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吃这么难吃的粥,已经够意思了,还让他喝那么苦的药。
他就矫情的忍不了。
才把托盘萧恒不爱喝药,上一世赵灵儿就晓得。
要不然这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旧疾。
她温柔地抬手,转过了男人的脸,又柔声了叫着。
“四郎,乖,吃完药就好了,要不让娘惦记你,不利于安胎。”萧恒微闭着眸子瞬间睁开,看着眼前的小娘子。
“涨本事了,敢拿老子娘来压我。”
“灵儿不敢,只是四郎不吃药,我就得找个能让你吃药的人呀。”
赵灵儿眉眼一挑,不怕躺在炕上的汉子。
“喂我。”
萧恒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怕苦的得瑟了一下。
这黑乎乎的汤。
能喝吗?
制服萧恒的办法有千万。
赵灵儿就只用一招,就是她家婆母,汉子的娘。
麻利地倒出了药,她浅笑的把药送到汉子的唇边。
一勺一勺地喂着,天不怕,地不怕,喝个药,吓得闭上了眼睛的汉子。
“好了,四郎,奖励你块糖。”
又喂了萧恒喝了几口水,赵灵儿才把准备好的糖块,塞进他的嘴里。
“这还差不多。”
糖块含在嘴里黏黏糊糊,说实话萧恒也不喜欢吃,却因为甜能低过苦的味道,而认命的吃着糖。
许这止痛的药下了腹,当真有麻醉镇定的作用。
他竟觉得,身前的伤不似那般的痛。
还极其有心情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穿针引线的做着针线活。
伺候完萧恒吃过药,赵灵儿才想起,要给孙子福做儒衫、长袍的事。
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地柜处,拿起已经裁剪好的尺寸,回到属于她的这一侧。
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萧恒,她才安心的做着手里的儒衫。
夕阳在西下的时候,萧家大郎带着儿子和侄子回到了家中。
狼牙什么时候都是活力四射,进入了院子大喊了一声,朝着她娘亲跑去。
“娘,我们回来了。”
季明兰喜欢地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习惯性地问候着。
“去张家爷爷家,有没有淘气,晚饭吃的还熨帖吗?”
“吃的极其熨帖,娘我和你说,张爷爷家的小妹妹,张的极其可爱呢。”
狼牙靠在他娘的怀里,发表着他在看见粉嘟嘟小女孩时的想法。
“你啊,一天就是没个正形,等长大了,小妹妹就是你的大嫂子,有点礼数。”季明兰还挺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提着药走过来的大哥。
萧家老大并不当一回事,浅笑地把手里的药,递给了眼前的季明兰。
“二弟妹啊,这是给阿娘滋补的药,你熬。”
随后又看了一眼,朝着他走过来的袁微凉。
“三弟妹,这是给老四的药,你熬,你们二人细致点,千万别弄错了。”
“大哥放心,不会弄错的。”
季明兰对萧家老大恭敬有礼,微微地俯了一下身。
袁微凉效仿二嫂子,也给大哥俯身行礼,下着保证:“大哥放心即可。”
“好。”
萧家老大应了一声,四处看了看,没见媳妇,朝着屋子回着。
房门在推开的瞬间,他家那位只爱装样子读书的小郎君,竟坐在炕上,头也不抬地看着书。
这就让他,忍不住的笑了。
难不成,是晓得自己有媳妇了,才会瞬间长大了。
萧家长孙:“……”
一向贪玩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像是在晓得张爷爷家的好看女娃,会是他未来的媳妇以后,便瞬间觉得。
自己身上有着责任,要好好的学习阿爹教的课业,未来才能好好的照顾妻子,儿女,撑起这个家。
李春花不在房内,也不在院中,是因为她去了婆母的屋子,给两位老者送着吃食。
林氏那般的精明,自然是怕儿子不满意小郎君的亲事,想让大儿媳妇,吹吹儿子耳边风。
“春花啊,给虎哥儿定的亲事,你还满意吗?”
“张家虽不是高山村的坐地户,却也是有些姻亲的大户人家,儿媳自是满意的。”李春花微微行礼,恭敬的回着。
有公爹在身旁,她和婆婆在亲,也是拘束的。
“你满意就好,要是老大那里不满意,你就多说几句……”
林氏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低着头吃着饼子的夫君,拿着话点着大儿媳妇。
“娘放心,儿媳懂的。”
李春花点了点头。
蕙质兰心的她,瞬间懂了公爹和婆母,是想让她吹吹夫君的耳边风。
“你懂就好。”
林氏摸了摸手里的饼子,又嘱咐了一句。
“春花啊,你四弟妹身子淡薄,又要没日没夜的照顾老四,娘担心她那副小身板顶不住,闲了的时候给做点好的送房里。”
“娘放心,春花心里有数。”
李春花已经顿好了鸡汤,准备一会就给小娘子撑上一碗。
“你办事,娘素来放心,去忙吧。”
看了一眼桌上的鸡汤,林氏晓得老大媳妇给了赵灵儿留了事,也不在多说。
“爹娘慢用,儿媳退下了。”
再次给公爹婆母欠了欠身,李春花走出了屋子,去了厨房给小叔和弟妹送着吃食。
夜色渐深时,萧家的大铁门落了锁。
各房的屋子也熄灭了烛火,唯独萧恒着屋,还烛火高燃。
不晓得夜里男人会是个什么情况,赵灵儿自是一边给孙子福做着儒衫,一边观察着不爱喝药的汉子。
直到她听见男人:“哼哼唧唧。”的声音,才放下手里的活计,从炕上起了身,朝着他走去。
前世野蛮汉子,上山打虎并没有受伤。
今生却受了伤。
前世没有这般的经历,赵灵儿也不知道,要如何弄萧恒。
就在她愣神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时,野蛮男人嘤嘤地嘀咕说:“冷,冷。”“四郎,你怎么了?”
瞬间反应过来的赵灵儿,一个健步到了萧恒的身边担忧的问着。
“我好冷。”
萧恒微闭着双眸,眉宇间都是难色。
他冷的有些发抖,不自觉地想要抱住膀子。
“冷,我去把炕在烧一烧。”
男人膀子上也有伤,动一下定会痛的撕心裂肺。
赵灵儿看的清楚,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汉子的手。
“你别走。”
萧恒以为赵灵儿要离开,反手间把女人的手攥地更紧。
“四郎我不走,就是点上火,马上就回来。”
柴火已经在炕洞子里放着,只要点着火烧起就,炕就会暖和。
赵灵儿推开萧恒的手,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炕洞子里的柴火。
干草燃烧旺盛,不过片刻火炕就暖和起来。
她才得空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男人额头触感烫手,让她本能地收回了手。
拿起水盆着急忙慌的去打了热水,给他擦拭着额头。
“怎么还发烧了,定是四郎,不乖乖吃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