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我睡了多久？”
自从脑袋与沙发亲密接触后，就失去意识的林青山清醒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锁眉沉思的王艾尔。
“大概半天吧……这里没有办法感知时间流逝，所以我也不知道精确的时间，但是……应该很久。”
“应该？”
“啊，久得我都已经听完了一个故事。”
王艾尔试图笑，嘴角却怎么都翘不起来。
而且这幅表情……很痛苦。
“发生了什么？”
“呐……非要说的话……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原本以为这半年你性情大变了，怎么还是这样冲动？”
“艾尔，这和我的问题无关吧？”
“先回答我吧，让我……稍微理清一下思路。”
“我回想起了一些事……我不是告诉你吗？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面前是那个老头子，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心里却没有任何怪异。就连对他的称呼也运用得很自然……不，与其说是自然，不如说是亲昵吧。”
“果然呢，你的记忆也被封印……不，用孵化者的说法，应该是受到了损伤。不过，因为刚才我们像孵化者一样观察世界的缘故，你的记忆也恢复了。”
“我们‘像孵化者一样观察世界’？是指，我们刚才以灵体的状态穿越到迷雾群岛么？”
“不，我们刚才可不是‘灵体’状态啊。”
“不是灵体状态？”
王艾尔点点头，又看向远方的一片虚无。
在这个连边壁都望不到的空间内，只有空荡荡的孤独向这里集中。
不过王艾尔知道，有人就隐藏在这空荡荡的空间中，正监视着自己。
“我们也被赋予了孵化者才能拥有的权限。”
“孵化者？你是说……那个创世神大佬？”
“是她，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她们。”
“你们……到底聊了什么啊……”
“简单来说，是这个世界的起源。”
……
世界本来是混沌的。
从无到有的过程，就连孵化者都未曾经历。
真正知晓这一切的，是创造孵化者的生命体。
虽然孵化者们用“蚁后”这样的比喻来形容那个生命体，但是王艾尔知道，那个生命体根本不是什么“蚁后”。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应该某个即时战略游戏中，被称之为“虫群主宰”的存在才对。
当然，与那个即时战略游戏不同，像这样的“虫群主宰”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一个。
而且，被孵化者们称之为“蚁后”的家伙，是更高维度的存在。
“如果按照凯因的理论，人类是三维生命体，那么神灵和魔鬼就是四维，我们所见到的孵化者就是五维。但是，孵化者们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这个世界的秩序，这个世界的存续，这些孵化者都无权决断。下达命令的，是他们的主人。”
“这……”
如果不是一脸严肃的告诉林青山，他大概绝对不可能相信吧？
毕竟按照一般的思路，更高维度的生命体，是可以掌管低级生命体的存在。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如果想要掌管低级生命体，不可能仅仅只比低级生命体高出一个维度而已。
“那么，我们所在的世界……”
“九七六星是作为能源供给存在的，他们需要的能源可能是我们的生命，也可能是我们产出的一切——总之只要我们存在下去，他们就能获得能源维系他们的生命。这就是他们——那个被孵化者比喻为‘蚁后’的目的。”
“所以……神灵和魔鬼入侵这个世界，他们才会干预吗？”
“不，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想干预，是因为神灵与魔鬼最终想要将这个世界毁灭，‘蚁后’才命令管理者建立契约的——也就是在我们世界上，我们被一直束缚的神魔之誓。呵……神魔之誓啊，人类的想象力，还真是贫乏呢。”
人类的想象力，是无法突破维度限制的，即便是天才也不行。
毕竟，谁能够想得到，世界之外包裹着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更大，更不可知的世界呢？
所谓认知的边界，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啊。
“那么，我们的任务……就是继续维系世界的秩序吗？真**见鬼了，我们居然真的要拯救这个世界……”
“‘你们只是钥匙……’”
王艾尔低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什么。
这声低语引来了林青山的关注，但很快又被王艾尔转移开了。
“怎么样？你现在还想继续履行我们的任务吗？毕竟……这一回孵化者之所以召见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吧？”
“想也知道，这肯定……”
王艾尔伸出的食指，摇晃着。
“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吧？你的性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躁啊？我们可是三个人一同穿越过来的，当然就要……三个人一同决定咯。”
“你们拥有无限的时间思考，在这里没有时间流逝。”
突然出现的声音，表达了一个事实——刚才的谈话，一直都在被某个家伙偷听。当然，这或许并不应该称之为“偷听”，毕竟两人如今身处于别人的地盘上。
“我说过了吧？大佬，我们是三个人——”
“那么就去将那个家伙带回来，如果可以，你们就顺便把那位引路者给解决掉。”
“喂喂喂……不要突然又强加给我们多一项任务啊，而且，要我们完成任务，至少也要拿一些东西来诱惑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有动力去完成吧？”
王艾尔此刻的表情，尤其是那在林青山看起来人渣至极的微笑，简直就像亲手卖掉自己老妈和女儿都能为了一个金币讨价还价的奸商。
“你身上的变化比我还大啊，艾尔……”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好友，林青山笑了笑。
“……我现在没办法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那我们就要一个承诺，如果我们帮你将不听话的家伙解决掉，你就答应我们一件事。如何？”
“……你要知道，许愿这种事，我有无数种方法曲解你的意思。譬如你说你想要万贯家财，我可以为你建造一座堆满黄金的坟墓，然后将你关进去。又比如说你想长生不死，那么我可以一直保持你的生命，但是你依然会衰老，丧失行动能力。愿望这种东西，哪怕你用无数附加条件约束，我也可能会将其曲解。”
“有那么麻烦吗？那么，因为我们有三个人，所以我们就要三个承诺好了，而且这三个承诺都得是可逆的哦！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吧？”
“不，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青山此刻的表情已经变得无比惊愕，这个家伙就是王艾尔？
明明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