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子够了吗？”
柏净转性得让唐酥目瞪口呆，脑子这是被谁打坏了，能好言好语地对她讲话。
简直比鬼打墙还要……
“够。”唐酥生怕他又耍花招，一脚把凳子踹到了门口，试图当个看门的。
但，柏净真想走的时候，没什么力量能拦住他，实在不行，可以带着她一起去。
“走，摆摊去。”
柏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个打包盒，把热乎的毛血旺都装进去了，就像日常的外卖。
不等唐酥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拽着除了酒楼，屁股还没坐热，肚子也没填饱，就可怜兮兮地要惨遭太阳的吞噬。
“招牌都没有，你摆摊有人来么？”唐酥耷拉个脑袋，没精打采地任由他安排。
柏净还真“会”挑地方，整条街那么多高大的树木，唯独那么一亩半分地没有绿荫环绕，他就刚刚好选作摊位。
说他不是故意的，唐酥打死都不信。
【是不是也只能这样了，七百金净利润唾手可得】
面板即使对他也有不满，但考虑到唐酥一人完成任务的成功率，只能说服她要等待。
“可能来的不是人吧。”柏净的回答听起来就没个正形，除了那个街头奔走的寿衣女子，唐酥还真没见过什么非人的主顾。
就连非人的柜台伙计，估计仅有猴子了。
唐酥忽然想起了孙悟空，大半夜送完她就没影儿了，如今这猴子，还真是隔了个地点，就把曾经的师傅，忘得干干净净。
柏净环顾四周后，趁着唐酥思想放空的间隙，赶紧把藏好的古玩都拿了出来。
在面板的帮助下，他成功支棱起了一张台子，轻薄的木板架上，孤零零地放着几件古玩，偶有阳光洒下，在台面上映下重重倒影。
【水鬼神力：6100】
柏净的面板为摆摊点赞，送上祝福；同时，唐酥也瞥见了这一变化。
这会儿，唐酥才注意到柏净的摊位，有模有样的，就差个“安居客”的旗子。
她的目光落在不值钱的古玩上，淡淡的忧伤划过心头，只是面板没有往下说的是，其实古玩吸引的从来都不是人。
在普通人类的眼中，这些古玩一文不值；
但在另一类生灵看来，它们却是价值连城。
“你……”因为唐酥觉得会赔本，所以想提前管柏净要一笔巨款，大拇指和中指相互摩擦，挑了挑眉头，轻声道，“是不是给点？”
柏净一愣，都住一个屋檐下了，她居然还谈钱，哪里来的勇气。
唐酥可不管这些，亲兄弟明算账，该给的货款，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你用我的古玩做生意，想赖账啊！”唐酥仗着自己有理，气势一下子有了。
老话说的好，以理服人，总是没错的。
柏净嘴唇微微张开，想说点什么来着，很快却被不远处的一群生灵震慑住。
青天白日下，柏净见到了寿衣分队。
寿衣分队，就是一群穿着寿衣的死人队伍，有冤死的，有作死的，也有半死不活的。
总之，它们是独立于元宇宙的一类生灵。
传说，寿衣分队的出现，标志着纳什男爵的觉醒，亦象征着闯关正式进入地狱模式。
柏净意识到看似平静的“咸鱼”二手市场，背后藏着的秘密，丝毫不逊于穷奇。
然而，唐酥是否知晓这些，柏净就不得而知了。
他总不可能上去问的，再说问也得不到实话，坏印象太过深刻，谁会轻易改观呢。
“唐酥，你往后站一点，别出声儿。”
柏净刚危险的信号，第一时间只希望她能别冲动，别被寿衣分队盯上，保持安静就好。
唐酥原本不想听话，谁知到嘴边的话就默默咽了回去，更是是不争气地埋头苦吃。
虽然她自己都理解不了，这个举动是什么缘故，明明是问柏净讨钱的，钱没要到，口还不能开了。
此番唐酥大脑迟滞的功夫，寿衣分队已经派出了好几个来摊位问价。
“伙计，这琉璃瓶多少钱？”
“伙计，这紫玉盏多少钱？”
它们一行人，眼睛可是毒辣得很，一眼就相中了最值钱的两件古玩。
谁拥有琉璃瓶，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横走于水鬼联盟中；
谁拥有紫玉盏，就可以掌控一整个水鬼联盟，进而称霸元宇宙。
“伙计，问你话呢？”
寿衣分队一人一句地追问，柏净故意低头整理衣衫，随口敷衍道，“多少钱，你们给得起么？”
柏净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倒是唐酥在摊后瞄了眼：这打扮，居然和阿媛女王一样。
难不成都是死人复生的？
还是说，“咸鱼”二手市场的人，都是这么一个属性—来自其他模式下的生命。
可他们没有一条生命，是活着来到这里的，否则无端穿寿衣，是几个意思。
死人或许没有足够的银票，但论起冥币，那可是绰绰有余的。
唐酥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着人，不，死人拿着冥币买东西的。
这可同净利润七百金，风马牛不相及啊。
“当然给得起！”
果然那俩人拿出的是冥币，唐酥没给吓得瘫地上，紧紧裹住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柏净看着堆积如山的冥币，何尝又不是头皮发麻—拒绝死人的钱，那就是拒绝活着。
“这钱，我……没得找。”一般情况下，柏净怎么都不会想到如此蹩脚的理由，这话一说出口后就后悔了，完全断了自己的退路。
“那就不用找了。”
“那不行，咱得钱货两清。”唐酥自作主张，放下毛血旺就上前为他出头。
不成想，这头出的，竟然搭上了自个儿。
柏净听罢，悔不当初，还不如先一掌击晕她，免得这会儿来搅浑水。
“哟，小娘子啊！”
俩非人的主顾，不怀好意的眼神掠过唐酥，她被盯得浑身直哆嗦。
第一次和死人打交道，这滋味真难忘。
尽管唐酥心中十分害怕，可死人当面的问询，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解释道，“我不过是个丫鬟，各位老爷千万别误会。”
撇清关系蛮好的，唐酥此刻毫不介意被他抢走“老板”的威名。
面对死人，这“老板”谁爱当谁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