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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寻踪(一)

般若剑阁近佛而非佛,杀生无数,一代代传承下来,变得越发偏执,读金刚经,也读杀人经,江湖对他憎恶、厌恶、诽谤、嘲弄,或是敬佩、畏惧、恭敬、赞誉,唯独无人轻视那座山巅之上的森然剑阁。

所以当这头陀握住那柄般若剑阁世代相传的剑时,乞丐与醉汉根本生不出死斗的念头,即使他们知道这位般若剑阁亲传弟子的右手已经暂废,战力大打折扣。那柄剑的名头实在太盛,而般若剑阁又从来行事低调,就好比这个头陀,这把剑拿出来之前,无人知晓他是般若剑阁的亲传,也无人知晓他已经有执掌杀生剑的功力。

吴家镇上各家各户霎时门窗紧闭,街道之上行人全无,显然百姓对于这类无妄之灾是很有经验的,朝廷特意编纂一册《告百姓书》分发天下,当中对于这类祸事特意以大篇幅写满一个“躲”字,就是要告诫百姓,这种热闹凑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教训比比皆是,年年都有人因为凑热闹莫名失踪,当然了,也有凑热闹凑出一身绝世武功的,这个就要看自家运气了。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镇子中心,一间小小宅院里,忽的鼓声大作,随即有一道身影窜出,直望长安城而去,一路上并不直走官道,而是会绕些不远不近的小路,轻功施展更方便,赶路也快些。

伴随着那道鼓声,从吴家镇到长安城,鼓声渐起。

西城门处,魏远书倚着望楼,悠闲地瞧着人来人往,腰间随意补了一柄长剑。这剑是常戊代青玉洲所赠,倒也不是给魏远书,而是给巡捕司,说是为了答谢巡捕司救下赵稼之恩,其实也是青玉洲的一个表示,至少在赵稼醒来前,双方安然无事,青玉洲不会问巡捕司失职,巡捕司也会尽力追捕查明事情真相。

剑名飞鸿,剑脊纯白如冰雪,剑刃却是漆黑如墨,是难得的好剑。

魏远书一边摩挲着剑柄,熟悉这把青玉洲传世名剑之一,一边想着王植的来意和去处。

王植,年少时是个混混,后来失手杀了人,去外地避祸,改头换面做了和尚,竟然也读得好佛经,后来更是混到了般若剑阁的礼佛会的请柬,冒着被剁成肉泥的风险,在般若剑阁的藏经阁里偷走半卷《阿难受戒经》,从此隐姓埋名,再出来闯荡江湖时,竟不知何处打磨出一身高明功夫,若非多闻楼揭露出他往年旧事,江湖还只当这是又一个隐世宗师。

那卷《阿难受戒经》是般若剑阁立身之本,本身只是半卷内力运行之法,但从中演化出的诸多武学在江湖上享有赫赫威名。当初王植本来以自己高僧的名头,若是诚心求教,也不是不能借来一看,但坏就坏在王植压根不信般若剑阁有这般度量,于是做下这种勾当。加上他武功有成后,也算是臭名昭著,好事不干坏事做尽,从此般若剑阁杀之而后快。

王植倒是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收敛锋芒,躲着藏着掖着,那么多年的佛经读出一个好耐心,就是不出头,熬到许

多人都死了,他还活着,头发胡子全白了,还能在那卷书写有天下恶人的《蠹蛊》上占个名头,也真真正正是一桩本事。

但如此小心谨慎的王植,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来长安。要知道历年此时,巡捕司都秉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对这等恶人,都是向捉进镇魔楼,再论其他。况且王植看来似乎是有急事,否则不至于一到个僻静地方,就对魏远书下死手,这么多年,王植杀的人也有讲究,向魏远书这种亲爹是神捕、自己又是捕快的,可没杀过。

魏远书想到自己被王植打碎的佩剑,一时有些头疼。剑没了可以请钟先生再铸,可若是被旁人发现那柄剑的古怪,可就有些不妙了,也不知黄叶有没有将那处清理干净。

想到此处,魏远书长吁一声,却听得耳畔有隐约鼓声越来越近,直至城头。

城下有人抬头看一眼,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鼓声是什么,也有商客经验足的,知道这连绵鼓声是什么意思,脸上也是一惊,语气有些惊慌:“这是哪儿的鼓,哪儿又出事了?”

