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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吕逍淡淡一笑,又接着缓缓道:“何况在你们的对搏中,我只不过是一个过河的卒子,对于你们来说,丝毫不起眼,根本就不能威胁到你们,杀之也无用,又何必杀?”

孟轻寒嘴紧闭,虽然还是紧握着他的刀,但手却已不自觉的松了松。

只因他明白他的意思。

人生本来就像棋盘那一颗棋子,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也许你扮演的角色会很重要,但你根本就不能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行事。

孟轻寒沉默着,他岂非也就是那一颗随人摆布的棋子?何尝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自己的事?

吕逍微笑着看着他,沈双飞眼睛里居然也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逍突然干咳一声,道:“我的话已经说完,我的人头也就在这里,如果孟大侠坚持认为我确实该杀,那么你们就不防砍下我的人头。”

孟轻寒就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沈双飞居然也没有任何动向。

吕逍又笑了笑,忽然转身往前走,走出了院子,忽然回头顿足,道:“既然孟大侠不想杀我,那么我就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孟轻寒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又默然半晌,这才回首望着他,道:“什么消息?”

吕逍道:“我劝你们不必再留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人,连一个人也没有!”

沈双飞忍不住道:“南宫熬他们呢,他们不在这里?”

吕逍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这里,因为他们急着赶去别的地方。”

沈双飞的手也握紧,道:“他们去了哪里?”

吕逍笑笑,笑得很奇怪,道:“你们刚从哪里来,他们就是赶去到哪里。”

沈双飞、孟轻寒都闭上了嘴,脸色变得就和一块抹桌子的布一样。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种东西。

惊惧!

“他们早已算到你们会将柳青青她们送到七彩山庄,也算到你们一定会寻到这里来,所以他们在这里埋伏了人手后,就已经快马动身。”

吕逍淡淡笑道:“因为你们无路可走,只有将她们送到七彩山庄,因为那里还有个地下密室,你们一定会认为南宫熬他们不会想的到你们还敢去七彩山庄。”

他们明白他的意思。

萧雨衣和柳青青就算不是一般的女子,就算她们比别人坚强些,可也终归还只是两个弱小的女子。

吕逍正在叹气,缓缓道:“为什么聪明人总喜欢做些傻事呢?”

他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目中却闪着些笑意,嘴里却在轻轻叹气。

他的叹息声很轻很轻,仿佛也在为他们悲伤。

看到他目中神色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在为他们叹息。

但他们的心却又沉了下去,只因他们很了解他的意思。

南宫熬他们当然很有把握,因为一切都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

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七彩山庄,也许萧雨衣她们已经落入到了他们手中。

但这些都用不着他们担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想法子弥补。

所以他们现在一定很后悔,很焦急。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原本是不错的。

只可惜聪明往往反被聪明所误。

因为这个道理并不是只有哪一个人才明白。

一个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一定会对人心有很深刻的了解,对人性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人是与非!”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话自然是上了年纪的人说的,也许对少年人来说太尖锐,也太世故了些,年轻人自然不会同意这个观点。

因为少年人的血还是热的,他们还有梦,他们的前途还一片光明。

但老年人自然不同,因为他们的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也因他们已经看开,一切都已经‘是非成败转头空’。

但老人说的话,却一定有他的道理,因为他吃的盐比别人吃的米都多,所以老人的看法基本上很少会有错误。

任何人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话是人人会说,道理也是人人会摆,但这些道理是否就是真的‘道理’呢?

这显然是错误的观点,因为古人早已教导我们:“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无数人。”

所以只有生活教给我们的才能算是真的道理!

