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戍带着齐陵离开长平坊，最后来到了何生坊。
在这里，齐陵见到了被抓起的两个商人。
这两人虽说是商人，但体型却很高大，并且虎口的位置还有老茧。
屋内灯光昏暗，从摆件还有布置看，也是个临时住所。
“什么情况啊。”齐陵在两个睡人的房间里来回看了看，询问齐戍情况。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两个人，齐戍的本事也确实不小。
只见齐戍坐在一边的床台上，身前摆着还没吃完的酒肉，拿起来就大口啃大口吃。
被困在天心监牢整整四年，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没有。
齐陵没听到回复，扭头看了齐戍一眼，没太在意。
等吃好了手里骨头上的大肉，齐戍又是拿起大肉，这才说道：“这两人是那画像上那人的下线，负责和掌柜联络，对了，你画像上那人叫图里，是个塞外人，至于哪一国的不清楚，之前也是个修者，后来修为被废，跟着工匠队伍来了齐国，在这黎阳扎根。”
图里带过去的那些匠人，也是齐国塞外来的，并且其中半数都是修者。
如果只是寻常修者，那自然没什么好查。
可问题就在，他们全都被废除的修为。
“都没有修为？”齐陵扭头看着齐戍，疑惑不解：“所有人？”
旋即，他又走到被困成粽子一样的两人身前，伸出剑指放在他们的眉心轻点。
和齐戍描述的一样，这两人也是毫无修为，是被废之后的情况。
体内气血断断续续，五脏上都有伤势，并且还是老伤。
“这群人的修为多少被废都是在五年前左右。”齐戍吃着大肉。
五年前....齐陵暗自思忖。
那个时候，他的修为还没有被废，还是如日中天之时。
可那个时候，黎阳镇也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
哪怕是后来让各家损失惨重的遗迹探寻，也是三年前的事情。
自己修为被废，也是则是十五岁的下半年。
不管是哪一件事情，都和这些事情对不上，也就谈不上是仇杀。
“五年前，齐国掀起一场对外的大战，你可知晓？”齐戍扔掉手里的大骨头：“齐国军队无数，战将勇猛，镇守边境塞外数千年，我们黎阳齐家，就是其中一脉，可你知道，这一战里，黎阳齐家，有谁参加了吗？”
“五年前的那一战是圣人昏庸，和黎阳齐家有什么关系？”齐陵眉头紧皱，不太愿意说起这个事情。
皇室齐家，说到底终究和黎阳齐家是一脉的。
圣人做出昏庸的决定，黎阳齐家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到头来，上百万的将士埋骨塞外，魂望故里。
那一战到底打的是什么？为了什么而开战？又为什么要开战？
一个个疑惑除了那位年迈的圣人，谁都不知道。
齐戍点头一笑：“你说得对，老圣人确实做了一件错事，导致百万人埋骨边塞，但也不可否认，那件事情就是起因。”
说完后，齐戍拿起桌上的擦布随手擦了擦油渍。
旋即，他起身走来，眼睛盯着齐陵，撤掉了堵住两人大嘴的白布。
布就在条刚刚拿开的时候，其中一人便连忙磕头说道：“放过我家老小，他们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齐陵低头看着这四十多岁的男人连连求饶，心里面也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没自尽保密。
“你那妇孺威胁人？”齐陵质问他。
“至少效果显著啊。”齐戍旋即一笑：“天心监牢里能学到什么东西？这些手段都是最基本的而已。”
两人站在灯笼下，皆是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以前齐戍可不会这么做，他有底线。”齐陵语气凝重：“他不会拿普通人的孩子和女人来做威胁。”
过去的齐戍，一身书生气，儒雅有礼，任谁见到都会与之结交攀谈。
不管是内心还是外表，表里如一的干净。
“他死了。”
齐戍扭动了脖子，关节发出一连串的响动。
紧接着，他上前一步，四目相对：“天心监牢住四年，你去试试？我这是帮你查案，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等这件事情结束，天下任我逍遥，我不管那小子怎么想的，反正不管皇室齐家还是黎阳齐家，又或者其他的旁系，都和我没关系了。”
话音落下后，两人间沉默了片刻。
齐戍见齐陵没有动作，蹲下来，一只手提着磕头之人的衣领，让他硬生生直起身。
大手按在他后脑勺的位置，齐戍威胁道：“想要你夫人孩子活命，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你面前这位小爷。”
为了抓这两个人，齐戍甚至丢了不少的东西。
能找到这一步，已经是他极限，剩下的只能看齐陵还有齐家的。
至于其他的，都和他没关系。
“是，是是是，我一定照实说。”壮汉连忙说道：“我知道的都说。”
齐戍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起身回到了床台上坐着，继续大口吃肉。
看着齐陵不为所动，齐戍扬了扬手里的骨头：“问吧，之前的爆炸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也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齐陵眉头一拧。
刚才的爆炸声势不小，怕是波及了不少的民房还有商铺。
看方向应该应该是在旧罗家和齐家街道的交界处。
但具体在什么位置，没过去看，不好判断。
齐陵蹲下来，凝声道：“你们的目的，是要趁着灯花会，炸死四大灵玄？”
“不，不是。”壮汉摇头，豆大颗的汗水挥洒下来。
抬头凝视齐陵的双眼，壮汉解释：“我所得到的目标，只是齐家，并没有要杀任何人的意思。”
要暗杀一位灵玄强者，对于他们实在是勉强。
如果不是见到了相对完整的计划，都会觉得那人疯了。
齐家灵玄什么实力，全民皆知。
要是暗杀失败，后半生都要在逃亡里度过。
可在见过那人的底蕴，以及相对应的资源报酬后，他们这才答应下来。
直到齐戍一路追查，把他们追查出来，两人这才生了退出的心思。
但那个时候，他们得知齐家的人汇聚星河大景，这才知道大事不妙。
等想要离开的时候，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