魏远书神色多了几分严肃,和白清江越过人群去往城外,顺着鼓声来的方向望去。

这鼓声是巡捕司在长安附近传讯所用,长短间隔都有要求,此时传来的鼓声无一长,尽是短,分明是有江湖仇杀,且牵涉的人武艺不凡。

魏远书侧耳细听,皱眉道:“听这声音,是吴家镇?”

白清江不言不语,而是向身后城墙上的守军握了握拳,随即城头之上兵戈声大作,几张床弩已然绞好了弦。

魏远书忽的发现不远处有人行色匆匆,来势极快,显然是门轻功,当即握剑在侧,细细盯着那个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的身影。

白清江没有贸然下令,他举着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

魏远书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和他手上举着的巡捕司令牌。

“小白,自己人。”

白清江缓缓收手,盯着那气喘吁吁的人,沉声问道:“密探?”

魏远书看一眼那越来越近的灰衣身影,点点头,答道:“是密探,牌子是对的。吴家镇出事了?”

那灰衣身影终于看清两人,见到两个捕快显然让他心中一松,脚步不由得放缓几分,却险些摔倒在地。白清江枪杆一挑使他不至于落地,并不近身扶起,只是冷冷问道:“吴家镇?”

这从吴家镇赶来的巡捕司密探是个年轻人,面色如纸,显然是累的够呛,勉力答道:“吴家镇,有人行刺杀之事,有一方疑似般若剑阁。”说着,把手中银牌高高举起。

魏远书微微皱眉。和般若剑阁有宿怨的王植刚刚才进了长安城,怎的般若剑阁就开始搞事情了?

银牌之上倒刻着一尊狴犴像,但细看却是一个密字,那这人定然是巡捕司密探无疑。

白清江神色缓和几分,问清状况后,招来几个兵卒,吩咐将其送

回巡捕司。一旁的魏远书敲了敲脑袋,很是有些不耐烦,“般若剑阁怎么都出来了?”

白清江从怀中取出一截枪头,并不搭话,只是盯着吴家镇的方向,跃跃欲试。

魏远书自言自语道:“别是来找王植的才好,般若剑阁的疯子实在难对付。”

白清江把枪头装好,笑着道:“那我便去看看?”

魏远书叹一口气,无奈道:“城外那两个王八蛋玩忽职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又有伤在身,只好你去了。”

白清江微微颔首,动身就要离去,魏远书一把拉住他,叮嘱道:“能救人就救人,打不过就跑,我待会再找几个人去。”

白清江对这话显然是有些异议,“你还能上哪儿找人去,司里人手都不够用的。”

说罢,运转轻功,足下生风,直往吴家镇而去。魏远书站在原地叹一口气,越发有些痛恨王植,否则也能凑凑热闹去。

白清江沿着官道一路疾行,到了吴家镇时,却没见着有什么刺客、般若剑阁,只有一家客栈,一片狼藉,一个店小二见着白清江,哭丧着脸上来叫苦叫冤:“大人,您得管管啊,这无缘无故就拆了店,这日子怎么活啊。”

白清江哪里有功夫听他诉苦,当即长枪点地,冷冷道:“人去哪儿了?”

店小二一愣,弓着腰苦着脸,无奈道:“打完就跑了,两个在前边跑,那个和尚在后边追,一路打着往西边去了。”

白清江点点头,走进客栈里,环视四周,沉声问道:“那三人什么长相?”

“一个拿着剑的头陀,长得五大三粗,一个小乞丐,一个臭醉鬼。”

白清江盯着地上那个杀字,眼神之中满是凝重,“那头陀手上的剑,是什么样子?”

店小二支支吾吾道:“没敢看。”

白清江走进那堵被开了个洞的墙,俯身拾起一枚篆刻有“昏鸦”二字的碎剑,喃喃道:“什一堂的破事,麻烦不小了。”

店小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小心地补充道:“这位大人,那乞丐手里提着根竹竿来着。”

白清江毫不意外,“那醉汉左手无名指上,是不是还带着一枚铜环?”

店小二一愣,“您四位认识?”

这清奇思路让白清江一时语塞,“我是巡捕司捕快,奉命办案,你这里的一应损失,若是找回犯人,自会赔偿。”

店小二都快哭出来了,“那不是赔死了,那三个王八蛋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啊!”

白清江不理睬他,走出客栈跃上屋顶,瞧见西边林子里鸟雀惊起,心中有了打算,径直往那边去了。

而店小二抬头一看,那位瞧着有些年轻的捕快大人已经不知去向,他也只能连连叹几口气,继续和老板一起收拾这客栈,嘴里倒是没停歇,咒骂着那些没付钱就跑路的混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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