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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老朋友新朋友

与王谢月他们相会,简短的说过几句话后,佑尹的心里就忍不住想尝试的念头。不过,他们刚刚才吓走了天空恶魔,再继续呆在后者的领地,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佑尹决定先带着龙倩去一个清静的地方修炼——他完全不在乎王谢月嘴里所说的冷大哥,和另外一个谁。但是,龙倩在听到王谢月嘴里不停的提到“冷大哥”后,这个女人的心里似乎也闪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好像在什么时候听到过一样。好奇的她当即就否定了男友的话,要去见见那个姓冷的男人。而且,她还不允许佑尹自己单独行动,她就像是掌握着一条捆仙绳一样,想要将佑尹紧紧地拽在手心里不放开。自从在佑尹静修的那段时间里,两次近距离地体验到了死神的恐惧之后,这个女人就再也不允许自己离开佑尹,或者是佑尹离开她。

在这一点上,佑尹和女友的想法似乎是一样的。如果女友不愿陪他,他心里的那些冲动就消失了一半。他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心意的玩具的孩子一样,扭扭捏捏地拉着身边女人的手,满脸都是扫兴和不满,一路上都在闹别扭,什么话都没说。

设想一下,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露出不满的孩子般的表情,那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就在当场,王谢月就被这样的一张脸,以及这张脸的主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她就像是一个大姐姐爱抚小弟弟一样轻轻拍了拍佑尹的头——她跟佑尹差不多高,只要抬起手就能摸到后者的头发(佑尹那几百年没洗过的头,居然也不油腻,只是充满了污垢,摸了一下后,王谢月的脸上就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就将这个表情隐藏了下去。)

“冷大哥为了躲避恶魔,这些年都呆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你可以在那里修炼。”她安慰道,同时将手有意无意地放在身边的残破的墙壁上。

“哦。”佑尹淡漠地回答了一声,又凑到了女友的耳边说道:“我一切都听你的。”此时的他,内心里是这样想的:“不盲从我的女人,有主见的女人,这才是我最爱的你。”他很想跟龙倩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又觉得当着朋友的面说出来不合适,心里不免有些急躁和隐忍秘密的激动。不过,他还是在闹别扭。

“喂,”漫步般地跟在最后的常杰看着佑尹他们那么亲密的样子,被触动了伤心事,当即摇了摇头,语气黯然地叹息道,“我还是觉得我们分头走会好一点。”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这句话的声音在场的每一个人倒是全都听到了。他看着两双(他已知道佑尹看不见,所以直接忽视了佑尹也朝他仿佛望过来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眼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龙倩和佑尹都在瞬间明白过来,常杰其实是因为看到他们两人的亲密,想到了已故的女友。于是,这两人也没说什么,手还是牵着,不过除此之外的其他亲密动作,一直等他们到了冷夜选择的那个寂静之处也没有做过。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后,王谢月就带着他们往冷大哥所在的位置赶去。他们走了整整五天,才走到了那里。那儿确实如王谢月安慰佑尹说的一样寂静:群山环绕,沟谷纵横,方圆百里之内,不但没有任何人烟的痕迹,也没有恶魔的痕迹。到处都是一派原始,未待发掘的森林景象。冷夜在一条河谷旁的黑色垂直地面的山壁上凿出了一个山洞。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躲在山洞里,再也没有出来过。据王谢月介绍,这个河谷的上方,就是悬崖上的山坡,就是她师父飞升的地方。为了纪念师父,他们在那里雕凿了一个等身的雕像。如今,因为战斗而变得空旷的山坡,早就已经被密林所覆盖,而一代狂魔的雕像,在他们完成修炼突破苏醒过来之后,也已经被绿树环绕。即便是记准了位置刻意去找,他们也花了很久才找到。这一行人在龙傲的雕像前对这个一代狂魔表示了自己的尊敬,然后,就沿着山坡下到了河谷。

山洞由于在山壁上,要上去就必须从河谷攀爬或者从悬崖上爬下来,相比较,前一者更安全,也更容易做到——除了佑尹这种拿山壁当平路走的怪物。一听到他们要爬上一面悬崖,佑尹的天耳就已经将整面悬崖笼罩。几乎就在同时,他发现了那个山洞,还有山洞里,两个人行者的气息。

“那里便是了!”佑尹轻声自言自语道。他要抱着龙倩上去,但是后者拒绝了他的好意。过了两百年,龙倩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什么都要佑尹帮忙的人行者了。虽然这面悬崖湿滑而且几乎垂直,根本就没有多少着手点,但是龙倩也很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她一直以来最缺少的就是身手训练,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知道佑尹锻炼身手的地方就是悬崖,所以她也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她确实做到了,花了近一个小时,在她之前,佑尹、王谢月、常杰都已经先她一步爬到了目的地——看到自己曾经教授的弟子,不论是修为还是身手都远远超过了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仿佛都是在浪费时间一样——这个感觉可不好受,而且在她的心里一直持续到了很久之后都没有消失。

