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那两个人的气息消失了。”
“哪两个人……”话刚出口，楚枫脸色突变，自己让红龙刻下烙印方便她们躲过貔貅之眼，烙印不会消失，只会随着距离渐远而变得微弱。
那是血液的烙印，消失就是表示死亡！
楚枫手里的杯子化作齑粉，声音低沉。
“最后感知的位置在哪？”
“城外十五里。”
一道身影掠过大街小巷，离开帝都，身法的运转下，十五里路在须臾之间。
楚枫脚步缓下来，这里是一座小山的山腰，红龙感知到气息消失的位置。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落叶淤泥间的脚印也很清晰，顺着脚印，前方有一个草木荫蔽的洞穴。
“里面没有武者，只有一些野兽。”小女孩把感知收了回来。
楚枫踏入洞穴，一直深入，手心亮起一堆焰火，远处的黑暗里，数双发绿的眼睛盯着自己，野兽的低吼声在洞穴里回响。
“燃”
手中的焰火化作一条长龙，穿过洞穴的黑暗，照亮一切。野兽被火焰灼烧得四处乱窜，楚枫目光向下移，面容渐渐扭曲。
地上野兽啃噬的断肢和内脏，岩壁上惶恐失神的面容，楚枫默默闭上眼，伸出手里的火焰，洞口涌出咆哮的火。
“是我的错，如果当时送她们离开，或者让她们先留下，都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楚枫靠着烧灼得黝黑的岩壁，眼里满是懊悔。
“我不急着去找袁慕，不会有那么多变故……”
“一切都是我的过失。”
“算是被发现了吧。”小女孩出声道。“是被绞断的，肥遗的捕食方法。”
沉默许久，楚枫慢慢站起身，眼里的灰暗收紧，冷漠的脸上毫无表情。
“会找他算账的，我的帐和她们两人的仇一起算。”
夜半，楚枫又回到了帝都，那幅场景一直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忘记那两张脸。
堕天冥神剑的剑刃刺入身体，拔出，一袭黑衣的追踪者缓缓倒下，半个字都未曾说出。
袁慕的眼睛遍布帝都，自己的行动估计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必须先避开。
红龙之眼扫过，连上空也搜寻了一遍，直到确认没有黑衣人跟随。楚枫再次拿出令牌，蓝光的身影出现。
“我已经被他发现了。”
“鹿国三公主死了，对么。”蓝光没有回应，反倒说起这事。又被迫想起那场景的楚枫沉默了，蓝光从他脸上看出了一切。
“和你师傅一样愚蠢，你带着她们强行出帝都，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会……为此赎罪。”楚枫微垂着头，低声道。
“那和我没有关系，你只要……”蓝光看着楚枫，眼神不屑，却留意到楚枫身后出现的灰雾。
“后面！”
楚枫心神一震，脚步竭力偏转，灰雾贯若长虹，擦过楚枫的肩膀，将巷子的中间连同蓝光的身影一起吞没。
气息一闪而过，没有留下痕迹，楚枫握着堕天冥神剑，眼里的血红渐渐浓郁。
“消失了。”
灰雾消散，留下一地的灰尘，那一刻触及的任何事物都龟裂开来，包括楚枫的肩膀。
“嘶”楚枫扭动着肩，左肩后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像是被挖去了血肉，塞进来一块石头。
那是肥遗的能力，不会有错，楚枫将剑插入地面，黑雾升起。
小女孩自剑灵空间里站起身，口中呢喃，脸色刹那间苍白，一对翅膀张开，半空中点起漩涡，将楚枫拉了进来。
“帝都城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只能勉强你把我带进来。”楚枫满怀歉意，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小女孩皱着眉，没有回答，遮天的翅膀收起，手中拿着一根羽毛。
“呃……”一团土灰色的血肉掉落在地，楚枫撑着身体，肩膀上总算开始流血。在这种怪伤面前，剜肉流血都是好事。
“肥遗的独特属性，攻击会将任何东西的水分抽干，在那个肥遗肆虐的上古世纪，到处都是脱水而死的干尸。”
小女孩扶着尸体坐下，在未恢复的时候动用翅膀做这种事，还是太勉强了。
“没有办法应对么？”肩上的血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楚枫身体上还残存着被那灰雾划过时感受到的寒意。
“只能硬拼，你体内的不是真龙，压制不了他。”
楚枫皱起眉，这种回答不是什么好消息，令牌被毁了，联系不上蓝光，好在他已经知道了此事。
“还是得出去。”肩上的窟窿已经完全恢复，身体没有大碍。
“你出去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受到攻击，一旦命中要害，可能暴毙……”
“那也不能一直缩在这里，与其被偷袭，不如主动。”
楚枫随着黑雾踏出，堕天冥神剑握在手中，始终被黑雾包裹。还没有到五更，大部分人依旧在睡梦中，头顶上夜明珠的光晦暗柔和，一人一剑直直走出小巷。
蓝光一步踏进二层的传送阵，守卫愣住。
“蓝光大人，您的禁闭还……”
冷漠的目光逼得守卫都低下头，光芒亮起，场面寂静。
楚枫继续走着，红龙的气息感知放到最大，覆盖了半个一层，小女孩竭力恢复自己的状态。楚枫已经下决心了，但和那种东西拼起来，胜负真的两说。
“挡我者死。”吐出的语气平淡，剑气荡出一条线，将冲过来的巡逻队逼退。
下到一层的蓝光目光一凝，身后漩涡迭起，蓝色的剑锋露出，他散出的感知已经触碰到了红龙。
“莽撞的做法！不过……既然迟早要如此，不如让事情就现在解决。”
剑刃围满传送阵，蓝光寸步不移，锁定周围的一切气息，今天他就当一回压阵者，好好看看这两个怪物的搏杀。
楚枫嘴角微微勾起，红龙已经锁定了位置，自己加快着步伐，向着那处赶去。
“狗急跳墙？你们还真是敢呢！”袁慕站起身，蓝光的封锁，楚枫的驱驰，他都已经感受到了。
“就来试试看啊！”灰雾腾腾，整栋房子顷刻化作碎石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