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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再也不会丢下你

连闯几个红灯,匆匆赶回来。漆黑的屋子没有开灯,推开门,冷冰冰的气息袭来,惊恐如滕紧紧缠着他的心。

何若云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她很怕黑,她甚至要开着灯才能睡着。晚上保姆已经回去了,她一个人会不会……

越想越心惊,扭开所有的灯,一室明亮如白昼,不大的空间尽览无疑。“若若,若若……”焦急的吼声在屋子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楼下楼上每一个房间他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何若云的身影。

暗自咒骂了自己不知多少遍,他承诺她不离开,却没有一直守着她。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背弃对她的承诺,真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

她会不会离开了呢?还生着病的她会去哪里?

不安的涟漪在心中越扩越大,整个陷入惊惶之中,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在骗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不受疼爱的孩子,却还如此天真,相信别人的话。何若云你是个大傻瓜,天下第一的大白痴!”从花园传来的声音,司徒赫哲精神一振。

箭步如飞,快速跑到花园。一袭粉色睡衣的女人,乌发披肩,月光拖长悲伤的影子,微仰着头,凝望着天空,晶莹的泪凝成心痛的琥珀。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赫哲恍惚了,他好像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压抑不住的狂喜与冲动,使他忘了本原目的,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紧的,仿佛要将她镶入自己骨血,融成身体的一部分才甘心。

何若云被司徒赫哲突如其来紧张的拥抱惊呆了,竟忘了原来的剧本,一时不知该如何演下去。他的反应大超出了她想像的范围,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浑身狂喜的颤抖。

他从没这样抱过她,仿佛她是他心尖上的瑰宝,失而复得,狂喜难以自抑。

“失而复得”这四个字钻入心腔,所有的感动瞬间被冰水浇熄。灵魂深处渗出来的冷寒,怨恨之气升到最高处。

想起自己刻意的妆扮,原来当别人替身是这么痛苦的事。明知司徒赫哲会对她此时此刻的形象有所触动,却仍执意去赌。

残酷的现实无情摧残了她最后的希冀,即使她赢得了司徒赫哲的愧疚,也仅仅只是愧疚而已。他的爱始终在齐子姗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有哪一点不如齐子姗?

泪眼中的恨令星星都惊得躲到了云层里去,强自压下怒与怨,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把推开司徒赫哲,带着怨怒的气力很大,沉浸于狂喜中的司徒赫哲任何防备,竟被她一把推开,踉跄了几步才稳住。

迷梦消失,待看清是何若云时,愧疚更深浓了几分。

藏起所有不该有的情绪,缓步上前,犀利的黑眸此时只剩下浓浓愧疚:“若若,对不起,我去买了件衣服,又接到公司的电话,一忙就忘记了时间。”知道自己罪不恕,再多的解释也没有用。

用力拭去脸上的泪,刻意隐藏悲伤,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却没能成功。委曲满溢心腔,泪又如雨而下。

别过身去,不让司徒赫哲看到她的狼狈与懦弱。

何若云用她的方式凌迟着司徒赫哲被愧疚占满的心,她成功了,得到他所有的关注与怜惜。

望着那一颤一颤的纤弱肩膀:“对不起,若若,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不要这样,好吗?”他最怕她这个样子。

哽咽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求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不要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若若……”一脸担忧,还要解释些什么,却被何若云喝止:“你承诺过的都做不到,不要再轻易给我希望了,我承受不起了。”说完,再伪装不了坚强,崩溃跪倒在沙地上。

她的话字字如刀直直插入司徒赫哲心口,痛不可压,无言以对。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解释,也没有可辩解的。

愣愣站在原地甚至不敢伸手将她扶起,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却做出这么伤她心的事。他真是太可恶了。

无声的啜泣最是令人心疼,何若云哭到几乎虚脱,唇咬出血来,却不肯溢出一声啼哭。她的倔强,她的脆弱,她的悲伤,她的痛苦……化作无数道箭射向他。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霸道而专制,不在乎她的挣扎与捶打。脸色凝重将她抱入房间,此时此刻的何若云狼狈不堪,失去了一贯优雅从容却更显得脆弱,需要人精心呵护。