常年受到河谷湿气侵蚀的悬崖表面,就像是被涂了一层油一样滑。佑尹和王谢月都已是炼气化神的高手,要攀爬这样的悬崖,自然不在话下。而常杰这个天才,虽然从未攀爬过悬崖,但是手才刚刚碰到悬崖那湿滑的表面,他瞬间就想到了办法,而且身体也在很短时间里就跟着反映了过来——天才就是让人目瞪口呆的一种生物,他居然只是比王谢月稍稍慢了几分钟——王谢月才刚刚到洞口,进去跟冷夜打了一声招呼,她就看到常杰的手已经摸到了洞口。

最后,不服输的龙倩也上来了。她是最后一个,不过她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嫉妒其他人,她倒是有点恨,恨自己进步太慢,让本来不如自己的人,也超过了自己——这就是她之所以能进步那么迅速的原因——就在爬到洞口的瞬间,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她要克服身下的这个悬崖,而且,一定要像佑尹一样,把它当成平地一样行走。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在崖壁上摸得漆黑的手,抓着男友的手也跟着暗暗用劲儿,仿佛是在提醒后者,自己要努力了。

龙倩上来后不久,冷夜就从他的密室里出来了——在这间密室里,就连王谢月也进不去,因为这间密室一直都有冷夜的天人合一法术包裹。但是,这个法术今天却面临着一个天敌:龙倩。她很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别人都看不见的凹陷,也能清晰的看清楚别人都看不见的冷夜。不过在这一刻,她还不明白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在此时,她的注意完全不在冷夜的身上,因为她注意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孔。而这张脸孔虽然非常熟悉,但是她却一时想不起这张脸孔的主人的名字。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想不到。她只是觉得这张脸的主人,对于她来说,或者对于她身边的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你们来了。”

声音刚刚响起的同时,围绕在洞穴里的“天人合一”法术也消失了。

那个让龙倩感到熟悉,却又想不起名字的女人从地上的蒲团上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只眼睛就像是炉火一样燃烧着,散发着光和热地看着跟龙倩他们站在一起的一个男人:常杰。

龙倩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再回头看常杰,后者脸上的惊讶和不停颤抖的双手,让她蓦地明白过来,为何她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熟,因为她就是常杰心系着的那个女人:李洁。她淡淡地,其实却充满了祝福和喜悦地打趣儿道:“是‘你来了’吧?”她注意到常杰和李洁根本就没有理她,这两个人在此时,都深情地凝视着对方,却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冲上前去,彼此紧紧相拥。他们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去吧。”龙倩笑着突然用力推了常杰一把,把后者整个人都推向了李洁。毫无准备的常杰整个人都扑到了李洁身上。他们这时,才仿佛从那个静止,却又无比美好的境界中走出来了一样。两人相互拥抱,彼此都闭上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常杰轻声说。

“那天我们正好路过。”冷夜突然出声,把没有注意到他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他走到李洁和常杰的身边,看见龙倩也在,便朝她点了点头,脸上泛着善意而礼貌的笑容,“突然见到路边有一个受伤的人,救治一番后发现她居然是个人行者,于是,我就把她留在了这儿。一晃,都是一百多年了。她跟我们提过你的名字,我们也重新到了那个发现她的地方,以及你们遇袭的地方找过你,不过,我们一直都找不到。”

“那是当然。”龙倩紧接着解释道,“当时他正在佑尹的结界里,如果你们能找到他,那恶魔早就把我们给撕了。当年,他们遇袭的时候,我其实是醒着的。我看到恶魔攻击他们,就赶紧出去把他带了回去,等我再出去找你的时候(她看向李洁),那时恐怕她已经被你们救走了。”

“也就是说,就因为这样,他们两个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王谢月看了看龙倩,又看了看冷夜,猜测道。这时,她终于明白,为何冷夜会对龙倩动情了。因为在她的眼里,龙倩和冷夜完全就是两个一样的人,她试图从两者身上找寻不同点,结果并不多。这两个人是那么地相似,冷夜会对与自己如此相像的一个女人产生感情,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将佑尹加进来一比较,王谢月发现,佑尹和龙倩他们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不过,佑尹虽然与他们不同,但是佑尹身上的一些优点,却与龙倩他们的一些缺点相辅相成。再一比较之下,她居然发现佑尹和自己很相似。再拿自己所有认识的人一比较下去,佑尹最相似的人,居然是已经飞升了的师父——虽然仅仅从外表来看,他们两者根本就没有相似性:一个极为魁梧,一个极瘦,一个极为粗狂,一个极为内敛,一个狂放不羁,一个静若处子。但是,如果透过这些外表去看本质,她发现这两人的心,居然那么地相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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