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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城市的夜

城市的夜到底是精彩的,还是无聊的,这取决于置身其间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性格。王谢月突然没有了龙倩的约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关押了好几年——虽然还没有几个月——突然被释放出来了一样。能这么自由地走在街道上,她感觉惬意极了,虽然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乱转,但是她依然觉得趣味无穷。

在走到一条被各种不愿停歇的音乐所充斥的街道时,她被路边那些亮闪闪广告牌吸引停了下来。那是一个酒吧的广告牌,名字是灯光组成的一串英文,看起来极富有趣味儿和诱惑。她摸了摸衣兜——自然,她身上不可能有钱,谁又会在出门练武的时候带什么钱呢?她就在酒吧门口站了大约十分钟,犹豫着是不是该回去。

“王谢月?”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她连忙转过身去。喊她的是一个短发,格子衬衫,体格魁梧,国字脸的男人。她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她也想不起这个眼熟的男人到底是谁。她很感兴趣,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很显然,他可能认识自己,自己也多半认识他,只不过忘了而已。

“你是?”她警惕地看着那个让她感到惊讶的男人,疑问道。

“忘了?”国字脸男人快步走到了王谢月的面前大约一米处停下,他的脸上布满了惊讶和喜悦,他说,“我是王维明啊!”

“王维明?”初听到这个名字,王谢月的心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他与自己的关系产生了一系列的联想。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想到这个王维明和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有过交际。最后,还是主动打招呼的男人说了。

“也难怪。”王维明看王谢月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还是一脸茫然,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些苦笑,他耸耸肩道,“我们高中的时候是一个班的。只不过当时的我比较闷。”

“高中?”王谢月被这个词提醒了,她记忆中仿佛已经消失了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她笑着(她其实还是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伸手在对方肩头拍了拍,为了消除尴尬地说道:“都过了好多年了。你还好吗?”

“还不错。”王维明耸耸肩,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铜色的手表,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几米外的酒吧,微微一笑道:“要不我们进去喝一杯?”

从获得恶魔的力量之后,王谢月的视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她还是看清了王维明的手表——一个皇冠的标志,皇冠的下面是一个以R开头的五个字母英文单词。她没见过这种表,感觉上,这块表应该价值不菲。带着满腹的疑问,她答应了王维明的邀请——毕竟,她以为现在的自己是不太可能吃什么亏的。她暗暗地在心里想道:“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会让你非常爽的!虽然你浑身都是肉!”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她甚至觉得自己对他有些仰慕的感觉。这个男人就像是漫画或者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坚毅的脸庞,刀削成一般的轮廓,一只大手如果捏成拳头,应该有茶壶那么大。

王谢月虽然获得了恶魔力量,但是她也是个女人。只要是个女人,看到这么魁梧有型的男人,都不太可能不动心。他就像是一只灰熊,在给王谢月压迫感的同时,他也让后者的心里产生了无尽的安全感。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王谢月发现自己真的很想跟这个男人走进酒吧,一边喝着酒,一边畅谈过去。

于是,王谢月就与不记得的——充满了魅力的老同学走进了酒吧。一轮啤酒之后,王谢月那些已经完全遗忘了的记忆似乎又回来了。她和王维明高兴地说了很多话。在酒精的影响下,他们就像是真的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一样关心彼此的经历,好奇彼此的感情。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王维明一直都像个君子一样,只是看着王谢月笑,半点亲昵的动作都没有。他的手一直安安静静地放在属于他的那方桌面上,时而端起方形的酒杯浅浅地饮上一口琥珀色的威士忌——他为王谢月拿的是啤酒,而自己喝的是更容易醉的洋酒。他们在一张圆桌的两边,酒吧里的人似乎并不太多,也不像是某些夜店里一样喧闹。他们的对话从回忆共同的回忆开始,然后停止在了最近发生的一件怪事。

王谢月本身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谈交流的人,然而今夜,她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吸引住了,除了被告知过不能透露的事,她几乎什么都跟王维明说了。事实上,她很快乐。她看得出来,王维明和她一样快乐。谈话中,她忘了时间,也忘了还有两个人有可能在等他回去。

