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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节:天空恶魔的心理

“我这个阵法阵眼阵柱都是我。从你一进入乌云中后,你就已经不在物质界了。这里是我阵法所构筑起来的世界,这个世界很小,但是却没有边沿,想要找到边沿是完全不可能的。”恶魔的声音,又一度在耳边响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佑尹总觉得,这个让自己身陷绝地的家伙,其实并不想就这么杀了自己。漫天的雷光,若是在一瞬间全攻击他,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可是,这些雷电只是在他不远处闪烁出令人震惊的光芒和声音,来攻击他的却少得可怜。他也因此保持了稳定。过了大约十分钟,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这个世界之后,他蓦地发现,这个阵法里的雷电似乎根本就不能控制——至少恶魔的势力还不足以去控制。原因他不清楚,他推测多半是因为这个阵法的本质是雷电,而雷电又是相当不容易控制的能量——他确实想不通为何在恶魔的阵法里,恶魔却不集聚所有的力量来击杀自己。

同时,他又这样想:有可能,恶魔是想要把他玩弄一番,看他精疲力尽之后,才动手将他杀了。这比较符合“恶魔”这个词的含义,让人恐惧,给人以假希望,又破灭人的希望。但是,就他认识的天空恶魔却并非这样的。想起当年的经历,佑尹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他心目中的天空恶魔肯定不是一个愿意绕圈子的家伙,他干事直接利落,绝对不会拖拖拉拉。要杀人,也是一击致命——天空恶魔最大的缺点就是他非常懒,他懒得根本不愿意去拖拖拉拉。折磨人的意志这种事,是不适合他的,因为他会一上来就把对方给杀了——他的懒惰是懒得去拖沓,不是普通人那样懒得去做。所以,佑尹是不觉得(除非他看错了,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会看错)恶魔会玩弄他的意志。

既然不是玩弄希望,那恶魔心里的想法就很值得商榷了。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这个阵法,他只能发动,保持,却完全控制不了——这个可能性最大。也有可能,是他心里根本不愿杀了佑尹,他在犹豫,因为犹豫,所以动作便慢了很多——这个可能虽然也不小,但是佑尹并不愿意承认它。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认为,恶魔是控制不了阵法——当然,他的内心里那丝认为恶魔在放水的念头并没有就因此而消失。这缕心思为他不久后做出的一个决定奠定了基础,也将他未来的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在这片雷电的海洋里,佑尹除了飞快的转动思绪以外,便只能将所有的真元都集中在周围,以此来抵挡雷电的冲击。电能与纯粹的热能和动能是有区别的——虽然它们经常是同时出现——它对人造成的伤害并不是从外到内,而是穿透性的伤害。就好像,热和动能只是物理攻击,而闪电却是法术攻击,而且后者的速度很多时候都是前者所无法比的,也是所有人,包括绝大多数修行者都无法闪避开的。

他所形成的结界是完美听力场之封绝的升级版,他利用真元(初级版是利用空气),将周围的空间形成了一个不断回绕的真元回流层,在这片回流层里,真元的能量就像是有急速转动的搅拌机在搅动它们一样飞速地旋转着。旋转着的真元就像是一个旋转着的盾牌,把所有击中的力量给向旋转的方向引走,这样,盾牌上受到的撞击力就会减少很多。

在没想到该如何破解雷电狂潮之前,佑尹只有像现在这样,保持不动。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渐渐也摸清了在他周围的雷电的运行轨迹——他没有施展天耳,他担心这会重蹈当年天眼的覆辙。如果听力再受到影响,佑尹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废了。

这时,佑尹的心里几乎本能地想到了龙倩:“希望龙倩没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在他的心里,“龙倩”这个名字似乎都有很久没有提到过了,久得就像是从来没有说过,或者听到过一样。一想起,他觉得那个名字的背后仿佛是一个非常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人。

“龙倩?”他不禁疑问一声,心里充满了疑问。

“对了,龙倩!”零点一秒之后,他反映了过来,心中大惊道。

在这一瞬间,他惊呆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忘了龙倩。因为惊诧,他的真元结界都停顿了零点一秒。在雷电狂潮的海洋里,电光火石的速度,即便只有零点一秒,也足以主导胜负成败。佑尹的稍稍分神,让他辛苦布置的结界几乎崩溃。当他的意识反应过来时,弥补已经不再可能。他不得不放弃了结界——如果不这么做,他已经被雷电的能量击乱的真元结界,必然会在他体表不远发生爆炸。

任何结界,任何阵法,只要是纯能量质体,就一定需要强大的力量来控制,如果控制不好,整个结界或阵法里的所有能量,就会到处乱窜,最后,结界或阵法里所有的能量都会凝聚到一处,这些失去了控制的能量彼此碰撞,势必就会产生难以压抑的爆炸——能量一旦失控,爆炸便基本是肯定的事情。

