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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见似如故

“中毒?”时若闻一时有些不信,他虽不如江湖上盛名的“八百春秋”彭铿那般,处处草木皆兵,生怕喝口水都噎死,但也算谨慎,何时竟会不知不觉间中了毒?

宋意何瞧出时若闻怀疑,却不直接解答,而是转头问坐在一旁的魏明竹:“师妹,我问你,何者为毒?”语气轻和,但考校之意明显。

虽说知道此次来医馆少不了被这个师兄责问,但也没想到这么快,魏明竹右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有节奏地叩击着桌子,作出思考的样子,随即答道:“所谓毒者,草象木生,道属阴,性归阳,物分混沌,相驳反复。”说罢,又仔细想了想,补充道:“这是《青囊药书残集》第二章的。”

宋意何点了点头,面露赞赏之色,复又同时若闻道:“时捕头不曾涉猎医道,故而不知。所谓“毒”者,并不一定就有害,有些只是因其作用而有区别罢了,马钱子可通络散结,亦可做牵机毒药。故而你中的毒,你瞧不出来,也不相信,只因这毒不伤你内脏、不乱你武功、不坏你皮相,只勾起你脑海里的往事罢了,若时捕头年老痴呆,这毒还可以做治疗健忘症的药。”说罢,又觉得最后一句不妥,道了一句歉。

但时若闻却不记得,自己服过什么药,冥思苦想之际,忽的想起西山那处密室里,那些奇怪的味道。宋意何见他似乎想起什么,接着说道:“这毒,通常是药膏状,混水药效不变。”

时若闻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有所确认,点头道:“查案之时,确有此事。”至于是何事,时若闻就不说了,事关西山,不可多言。又问道:“敢问大夫,这毒可有解法?预防之法?”他对解毒实则极为关心,先前发作时,那些记忆涌出脑海,若是被知晓二十年前变故的人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周府亲卫,那便是大事了。

宋意何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时捕头问倒我了,这毒实则是内力醇厚之人才能中,与毒物接触时还得内力衰竭,因此寻常高手只要及时回复内力,就能自然驱逐出去,没什么预防的法子。至于解毒,就只能依靠几味药稳固心神,且静心疗养,三个月以往可以治愈。”

时若闻眉头一皱,想到还有诸多事情需做,道:“实不相瞒,在下尚有要事在身,静心疗养却是不大可能。宋大夫,可有暂缓症状的法子,无须根治,缓过这半个月就好。”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色泽通透的玉石道:“此物可做诊费。”

“这……”宋意何苦笑着,一时不说话了。他是七情谷的医师,自然以治病救人为首任,时若闻的症状不是不能缓解,但暂缓对长久治疗有害无益,须知千金难换百病散,但楚师叔讲过时若闻这个人,平生最大就是办案子,还拿谷里的医痴赵师叔作比较。他沉思再三,将玉石推回,道:“时捕头,你的诊费是三十两。”

治病趁早这个道理,魏明竹自然也是懂得,只是谷里规矩,病人要求如此,大夫没什么办法,当下只得劝时若闻几句,只是时若闻又哪里会听。

时若闻知道宋意何已然答应,虽知道这个年轻大夫的医术不比楚玄云,但楚玄云是巡捕司中人,若是以为自己是有案子而不养伤,定要去找穆关陵的,也只好如此了。他收回玉石,掏出三十两银子放于桌上,宋意何不看那银子,而是盯着时若闻道:“时捕头,这病可以暂缓,但行事必定受阻,且对日后大有不便,你可想清楚了。”

时若闻语气坚定:“还请宋大夫多费心了。此外,请宋大夫和明竹姑娘勿要宣扬,最好也不要告诉楚大夫。”二人听出时若闻语气,宋意何道:“职责所在。”魏明竹却犹豫一阵,才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见二人皆有所疑虑,时若闻心中感激他们医者仁心,劝慰道:“我所练功法特殊,体魄较一般人强健,内力也不差,半个月不会有事的。半个月后,我定当上门,求着宋大夫治我的病。”

宋意何哪里信他,苦笑着起身,道:“你又不是大夫,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先把楚师叔的药汤喝了吧,我去给你抓药。”言语之中颇多“怨气”,像是责怪时若闻。

魏明竹起身,陪着宋意何去药柜,只是二人窃窃私语,时不时指指时若闻这边,时若闻不必想也知道是在说自己,当下无奈地叹一口气,将竹筒中的褐色药汤一饮而尽。这汤药和解毒无关,只是楚玄云配的固本的方子,若是早点喝了,说不准也没这毒的事情,只可惜楚玄云继承了七情谷对武道医道持之以恒的狂热,一时忘了时若闻大病初愈,更不会想到有这种奇怪的毒。

