老丹师上来拉他，心中不由得有几分不满。
若是陆沉借着这个机会，拂袖走了，那他岂不是哭都哭不出来？
但看到老丹师一脸严肃，也只得向陆沉赔罪，走到一旁，急匆匆道：“孔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家主，你可务必要留住此子。”老丹师偷着瞥了陆沉一眼，低声对着秦烈传音道。
“这一点老夫自然知道，只是孔先生你这是？”秦烈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耐烦地问道。
“家主，此子的丹方……可以用法丹，达到灵丹的药效，对于家族来说，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老者看秦烈还不明白，急忙又解释了一句。
“啊？”秦烈扭头看他，只见老丹师挤眉弄眼，半晌之后，眼珠突然大睁。
以法丹达到灵丹的药效，那便意味着炼丹的人工，灵材都是极为低廉的普通货色，但一枚灵丹的价格却是价值万金。这样一算，秦家便是赚了一个极大的差价。
再者说，一个能够炼制灵丹的丹道大师，秦家也是万万供养不起的。
玄霄宗号称西玄域第一宗门，集一宗之力，也才将将养出一个穆桓，秦家家业再大，也经不起一个炼丹大师，修行炼丹的消耗。
如此，这样靠着法丹赚取灵丹价值的丹方，自然就是秦家这种小世家的首选。
以秦烈多年经商的经验，一经老丹师提醒，便立刻反应过来此中的暴利，若是能从陆沉手里再拿到几份这样的丹方，那他秦家的敛财速度，又将是如何恐怖？
当他再将目光看向陆沉的时候，已然像是在看一个会动的聚宝盆一般。
“陆贤侄，呵呵，是老哥错怪你了……”秦烈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显得格外真挚，他上前两步，急忙拉起陆沉的双手，话语间好似连辈分都分不太清楚了。
“识儿，快，快去准备酒宴，我秦烈要给陆贤侄好好赔罪。”秦烈一挥手，这就要拉着陆沉走向内室。
秦识看到陆沉受此礼遇，心中更加不满，他还想再说什么，便凑到秦烈身边，低低说道：“父亲，即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
“啪！”
秦识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秦烈突然转身一掌打的眼冒金星。
“逆子！就因为你几句蠢话，险些让老子错怪了好人！看来这几年，家里对你是太过宽松了？！”
秦烈在陆沉身旁说尽了好话，陪够了笑脸，此时看到秦识还来激怒陆沉，心里的火气是怎么也压不住了，一巴掌拍过好似还不解气，便又上前一步，一脚踢在秦识胸口，只将他踹出七八步远。
“父，父亲？我是为了家族啊……”
秦识捂着微肿的脸颊，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你为了个屁！”秦烈怒气不消，好像还想上前再给他一巴掌。
“秦家主，差不多了，秦识兄也无恶意。”陆沉在一旁冷眼看着，却看秦烈那一巴掌迟迟不落下去，自然也明白了对方心中的谋算，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可不相信以秦烈足有五境的修为，一掌下去秦识还有叽叽歪歪的余地。
“这苦肉计，不到位啊……”陆沉心里腹诽着，却是上前一步，拉住了秦烈的臂膀。
“唉，陆贤侄，委屈你了，都怪这个逆子。”秦烈一句话，直接把自家的责任全数推到了秦识身上。
“还不快给陆贤侄赔罪？”秦烈说着话，又踢了秦识一脚。
“陆，陆兄，是在下无礼了。”秦识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咬着牙向陆沉躬身行了一礼。
陆沉瞥了他一眼，好似没有看到对方眼里的怨毒，轻描淡写地回话道：“秦兄客气了。”
说着，陆沉就往大殿外行去，临到门前，陆沉才又说道：“别忘了我的一万灵晶。”
这句话落下，秦识的脸色不由得又变得极为苦涩。他这些年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炼丹攒了点灵晶，加起来也不够两万。
这一个赌注，就掏空了秦识大半的积蓄啊。
“看什么看？一万哪够？再加一万！”秦烈后面快步跟上，目光扫到秦识一脸悲痛，不由得又生了一股怒气，冷声又骂了一句。
这一句落下，秦识彻底没了力气，直接脱力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