佑尹利用真元所形成的结界,在他分神的情况下,已经被雷电击乱。此时想要归正,所需要的精神能量是现阶段的他还不拥有的。他的本能和理智都告诉他,必须在能量彻底失去控制之前,将所有的能量都回归本源——即收回体内。

相较于真元爆炸,雷电的攻击,简直就是挠痒——以佑尹现阶段的修为来说,他的所有真元在体表爆炸所产生的能量,已经可以将小半个中国都毁灭了,包括他自己在内,天空恶魔,全都不可能幸存,当然,龙倩也不可能幸存。

收回了结界后,佑尹扪心自问一句:“现在该怎么办?”要用什么办法来应对漫天雷霆?

他茫然无措地,本能地释放出了天耳通,去探知闪电的轨迹——就在天耳的能量刚刚离开,也就是零点零零一秒,甚至还短暂的一个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全然不顾招式的反噬,猛地将天耳收回。可惜的是,这时,刚刚外放的天耳已经被雷电吸引。一股闪电就像是锁链一样,在刚刚碰到天耳的能量的瞬间,就将它紧紧缠绕,就像是将它拽住不想让它离开一样——能量是具有相互吸引性的。两百多年前的经历在这时又浮现在了佑尹的眼前。如果放任天耳的能量将雷电束缚在自己周围,那必然会再度形成一个庞大的雷电球。到时,巨大的能量在瞬间爆炸,自己身在周围,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冲击。他的心里只是闪过这样的念头,就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

“不能这样!”佑尹在心里狂啸一声。他绝对不愿意让当年的事件重演。心下一横,这个瘦弱的大胡子居然不顾自身的修为受损,犹如壮士断腕般的豪气和果敢,猛地将自己天耳能量与自己分割开——就是自废天耳通。

硬生生地从金丹里断开天耳通的能量,蓦然间出现的撕裂感,就好像是一股力量,从内而外,将佑尹整个人撕裂成了碎片一样。他痛苦地大声痛吼:“啊……”

声音甚至掩盖了漫天轰鸣的雷声,将佑尹的痛苦传递到了阵法的中心,那个盘踞在一片乌云之中的男人耳朵里。这道震彻天地的痛吼,其中所夹裹着的痛苦,让这个长着翅膀的恶魔都感到心神在颤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对这个声音感到了同情,他只是觉得自己那颗平静的心,那颗残暴的心,居然在狂颤。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仿佛还冒出了一个念头:“收手吧!”他猛地摇头,心想道:“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收手!我就要把他杀了!”可是,他的狠心似乎在今天特别地不愿意出现。从来没有过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犹豫不决,以往那个果敢,不愿意拖沓,不想麻烦的家伙,今天居然在犹豫。而他对自己犹豫的目的,也完全不知道。他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产生。

“难道我不是应该立即就杀了他吗?趁着他受伤的时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他自问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在这个最佳的攻击机会中,他怎么能放过?他蓦地皱紧了眉头,眼神中的犹豫一闪而逝。他做好了决定。他果断地将整片乌云阵法里的能量集中到了一起——这是他唯一能在这个阵法里做的事情。大量的雷电能量聚集到一起,巨大的紫金色雷电光球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周围。

此时,天空恶魔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佑尹杀死,趁他痛苦的时候——他必然不可能在这时有什么力量来防御,很显然,痛苦已经将他的所有心神都摧毁了。在这个时候,必然是他的防御最少的时候——恶魔带着这样情绪,他几乎疯狂般了的看着佑尹的位置。

后者那张处于极度痛苦中的脸孔只是刚刚入眼,便仿佛刺伤了他的灵魂——就像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心理攻击法术,类似于王谢月的“魔神啸天”。恶魔感到心头泛起了一阵让他难以抑制的躁动情绪。他被这股情绪弄得心烦意乱。这阵心烦意乱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杀佑尹的决定,他隐隐感觉到,如果自己不在这个时候杀了佑尹,就再也杀不了了——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心里的问题。

巨大的闪电球在成形的瞬间,就以光速冲向了佑尹。而这时,佑尹刚刚自废了天耳不久,天耳的能量还缠绕着一部分闪电的能量,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电场。

闪电球撞上了电场。两股相同的力量瞬间就融合到了一起。

天空恶魔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攻击,居然会被自己的力量给挡下来——他惊讶的同时,心里也极为后悔。

两股力量融合成一股力量,本来的轨迹自然也不会存在。一个巨大的,闪烁着紫金色光芒的雷电球,赫然将整片乌云映照得如同白日。

巨大的光球本体在瞬间迸发出了巨大的光芒,天空恶魔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被这股力量冲击得向后退飞去。而就置身于其附近的佑尹,更是被这个巨大的爆炸给冲得当场就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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