沈双飞还想再问,吕逍的人已经走远,等他们追出去,他的人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

暮色渐临,渐深。

远处逐渐朦胧,一点灯火终于冉冉升起。

天上乌云密布,今夜没有月,也看不到半点星光。

但却有风,风声呜呜。

凄厉的风声听在他们耳朵里,却就如同地狱来的厉鬼在呼号。

沈双飞疯子一样的打马狂奔。

孟轻寒握着他的刀,一动不动的坐在他的身边。

也不知经过多少个市集,他们没有停下来。

也不知经过多少家酒楼,他们也没有停下来。

他们只觉得冷汗已将他们的全身湿透,衣服头发紧贴在身上,说不出有多难受。

但他们却连擦一下汗水的功夫也不敢耽搁。

现在,他们心急如焚,哪怕就是喘口气、喝口水的时间,他们也不敢耽搁。

他们只希望现在赶回去,还不算太迟。

暮色已临,已深,冬天原本天黑得比较早。

远处稀疏的灯火逐渐密集了起来。

沈双飞将马鞭甩得噼啪作响,仿佛要将这匹马身上最后的那一丝力气都给鞭打出来。

他们有腿,他们有手,可是他们绝不能浪费自己的体力,他们的力气要留下来应付即将到来的危险。

但是马却已经无力。

来往奔波了数百里,马的脚步已经蹒跚。

这段路程并不是很好走,也并不算近,脚下高低起伏不平。

吕逍说的当然不一定就会是真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得赶回去看看。

只有看一眼,确定她们没事,他们才能安心,才能放得下来心。

这匹拉车的健马口吐着白沫,连嘶鸣的力气仿佛都已经被他们鞭打了出来。

马终于倒下。

人却在狂奔!

他们即不管路人的惊讶,也不顾自己的体力。

他们已不顾一切!

现在,无论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愿意。

只要能让他们迅速赶回去,只要能让他们及时赶回到七彩山庄,无论要他们做什么事,就算要让他们学小狗一样在地上爬两圈,他们也绝不会反对。

小镇有个集市,却还很热闹。

有马嘶声,是个马市。

夜已更深,天地间充满了寒气。

冬天人们普遍睡得比较早,这个马市却还没有关门。

做生意的也并不是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舒服,那么自由自在,他们也得时常忍受。

沈双飞的眼睛亮了。

他们现在正需要两匹马,最快最好的马。

他不是伯乐,却能相马。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向都美女、美酒、名驹很有研究,因为他一向认为,人活着若是不能享受,那还不如死了的好些。

但在沈双飞的印象中,马性奇怪的很,就像是女人,很少有人能完全了解。

最强壮的马并不一定就是快的马,最快的马也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马。

因为最快的马,往往就会比较缺乏持久力,初时是越奔越快,到后来简直就有若老牛拉破车一样。

最慢的马虽然跑得不快,但是耐力却往往比较长久,往往就会比较适合于长途奔袭。

但是相马也很简单,膘肥体壮的绝非好马,因为这种马已经习惯了比较舒服的日子,早已不记得自己草原上奔跑的身姿。

这就和人一样,若是肚子里的存货太多,往往就会不愿意动弹,也懒得动弹。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若是习惯了太舒适的生活,那么就算他本来有十分的勇气,到后来剩下的也就只有等待别人屠斩。

但是马的四腿一定要强壮、有力,因为马也和其他四腿奔跑的动物一样,强壮有力的四腿往往决定了它的优劣。

七彩山庄距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并不算是太近。

他选了两匹最快的马,甚至都没有还价,马贩子说多少他就给了多少。

快马也倒下。

他们又只能提气疾奔。

夜色更深,远处更朦胧。

路旁一片阴暗,只看得见一株株树木箭一样的向后倒退。

他们已经将身法提到了极限,现在,只能听到他们牛一样的喘息声。

天上无星也无月。

又是个死气沉沉的夜,天地间仿佛也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没有灯,也没有火。

七彩山庄也已经死了。

他们找到了一根干燥的枯枝,燃起了火把。

火焰照射不到远处,但以他们的目力,还是可以朦胧的看到雄伟屋宇耸立在他们的眼前。

这地方他们现在已可以算是非常熟悉,甬道的尽头处,似乎隐约还可以望见那一点灯火。

黑暗处,几双黄色的眼睛被脚步声惊起,慌乱的东奔西窜。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祥和平静,仿佛什么事也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们毕竟不是神,而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体力也有限得很。

更何况他们已经一天滴水未进,又来回奔波了这么久,本来早就应该倒下。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们到了现在。

也许是奇迹,也许是因为恐惧。

到了生死一发那瞬间的时候,人身子里的潜能往往就爆发了出来。

那一瞬间爆发的力量是不可以想象的,也绝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恐惧往往也能激发人身子里的潜能。

但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了他们希望看到的。

无论如何,大错总算没有铸成,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全身似乎都已经脱力,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可惜的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些。

失败和成功本来就只在同一终点,往往就只相差了那么一线间的距离。

最大的打击往往就来自你最得意忘形的时候!

任何人都应该记得那根悬在你头顶的棒子,当你以为你到了天堂时,这根棒子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打入到地狱中。

地窖中已经没有了人。

什么人都没有!

