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环视一周，找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篝火旁。与人群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显得不太合群。
“五长老。”来到五长老身前，望着她与多年前已判若两人的模样。曲一凡只能依稀辨认出属于五长老当年的影子。
“嗯，我老了。你也老了。”满头华发，容颜不复往昔。奄然就是一个老妪模样的五长老语气感叹。
从她当年风韵犹存，不难看出，此女曾经也是一个可祸水一方的美人。可惜……
曲一凡苦笑，他也注意到。自己而今已不再是青年，而是中年，且岁月还在自己身上快速地留下痕迹。早晚有一日，且这个时间一定不会太久，自己也会如眼前五长老一般，鹤发童颜，直至归于一杯黄土。
“唉~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可我可能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届时如果你成功了，请把我的骨灰带回罗天岛。”五长老语气虚弱，与俗世间年过花甲的老人并无什么二致。
“嗯。”曲一凡点头。不管五长老是真的觉得他能出去还是什么，他都不应该拒绝这个不算请求的请求。
“嗯。”满意地点点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五长老你再外面的修为具体是？”曲一凡直言不讳，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元婴中期。”五长老的回答也言简意赅。
思索了下措辞，“那你能说说元婴修士的瞬移有何具体区别么？或者说你在元婴初期的时候，是不是只能元婴瞬移，却无法携带肉身？元婴中期却可以？”
五长老一怔，还是点了点头，“不错，元婴初期的时候之所以无法带着肉身瞬移，除了元婴本身能力有限，主要还是肉身强度还无法承受空间之力的挤压。极容易遭受损毁，若强行瞬移，多半也只有在空间挤压下重伤一个结果。”
目光一闪，似乎看出些什么，后又解释，“元婴严格意义上而言，只是如魂体那般的虚化结构，只是因天地灵气的高度凝练，而显得有了实体。”
了解地点点头，曲一凡目中光彩越发明亮，“和我想的一样。”
转身，就欲抓住这一点点灵光奔回山上去。
“小兄弟请留步。”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曲一凡脚步一顿，诧异地回过头。
篝火旁的这方小世界不知何时一片安静，人们完整听完了曲一凡和五长老的对话。面色各异。一个身高三丈，铁塔般的巨人从中走出。曲一凡记得此人叫蛮会山。
“在下天生血脉特殊，不休元婴，而是如同海兽一般只修肉身。但到了我这个程度，一样可以瞬移。”蛮会山瓮声开口，他望着曲一凡，目中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一凡点头，若有所思。“那日于我交战的猎鹰也是仅凭借肉身穿梭，不过它是在极致速度下才做到穿梭空间的，且也不算瞬移。”
“不过我每次瞬移都需要消耗大量体力，肉身也会感觉到疲惫。且要做到瞬移，关键就是将力量灌注一点。”蛮会山解释得极为详细，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弱点都暴露出来。
曲一凡看了他一眼，“多谢。”回过头，大步流星地往山上跑去了。
“如果真有那一天，不只是我谢你。这里所有人都要谢你。”望着曾经的青年远去，蛮会山目光复杂。
“他问这些干嘛？瞬移？这不是元婴都知道的事情么？”有人不解，篝火旁再次开始嗡嗡议论了起来。
“他莫非不是元婴？也不对啊，能到这里存活下来的，若不是元婴，岂不早就死透了？”“谁知道呢？不过他问起瞬移，应该是在研究空间方面的办法。”“这小子好像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过我不小心给忘了。”……
这里人希望看得太多，如今日这一幕也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最后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不想再有那种失望的感觉，所以对于曲一凡这段插曲，人们也基本不报什么希望。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不过也没人再讥讽鄙夷什么，因为比起那个或许注定要失败的人而言，他们已经是失败者了。
聊聊给予过后，篝火旁陷入沉默。只余下火光劈啪作响，以及一股交互的味道弥散而出。少顷，似为了掩盖下这种不该有的沉寂，人们又一次没话找话的，开始热烈讨论起
人生来。
“他，真的会成功么？”五长老眼中无神，望着昏暗的天空。
曲一凡风风火火地跑到山上，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又开始了这漫无止境地思索。
“肉身可以穿梭空间，空间后就是虚无。因而需要一定的肉身强度，空间挤压，应该是在空间发现异物后一种自主的排斥反应。”
“蛮会山说空间以点为基础方能够破开，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施展断空斩时，都是以点开始，延伸成线。猎鹰极致速度下穿梭空间也是同样的道理。否则以面穿梭，最后的结果恐怕就是，因质量不够，离散分解。化作这世间最原始的尘埃。”
“那么，如果将世界比作一张白纸，空间比作一支画笔在这纸上勾勒。”曲一凡伸出食指，以手为笔。就这么开始在身前的沙地上勾画起来。
“空间是一个点，或者说最基础的空间是一个点。”食指在身前沙地上一戳，一个点就此形成，却并没有就此移开。紧接着横向慢慢将手指移动。
“当这个点延伸成线，它依旧是空间。只是这个空间是由无数个点所构成。而当这条线平整延伸成面。”手掌切下，将方才那条线平整延伸开来。地面顿时出现了个方框的形状。
“再以面为基础，空间平整延伸。”将掌心按在方框上，力道均匀灌注，一点点推进。当最后手掌收回时，地面已出现一个规规整整的正方形孔洞。
“这就是空间。”望着这个孔洞，曲一凡面上露出微笑。
“是无数个空间所构架出的空间，假若将其无线放大，那么这个空间也便是我们生存的世界。但……”抬起头。
“真正的空间应该是无规律的，他可以是圆的、方的，奇形怪状的。可追根究底，空间不是面，不是线，而只是我最开始作画的那一个点。”
皱起眉头，“可如果空间是这样的，那么我的存在，这世间一切生灵的存在。看得见、摸得着，可以解释为都存在于物质空间中。那么神识，魂体等这些虚无缥缈之物呢？”
曲一凡有种感觉，自己距离能够解释时间的存在，已经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