什么毒来着?时若闻似乎忘记问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盒子,当中有一捧灯油,或说药,或说毒。既然这毒和紫泉宫有关,那福海堂必定也和紫泉宫有关,一个邪门一个歪道,也算是天作之合。但福海堂这个老鸨大本营,和紫泉宫这种地方,又会有什么样的关联?时若闻觉得当中隐情不浅,他遏制住自己查案的冲动,不想与皇上的圣谕发生冲突,这对他查该查之事有害无益。

他想起花影露,想要问宋意何,或是魏明竹,但又怕楚玄云或魏远书会发现。他不知道花影露是什么样的毒药,万一太过特殊呢?他感到久违的疲惫和倦怠,这些事情压得太久了。他闭上眼睛,开始组织语言,想问问半嵩子和绮罗香。

只是很快,宋意何就喊他去药柜处拿药,他理了理思绪,起身走向药柜处。宋意何递给他一张药方和几包药草,他接过药方细看,字迹工整,除却他所知的寻常草药外,有几味却不多见,他心思微动,指着一味名叫“寒松梓”的药问道:“宋大夫,这是什么药,我倒是听过什么半送,还是半嵩子来着。”

宋意何回道:“这是寒松梓,一味温养经脉的药。至于半嵩子,那是大补的药,不能乱吃,时捕头你要记住,你现在要调养,不是吊命,要记住,所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治病一途,调和之道,要顺应天时天道。”

这位宋大夫絮絮叨叨,叮嘱了好大一通,瞧着魏明竹不耐烦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只怕性子如此。时若闻耐着性子听完以后

,宋意何还露出满意神色,道:“难得有人听完。时捕头,有空常来。”说完又觉得那里不对,补充一句:“还是别来了。哦不对,有事常来,有事常来。”

时若闻笑着点点头,又抱拳行礼道:“那我先走了,多谢宋大夫。还请宋大夫替我保密。”魏明竹将他送到医馆门口,道:“时捕头,我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吧。”她还要问宋意何和楚玄云一些师门的事情,见时若闻面色已如初,加上宋意何打包票,也就放心时若闻自己回去了。时若闻点点头,向她道声谢,也再三叮嘱她不要外传,便回巡捕司去。

走出医馆已是酉时过几刻了,长安夏日长,此时暑气渐弱,虽仍是有些闷热,却也比晌午好得多。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时若闻身着官服,一路上少不得被别人注目,他五感不差,也听得一些言语,只是他面色平静如水,配着刚毅的五官,威严自生,倒也没人敢上来打扰。然而他心中实则不如看上去那么平静。半嵩子是大补的药,那先皇是否过补而死,绮罗香又起了什么作用?

他神思远游天外,只是想着想着,忽的想到一件事:他是找不到路的。

骤然回过神来,时若闻发觉自己身处一条陌生街道,他苦笑一声,四处张望,发觉自己应当是在先前追赶可疑人影之处,他在这里时病情发作,划了一道血迹,隐约还留在地上,再抬头望一眼,四周街景和高处的房梁檐角,确是无误。

于是那负伤人影又萦绕在时若闻心头,他仔细回想,那人影并非什么轻功卓绝之辈,反而有些不熟练,还负了伤,是个初学者?但为何会不顾禁令在长安城中飞檐走壁,还负伤?这种日子里,这样的人,时若闻终究没忍住捕快的天性,依着记忆里最后瞧着那身影的方向,寻个合适地方,施展轻功飞至屋顶。

他喝了药汤,调息之后,内力已然恢复小半,这种程度的轻功还是可以的。站在屋顶之上,倒是要凉快一些。他一边回忆一边找那身影留下的痕迹,不多时,在一处瓦片上寻到了一滩血迹。站在这处向下望,倒是能看到自己半跪时的地方。

“当时动静不小,人群围聚,他应该是发现了我在追他。”

“血迹从西北处来。”

“身形不高,灰袍,负伤。”

时若闻起身远远看了一眼,高处看长安城还真是不一样。其鳞次栉比,格局庄严,但又偏偏有一股生机与活力,通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展现出来。他瞧了一眼远处的紫禁城,不知道皇城之中,是否也看得到这景色。

摇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撇开,时若闻推测,那人影从西北来,一路之上行踪毫无规律,也就是说不是刻意逃向此处,而他此时惊慌,发觉自己有追赶的迹象,必定会折返或改道。想到此处,时若闻脚尖一点,纵身向更高处。自上而俯视,附近唯独有西南方,三教九流多汇集于此,又有青龙坊,人多眼杂。

