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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南下打工

我在心里也曾抱怨过养父的懦弱,如果养父能不顾养母的阻拦,接我回家的话,即使和高翔离婚,养母对我的冷嘲热讽,我也没有到那么下决心想死的地步。可是听完养父这一席话,知道原来这里有着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看着当年也曾经叱咤风云的养父,现在佝偻着瘦小的身躯跪在地上的情景,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彻底改变了想法,深深理解了他的痛苦,我跪在养父面前,和养父抱头痛哭。

人们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气洋洋中时,外面还时时传来鞭炮的声音,我的眼前却上演着这人间最悲惨的一幕,那是何等的痛彻肺腑。老父亲的痛苦伤心,让我开始痛恨高翔,燃起我内心仇恨的种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找了外面的女人,才毁了我们好好的家,毁了我和女儿,害得养父这么大年龄还要承受这么凄惨的痛苦。对高翔的仇恨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决定到广东去打工赚钱,然后回来找人阉了他,让他得到报应。就是这个现在看来幼稚可笑的想法,当时我却抱定了决心,也正是这个想法使我成了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香港男人的二奶。

我带着这个幼稚可笑的想法,背着行李,踏上南下的火车。养父送我上车的时候,那悲惨凄凉的神情,那张刻满皱纹老泪纵横的脸,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一切全部化作对高翔满腔的仇恨和复仇的火焰。

我从来没有独自出过远门,更别说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了,但是我心里一点儿也没害怕,因为我只想着怎样报复高翔,根本没去考虑路上害怕的事。经过长途旅行,我终于到达目的地广东的东莞。开始我没有到深圳,因为同学把我推荐去了广东东莞的一家鞋厂,我一下火车就被这个充满朝气的城市吸引住了,它比我在家乡的小城要显得繁华热闹得多,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城市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中,遍地是现代化的大工厂。气候也比湖北老家要温暖得多,我背着行李,风尘仆仆地一路打听向我要在那里工作的工厂走去,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走到厂门口,传达室里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年轻保安拦下我,操着一口不知带着哪里方言的普通话问我的来意。我把同学交代我要找的人名告诉保安,保安打电话询问那个人后,说她过来厂门口接我。

我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同学在电话里告诉我,这是一家台商独资的集团公司,同学在设在深圳的公司办事处工作,工厂设在离深圳不远的东莞。从门这边向工厂里望去,远处一排排高大的厂房,里面隐约传来机器马达转动的声音,偶尔有些进进出出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厂房的墙上刷着雪白的石灰粉,上面写着天蓝色的工厂名字,画着鞋业集团的标志,地上到处点缀着大大小小的花坛,花坛里开满五颜六色的鲜花。这里的环境对我来说是全新的体验。在家里一直听人说,深圳有多么现代化,广东建设得多么好,之前只在电视新闻里看见过,总觉得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去那里。却没想到,现在这一切却因为我人生中意外的变故,而意外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对于从来没吃过远门的我,感到倍加新鲜。

可是就算再有吸引力,我那个时候也无心看风景,想到之前经历的一切,心里只盘算着怎样才能在这里安定下来,多挣点钱好回家报复高翔。

想着想着,只见远处走来一个穿着天蓝色工作服身材高挑的小姑娘.虽然这个女孩个子挺高,但是一看她那张娃娃脸和编着的小辫,就知道这个女孩年龄不大,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脸上那一对忽闪忽闪水濛濛的大眼睛,眼神里满是纯真,让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小姑娘走过来,先和保安打了招呼,“强哥,这是我老乡,以后也要在厂里干活,强哥多照顾啦。”

“哈哈,大眼妹,你在厂里有那么多崇拜者,你的老乡谁敢不照顾啊!”年轻的保安嘻嘻笑着和小姑娘打趣道,冲我点了点头。

然后她转向我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一副很老练的神态问我道:“姐姐,你叫林巧玉吧?我叫方小翠,他们都叫我大眼妹。我姐姐说你是她同事的同学,托我带你到厂里来。我已经跟我们线长说了,今天正好我休息,线长让我先带你去宿舍,然后再到厂子里熟悉一下。”

“哦,是的,我是林巧玉,谢谢你,小翠妹妹。”大眼妹方小翠热情地拿过我的一个小行李包,帮我拎着,她的这个外号起得真是很贴切,无论谁看到她的大眼睛都会记住的,我感激地对方小翠微笑着并回答她的问话,然后跟在她的身后向厂里走去。

路过车间门口,只见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机器的转动声。我好奇地向里张望,车间里一排排机器,每台机器旁都堆着一堆原材料,工人们在流水线上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我想,这里就是我要工作的地方吗?我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工厂里干活时的情景,后来到粮管所工作轻松许多,而且事业单位工资福利待遇也很好。现在我又要回到工厂里干活,我不怕吃苦受累,但是想起养父年迈凄凉的身影,想起年幼的女儿,这一切全是因为高翔,我对他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又陷入沉思,脚下渐渐慢了下来。

“巧玉姐姐,一会儿我给你安顿好,再带你回来看。”方小翠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前面几米以外,她发现我拉在了后面,以为我对车间好奇,所以对我喊道。

“哎,好的。”我听到喊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快步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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