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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南下深圳

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李一轩在痛苦与孤独中煎熬着,但他并没有消沉,相反他更加积极地寻找出路。两年后他得到一个机会,出版社派他到深圳出差,他刚到深圳就被这座年轻的城市深深吸引住了。

深圳在中国南部,位于珠江三角洲东岸,隶属广东省,与当时还未回归大陆的世界***口香港一水之隔。改革开放的大潮向中国大地袭来,当内地的人们还没有切身体会到经济改革带来的生机与活力时,在靠近香港的一个昔日的边陲小镇深圳被国家定为经济特区,它处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最火热的建设中的现代化城市,到处是新建的高楼大厦,一片欣欣向荣景象。经过初步的建设与发展,深圳正在成为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新兴现代化城市,创造了举世瞩目的“深圳速度”,香港台湾很多人到内地来旅游投资,深圳成为他们的第一站,被称为香港人的后花园。这里气候温暖湿润,冬季比北方要暖和得多,阳光充沛,盛产各种水果。

李一轩在深圳没待几天,就感受到了火热的气氛,大街上没有瞎逛的闲人,大家都行色匆匆,满眼看到的几乎都是朝气蓬勃的青年白领,他们是建设深圳的生力军,所有的人都向着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努力。报纸上大版面贴着招聘人才的广告,许多企业求贤若渴,各个私立学校也在对外招聘教师,俨然形成争夺人才的大战。

李一轩利用出差那几天,试着向一所中学投递了简历,立刻就得到了热情的回应。他去面试的时候,教师名额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正好是教高三语文。这让李一轩感到特别兴奋,他一直认为这个岗位才是他最适合做的工作。这个教师名额有许多竞争者,要经过面试、笔试和试讲三关,李一轩从众多竞争者中间脱颖而出,不仅因为他的博士学历,有博士学历的竞争者不止他一人,还有他丰富的教学经验,在试讲中,他优秀的教学水平征服了在场所有的老师和评委,成为这所贵族中学里的新任高三语文老师。

他回到上海没几天,就接到深圳学校的录用通知,通知他下个月正式上班。李一轩辞去上海的编辑工作,南下深圳,从上海出发的前夜,他激动地失眠了。当年他从学校毕业分配到中学教书,很多同学和老师都为他惋惜,认为他大材小用。可是他却十分热爱这份教学工作,他喜欢和中学生打交道,在他们的身上,象看到旭日朝阳,看到青春是那么纯洁美好。分配到学校教书,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从学校里出来后,他却发现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是那么珍贵。他做梦都想回到三尺讲台,用自己的知识教书育人,得到学生们的拥戴,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成就感。如今他又可以回到校园,回到教室,回到学生中了,这份工作又是经过激烈地竞争得到的,是那么来之不易,他怎能不激动呢?

深圳的中学对李一轩也很重视,本来给教师的福利待遇就很好,他又是教高三的主科,更是重点中的重点,学校给他安排了教师宿舍,在校内教师宿舍楼里的一间单室套。李一轩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用优秀的教学质量和低调谦虚的做人很快赢得周围学生和老师的好感。一学年下来,他的学生在高考中取得非常令人满意的成绩,家长、学生对他感激不尽,学校董事会对他倍加关注和青睐。他终于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事业上的起点,他在深圳终于安定下来。

转眼就到了放暑假的时间,他决定回湖北老家接女儿,顺便把和妻子的离婚手续办妥。

当李一轩走下火车的那一刻,又看到了熟悉的城市,这个给他带来人生中最大痛苦却又有最大幸福快乐的地方,百感交集。他已经三年没有回来,城市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象他在深圳,一两个月不出门,城市就会有新的变化。他现在无暇去品读城市的变化,一心只想着他心爱的宝贝女儿。

走到原来那个家的楼下,李一轩犹豫了一下,他望向楼上原来那个家的阳台。只见阳台上挂着几件小小的衣服,那一定是女儿的衣服吧。看到女儿的衣服,他的心里就是一抖,三年了,不知道宝贝女儿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眼眶里盈满泪水,他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滴,迈步走向楼梯。

他走到家门口站定,深吸了口气,抬手按下门铃。他带了钥匙,却没有去开门,他想这么长时间,也许家里换了位男主人也不好说,还是避免尴尬的事情发生吧。猫眼里有个人影一闪,随即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梅云站在门前,三年的时间她变得憔悴很多,她看见他怯怯地笑了下,眼底却闪过难以抑制的惊喜。她俯身搂过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高兴地喊道:

“梅梅,快看谁回来了,是爸爸,爸爸呀!”

梅梅是女儿的小名,大名叫李寻梅,这个名字是李一轩给起的,寻梅取自诗句“踏雪寻梅梅未开,伫立雪中默等待”。女儿是冬天出生,正好合了诗句的意境,又和父母的姓氏契合,当初李一轩为此甚是得意了很久,而现在看来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尤其是那句“踏雪寻梅梅未开”正合了自己和妻子梅云现在的关系,更加刺痛他的心。

李一轩没有理会梅云,甚至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三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怨恨,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他只想和他的女儿在一起。他俯下身望着让他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她已经长大许多,个子长高了,头发长长了,扎了两个小麻花辫,小脸变得更加秀气,更象个小女孩了。女儿怯生生地微笑着,她害羞得把脸埋在妈妈的腿上,她对爸爸感觉熟悉又陌生,爸爸的脸在她那小小的记忆里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模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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