时若闻心道:他自西北来,定不会再回去,原先是向南直行,现在定会改变方向。既然往东是巡捕司,那就只能去青龙坊方向了。想到此处,他叹一口,自嘲道:“喜欢多管闲事?活该啊你。”随即一跃而下,落入一个无人的胡同里,将身上圆领袍样式的巡捕司官服一脱,露出一身便装,随意团成一个包袱,将几包药草团进去,背在身上,便施施然走向青龙坊。

只是还没出巷子,刚过拐角就遇着两个相貌粗恶的汉子。这两个大汉一个吊梢眼,另一个络腮胡,正倚着墙边闲聊,就见着胡同里出来一个相貌端正,背个包袱的中年汉子。当下对视一眼,也不管这死胡同什么时候进去过人,就只想着捞点赌资回本。

不过赌资是没捞着,还赔了两个大耳刮子。时若闻揪着那吊梢眼,颇为好奇地问道:“你们说我‘油水不少’?这倒是哪里看出来的?”

那吊梢眼一边求饶一边哆哆嗦嗦道:“爷爷,您腰里那香囊,瞧着是好货来着。”

时若闻笑着点了点头,两记手刀砍晕过去,把香囊里的火漆碎片倒干净,扔在昏倒过去的二人身旁。大步走处胡同。他在高处观察地形,总算有些了解,倒是也没出什么意外,就这么走到青龙坊。

只是青龙坊人多眼杂,从何查起又成了问题。时若闻不愿以捕快身份来这里,就是因为江湖和朝廷之间,可不是什么友好互助的关系。他斜挎着包袱,穿一身江湖常见的劲装短褐,比起魏远书那一身打扮,倒是适合青龙坊。

青龙坊炉火不熄,却也不全是打铁匠,期间夹杂各色店铺若干,也是个繁华的地方,加上三教九流,倒像是另一个东市。只是却比东市乱。

京兆尹依着皇上的意思,在此处不多管,底线却分明,故而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三不管地带。时若闻找了几家医馆,此地的医馆也带着青龙坊特色,专精于各式烧伤外伤,但却没人见过一个时若闻描述的“矮矮的,带着伤,灰衣服的表弟。”时若闻并不放弃,走到第四家挂着“治刀枪剑戟各式外伤”的医馆里,又问了一遍。

这次倒是有了结果,一个青衣伙计告诉他,有个穿灰袍的矮个子,三角眼,高鼻梁,嘴唇不薄不厚,就是脸色不好,像是有伤,支支吾吾买了一幅治刀伤的药,往东边去了。说完,还很同情地说:“有这么个表弟,确实不省心,快去追吧。”

时若闻颇为感激地道了一声谢,急急去往东边。那青衣伙计瞧了他背影好一会,直到消失,才回了药房里。只是却没继续抓药,而是和另一个伙计吩咐一声,径直拐向药房后边一个隐蔽隔间,得意地说道:“那官差走了,你安心养伤吧。”

那隔间里弥漫着药味,床上躺着一个病人,却不是三角眼,鼻梁也高不到哪去,相貌普通,唯独一双眼睛明亮,只是神色萎靡,此时勉强扯出一缕笑容道:“多亏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去哪才好。”

青衣伙计满不在意地挥挥手,道:“都是兄弟,客气什么。好好养伤,我去干活了。”说罢转身出去。其实两人年纪都不大,说句乳臭未干或许过分,但称兄道弟,则有些滑稽的意思,不过冒着危险包庇,也算是讲义气了。

而时若闻呢,他走到街道尽出一拐,消失在

青衣伙计的眼里,却打另一条街绕道而行,来了这医馆的后门。这医馆不大不小,有个后院,时若闻系紧包袱,小心翼翼翻上墙头。后院中除却一些晾晒的药草,就只有一件洗过的灰袍和淡淡的血渍。

只是他尚不清楚大致原委,还须得查探一番。他内力不凡,绕过几个伙计,来到此处病人休息的地方。打开隔间一道门缝,床上一个熟悉人影,面容虽不认识,不过还是有些印象的。时若闻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暗使内力,悄无声息地掰下门框上一小块木头,猛地推门进去,使暗器手法点住那人哑穴,反手关了门做个噤声的手势,又做个割喉的手势。那人瞧着时若闻,一时竟不是迷惑,而是害怕,时若闻轻声道:“若是你发出声响,这药铺子里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还是你觉得他们足够本事杀了一个巡捕司的捕头?”

那人连忙点头,时若闻拉开门缝瞧了一眼,外边吵吵闹闹,似有生意上门,这处一时不会有人来。他瞧着这年轻人,气息不稳,面露惊慌,再瞧他相貌平平,手上有干重活的痕迹,也不像是富家子弟,稚气未消,看起来武功平平。他皱着眉朝那少年道:“我问你答,合我心意,我可放你一马。”说罢,将内力运于掌上,轻轻向床边窗户一挥,窗外晾衣裳的架子随之而散,此举自然是威胁。

那少年见此情景,顿时点头如捣蒜。只是一顿盘问,这少年既不是紫泉宫,也不是福海堂,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时若闻便道:“我现在解了你哑穴,你仔细和我讲清楚,漏半个字,我让你悔恨终身!”