就连石壁上挂着的那些刀枪剑戟也一件不剩,就仿佛凭空消失了般的。

这地方就像是蝗虫群经过一样,又像是被白蚁驻空了的枯树,只要是能搬动的东西都已经搬走。

他们再也挪动不了自己的脚步,就像是被一根钉子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他们只觉得似乎有一盆冰水兜头淋了下来,全身热血在霎那间就都全凝结了起来,冷得像是要将他们整个的都冻结起来。

这种感觉又像是突然一脚踏空,跌入了那无底的深渊一样。

风哀切,雨飘零!

火光在跳动。

不是风,也不是雨,这里没有风,也没有雨,是因为沈双飞拿着火把的手在发抖!

风雨也不在天地间,风雨只在他的心里面!

他抖得就像是风雨中的那一片找不着根的落叶。

他也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他已经忘了什么是惊惧。

他是愤怒!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冲上头顶,就像一口气喝了十斤老酒一样,心里只恨不得想要毁灭他所看到的一切。

只可惜他能毁灭的偏偏只是没有生命的物体。

他想*,想呐喊,可是他偏偏连*的力气都已没有。

他想冲出去,可是这双脚仿佛拖着千斤巨石,连分毫都已不能移动,甚至连他的体重都似已经不能承担。

他的胃在痉挛、收缩,就像是有千万匹马在奔跑、践踏,又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魔手在他胸膛和胃之间挤压,令他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可他却偏偏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

也不知木立了多久,他忽然嘶声道:“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她们在这里?”

他忽然发觉这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这句话虽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听来却是那么的生疏,就好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说话一样。

他只觉得嘴里很苦、很干涩,就像吃了一满嘴的生黄莲一样,舌头就像是一枚生了锈的铁钉,比平时不知大了多少倍,笨拙了多少倍。

密室里没有回音,只听到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难道这就是恐惧的滋味?

孟轻寒没有说话。

因为他已经说不出了话!

他手紧握,刀紧攥,好像还想在努力控制自己,可脸上的肌肉还是失去了控制一样的,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他苍白的脸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红晕。

红得奇怪,红得可怕。

在火光下看来,那就像是血,又像是地狱来的火焰在焚烧着,燃烧着他的生命与灵魂。

奇怪的是,这时候他的心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惊慌,而是一种深沉的悲哀。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落在猎人陷阱里面的野兽。

野兽是悲哀的,因为它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落在猎人的陷阱里面,更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何种命运。

但是野兽知道自己的挣扎是无用的,所以它的命运才更悲哀。

这就像是此时的孟轻寒。

他觉得自己也就像是这只落在猎人陷阱里面的野兽。

沈双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还是在问:“我们走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后面绝对没有人跟踪,是谁带他们找到这里?难道她们两人间有一个人出卖我们?”

这句话其实他用不着问,因为他知道孟轻寒是没有答案的。

孟轻寒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脸色却变得更可怕。

他忽然一声大吼:“出去!”

沈双飞被吼得怔住,道:“你叫我出去?”

孟轻寒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嘴角已经抽紧,牙齿咬得“咯咯”响。

然后他的人开始颤抖。

他的嘴在哆嗦,腿也开始在哆嗦。

他哆嗦得就像风雨中的寒鸦。

唯一还没有发抖的只有他握刀的手。

沈双飞吃惊的看着他,看着他这种奇异的表情,脚下一步步后退。

可是,还没等他退出洞口,孟轻寒就倒了下去,“砰”的一声,死狗一样的摔在地上。

他一倒在地上,嘴里就开始不停的吐着白沫。

嘴里的白沫沾满他的脸、他的衣。

他狗一样的匍匐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弓着身子,还在挣扎着,好像还想努力站立起来。

可是他现在连被人截断了四肢,受伤的野兽都不如,只能继续在冰冷坚硬的地上翻滚着,浑身不停的抽搐着、哀嚎着,就像是有一条凶狠的毒蛇,在狠狠的吞咬着他的肩、他的背他的全身。

毒蛇不停的还在撕咬,他的人也还在不停的翻滚。

他的整个人都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吼,就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鸣:“我错了,我错了……”

他的病又发作了。

这是一种怪病,每当承受不住打击,每当他觉得自己错了的时候,每当无比的愤怒、悲哀时,这种病就会不失时机的发作。

他本来一直将自己控制得很好,隐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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