“我想我该回去了。”王维明又看了一眼手表,笑着站了起来抱歉道。他似乎还有事要做,在和王谢月聊天的时候,也总是不停地看表。

听到老同学突然要走了,并未尽兴的王谢月突然觉得很扫兴。她不太高兴地站了起来跟王维明说再见。虽然自己不想分开,但是她也不好妨碍了老同学。他们并肩出了酒吧,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才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其实说早也不算早,但是说晚却也算不得。他们并肩走了一段,在霓虹灯下,两个人的身影,有时就仿佛融合到了一起。

走在内侧的王谢月总是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身边的男人,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她必须努力克制,才能让手不去抓对方的手。

王维明提议送王谢月一段,并且指明他的车就停在附近。两个人从酒吧里出来后,没走几分钟就看到了王维明的车。那是一辆黑色的SUV,王谢月好奇地瞥了一眼车头,原来还是悍马的。她停在车边盯着这辆车看了几秒,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王维明的手表。一下子,她脑海里的奢侈品信息似乎全涌现了出来,她惊讶地发现,原来王维明的手表居然是劳力士的。

王维明?这个名字是多么的陌生,这个名字的主人同样也是多么的陌生——同时又非常迷人。她完全想不到,这么一个极富有魅力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们交换了电话后就分别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过于紧张,王谢月拒绝了王维明的邀请。而王维明见她执意不要自己送,便也不再强求。他们分开后,王维明开着车朝北而去,看样子,他的家似乎在城北。王谢月猜,一个能买得起劳力士的人,住的地方多半也不会差。城北的话,倒是有很多高档住宅区,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这时,她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在路上,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王维明的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被拍摄下来了一样,在王谢月的脑海里自动地播放着。她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咖啡吧。当她听到龙倩质问她都去了哪儿时,她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她的心里,脑海里,全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同学的身影。除此以外,她什么都想不到,也完全不想去想。她觉得高兴极了,心里仿佛充满了一种甜蜜蜜的东西在流淌。在这时,龙倩对她的谴责,听起来也仿佛是悦耳动听的歌曲了。

看着王谢月满脸的痴笑,龙倩知道,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这个根本就不用去猜!”龙倩突然听到心里有一个非常强硬的声音低声呼喊道。

事实上,任何人只要看了一眼王谢月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都能猜出她的内心到底被怎样的情绪所包裹。

坐在沙发上,正捧着一本俄国文学看的佑尹,突然被王谢月的轻笑声给吸引了注意。他发现这个充满了魅力的女人——王谢月有一张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脸,尖翘小巧的鼻子,细细小小的嘴上却长了两条温润厚实的嘴唇,一头秀发就像是青丝一般柔滑明亮,她的双眼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声音就像是夜莺一样动听,很多时候,佑尹都发现自己会被她的美貌所打动——她就像是一朵花一样在咖啡厅里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他愣了一下,旋即放下了手里的书,离开座位来到王谢月身边。他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王谢月一番,对她的表情,他自然理解。但是,仅仅一个晚上没见到而已,这样的变化,是不是也太快了?他感到心脏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有些难受,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难受,于是他茫然地看着王谢月,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

“你……”他轻轻地拍了拍王谢月的肩头,刚开口说出了一个音,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转头去看龙倩,此时的他已经不像下午那样慌张——当时的他根本就不敢直视龙倩。现在他虽然已经可以直视龙倩,但是当他们的视线交际在一起的时候,他依然还是会感到心里有些慌乱。带着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王维明。你到底是谁呢?”

突然,龙倩听到王谢月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悠悠地低呼着一个名字。

“看样子,”龙倩不无担忧地叹息了一声,说,“她好像是看上了谁。”眼前这人与自己分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搞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惊讶。

“原来真的会有失魂落魄的感觉。”佑尹点点头,评价道。在此之前,他完全不相信,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想念到把周围的所有事情,都放在一边的程度。现在,他相信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很奇怪,因为王谢月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得让他觉得危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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