“你放开我,放开我,不顾管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连我爸爸妈妈都可以对我不闻不问,你这个前男友更可以自由。你们都走吧,走吧,让我自生自灭……”自暴自弃的话开始无理取闹,可司徒赫哲一点不介意,一味将错揽在自己身上。

“若若!”一声吼叫,震耳欲聋。何若云总算停止了疯狂的挣扎,整个人呆若木鸡。

一直以来司徒赫哲从没对她这么大声过,惊得僵住了所有动作,水沼氤氲的眼底升起迷雾圈圈。

见何若云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哭闹不休。霸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浓浓愧痛。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与坐在床沿的她平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用我对你的错误惩罚自己,好吗?若若,今天的事我真是很该死,我明知道你害怕,却忙到忘时间。我不敢奢求你原谅,只想请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男人温柔愧疚的声音字字钻入何若云心田,荒芜干涩的沙地,开始有了清泉注入,草长莺飞,花朵盛开。

瞠大眼,斗大的泪不受控制一颗颗滚滚而落。“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失控。”

低声道歉,她的行动再一次触动了司徒赫哲心弦,轻叹一声将她揽入怀里:“今天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类似承诺般的话又一次出口,何若云嘴角勾起得逞的笑。

声音却仍极度委曲:“赫哲,我不敢指望你爱我,但请你多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让自己不再爱你的。不要像轻易离开了,我会受不了的。”变相的表白又给司徒赫哲心中增加了一层包袱。

“好。”她已如此懂事,如此体贴,他还能再要求什么?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背叛了她。何若云的宽容大度令他自惭形秽。

当晚何若云又高烧不退,原本病就没有好,又喝了酒,情绪如此激动。病魔来势汹汹,她已经烧得稀里糊涂,却仍记得一件事。

不要去医院。

已经背信了她一次的司徒赫哲纵然满心着急,却不愿让违背她的意志。请来医生,亲自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折腾了两天何若云的烧总算退了,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司徒赫哲总算放下了高悬的心。

“赫哲,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赫哲,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应该离得远远的。可是,我做不到啊……”

“赫哲,我一定会努力的。努力不去爱你,努力不成为你负担,我们只当一辈子兄妹……”句句梦呓将司徒赫哲的心砍得血流不止。

寸步不敢离开,关了手机,不接任何电话。一心照顾着这个被他伤得很深的善良女子。

有时候他想就这么将就了吧,她这么爱他,他也对她有情,为何不在一起?另一个声音跑出来:怎么可以呢?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一时的愧疚可能造成更大的悲剧。

不爱的婚姻注定不会幸福,他们的父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他怎么能再重蹈覆辙呢?

在无数个声音的鼓噪下,身心俱疲的他陷入噩梦。好久不曾出现的血色场景再度侵袭着他每一根神经,母亲躺在血泊的样子,他站在身边愣愣看她生命一点点消逝,却无力做些什么。

“赫哲,赫哲,你醒醒,那只是个梦,不是真的,你睁开眼睛就没事了……”温柔的女声一遍遍自耳边响起,指引着他走出梦境的囚禁。

终于挣脱层层束缚,猛然惊醒。

何若云担忧的脸在他眼前放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对不起,麻烦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天。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去上班了,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去处理呢。”略显疏离的态度,司徒赫哲困惑地眯起眼。

更加认真地将她打量了个遍,唇角挂着浅笑,脸色依旧苍白却少了几分病态。整个人消瘦了圈,不过,精神尚好。

心中有许多疑虑,却不敢再乱开口。心中那道隐伤需要时间慢慢去治疗,没能一时就好。平时最好是不要轻易去触碰它,才能好得更快。

唯有他自己坦然了,她才会放下!

叫来医生细细帮何若云检查了一遍,医生确定她已经没事了,他才放心。

何若云十分体贴大度,仿佛前几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又恢复成了优雅的公主。

天气骤变,电闪雷鸣,海潮拍岸的声音十分惊人,震得心一颤一颤。银龙划破天际,轰隆隆的雷鸣下,水柱般的大雨倾盆而下。

这样的夜轻易勾起了司徒赫哲刻意压抑的事实,齐子姗最怕雷雨交加的夜,每当这时她就会变得十分脆弱,自动钻入他怀里,甚至会自动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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