少年更害怕了,连连点头。时若闻上前,解了他的穴道,这少年松一口气,呜咽着道:“这位老爷,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紫泉宫福海堂,我只是一个小打杂的,我什么事都没干啊。”说着竟要哭了出来。时若闻面色严肃:“小声些!你若不犯事,何必逃我!说,为何光天化日,不顾律法,使轻功逃窜。你逃得是什么人,为何逃。”

这少年勉强止住哽咽,颤抖着答道:“我……我是是城北一家客栈的跑堂。有个姓关的客人,因为我多给他一杯酒,他就教了我一点轻功和内力。我也是初学,想着好玩,才在屋顶上跑的。”

“哪家客栈?”

“城北的迎客来。”

“你的伤呢?”

“我在屋顶上跑,一时兴起,飞到高处,又往远处跑,再回过来,发现这些屋顶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一时鬼迷心窍,想飞出长安,再也不给那个恶心的肥掌柜做事,但走到一处宅子的屋顶,有点累了,就歇息一下。然后我听到,有几个人大声说些什么‘江湖大势’一类的话,就趴在那里听。一个年轻一点的说‘下九流里,刘千财占的份儿,什么时候能分出来?’

。一个女的就说道:‘怕什么,老爷子现在就在长安,很快我们也能凑一份尝尝。’但是一个粗一点的声音又说道:‘老爷子来长安做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女的听到他不信,就说:‘矮子你别不信,我和秦一罗上床的时候,亲耳听他说老爷子有事情,来长安办事的。’”

说道此处,这少年忽的顿住,面色忽的红了一下,继续道:“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怎的发出声音。然后屋子里面的人喊了一声,我没敢答应,他们就扔了一把刀,戳中我。我赶快就跑了。”

时若闻仔细听完,又道:“你怎么跑的?你轻功初学,他们没追你吗?”

这少年回道:“我当时情急之下,就跑到京兆尹的屋顶上躲起来。他们就跑到另一个方向去了。后来我想出城,却碰到了大人你,再加上那把刀我没敢拔出来,越跑越疼,就来这里找我的好朋友了。”

过程虽曲折,但讲的有条有理,时若闻倒是高看这少年几分,敢借京兆尹的威风,敢学一点轻功就想闯江湖,这少年倒是有点志气和胆气,还从城北跑到这里,也算坚韧。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说那个客人教你轻功,只是因为一杯酒?”

少年见他语气渐渐缓和,也慢慢平静下来,道:“是啊,那客人很是威武,和大人您一样。”这马屁拍的不轻不重,时若闻也不受用,冷冷道:“你当街违反律法,我本该缉你回去,但你年岁小,我当你不懂事,就放过你。”

这少年听到此处,面露喜色,当即就要起身跪下,只是牵扯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时若闻一时也觉得好笑,只是不动声色,继续道:“但你牵连的事情非同小可,我要你保密,你可明白?”少年连忙点头。

时若闻略一思索,从腰间掏出一粒朱紫色丹药,在那少年口诵青天大老爷之际,弹入他口中,这丹药入口即化,少年郎张着嘴,一时愣住,时若闻道:“这丹药,叫西天断肠散,你若是吐露半个字出去,我便让它发作,到时候,可就不是这医馆能救的了。”

这丹药实则是七情谷疗伤的圣药,时若闻见这半大孩子有胆识,一双眼睛也露着机灵,但阅历浅,便诈他一诈。

这少年听得西天、又听得断肠,当下三魂丢了七魄,时若闻轻声笑着道:“不过你若是别讲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我有空可以教你点武功,你说好不好?”

时若闻面色既不凶恶,又露着一股子威严,语气沉稳,这少年一天之间变故重重,也只能信了他的话,时若闻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答应,肥掌柜说,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得答应……”

时若闻幼时亦有流落在外的经历,此时不免生出几分同情,随口道:“这名字不好,我下回见面给你起个新名字。”说罢,又听得外边声音渐渐散去,应当是客人走了,对他道:“此间的事情,莫要宣扬出去。”说罢,留下一块小玉佩嘱咐他“藏好了,若有危险,拿着这个来巡捕司找我。”旋即从窗户翻身出去,绕着墙边离去。

脚步声传来,门打开,是青衣小伙计依着门,欣喜道:“小吕子,大生意上门,能有三钱银子嘞。”见吕答应有些出神,便又放大音量喊了他一声。

吕答应回过神来,怔了一怔,也是傻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生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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