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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不!我不愿意!

这几天一直试图说服司徒赫哲让自己离开,齐子姗并不知道婚礼上的安排。这样的婚礼真的好浪漫,只是,她高兴不起来。

哪怕要自己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可心已在滴血,她挤不出笑容。

门口到婚车的离开并不远,齐子姗突然产生一丝贪念,可不可以让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让她不必去面对一切,安安心心当一个快乐的新娘。

然而,再慢的脚步,再远的路也有到达的时候。眼前是一辆纯白色装点着各式鲜花的马车,高头大马,通体雪白,双目熠熠有神,头顶戴着皇冠。

南瓜造型的车马用各色宝石与鲜花点缀,令人无比惊艳。

齐子姗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正实现着自己的承诺给她一个盛大豪华,举世瞩目,令全洛城女孩都羡慕的婚礼。

喜悦还未涌现,泪已流成河。

一遍遍无声呐喊:“哲,不要对我这么好,求求你,不要再对我好了,否则,我会离不开的,我会舍不得,我会自私地留下来拖累你……”

然而,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被动接受着一切。镁光灯后面全是一双双或羡慕或妒嫉的眼,他们的婚礼正在各大电视台进行直播,相信电视机前有更加艳羡的目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此时此刻已经万箭穿心了。

在司徒赫哲的呵护下,她在众人艳羡的惊呼声中被王子抱上了马车。一身英式礼服的车夫拉动缰绳,俊马的脚步声宛如喜悦响起。

坐在马车里,与司徒赫哲挨得很近,她却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透过鎏金的窗,洛城最繁华的道路进行了戒严。

沿途的绿化带上点缀着彩带和汽球,高高飞扬的祝福,如同司徒赫哲大声宣告的爱。

一切的一切都比童话还要美几分,可是,她一点的高兴都不起来。她好怕,怕惹了何若云,怕她恼羞成怒让司徒赫哲陷入万劫不复。

沉浸于自我的思绪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司徒赫哲的表情,更没有看到他望向她的目光里的爱恨交织。

外面的热闹非凡,马车内的主角却无动于衷,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或只是一出戏,他们只不过是其中的演员而已。

思绪纷飞,马车停了下来,庄严肃穆的教堂广场上放飞了一群和平鸽。天空被腾飞的翅膀遮住,阳光亦柔和了几分。

惊呼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司徒赫哲抱着齐子姗下了车,这样温馨浪漫的一幕又让所有人都发出尖叫。

长长的红毯上洒满洁白的鲜花,红与白的相衬十分和谐而充满温馨。记者疯狂往里挤但全被保镖堵在教堂外,高如城墙的门缓缓开启,光晕中司徒赫哲抱着齐子姗的画面美得令人落泪。

早已等候在里面的宾客齐齐站了起来,掌声雷动。在众人的祝福声下,齐子姗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拒绝的力量正从体内一点点流逝。

这样的美好是梦中一直盘踞却不敢去触碰的一幕,司徒赫哲每走一步,她的震撼就多一分。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渴望如此强烈,强烈到几乎撕碎所有的顾虑。

如果红毯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啊,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她只愿永存于这一刻的美妙。只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再多的想像也终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已。

想起自己呆会儿要做的事,整个人,整颗心颤抖不止。她不敢去看司徒赫哲的脸,她怕,好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越美的时光越短暂,当司徒赫哲将她放在布置成花房的神坛前时,她几乎站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浑身虚弱不堪。

被布置得美如仙境的教堂里,处处透着司徒赫哲细腻绵长的爱。她在浓浓爱意的包围下,心碎成灰。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你爱我,我不爱你,而是深深相爱却必须伤害你,尔后绝然转身离去。

庄严而浪漫的结婚进行曲在这一刻时响起,身穿黑色神父服的牧师,手捧圣经,脸上挂着祝福的微笑。

来自英国的神父轮廓深邃,笑起来十分和蔼可亲:“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们的主人翁,司徒赫哲先生和齐子姗小姐已经是第二次步上这神圣的殿堂。他们的故事,我想在座的诸位都看过,听过,感动过。此刻,让我们在神的面前献上最真挚的祝福,祝愿全天有情人终成眷属。”

神父的一番开场白引来众人的共鸣,祝福的掌声响彻云霄,飞上蓝天白云间。

“下面有请今天最幸福的新郎讲话。”不同以往的婚礼,神父兼了司仪的职。

在众人满心疑惑的目光下,一身黑色西装的司徒赫哲尊贵不凡,深邃的眸子里只有新娘的影子。执起柔荑,齐子姗不得不抬头,霎时跌入一泓幽静的深邃里不可自拔。

从心悸动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法自那汪深情里移开目光,如果可以她只想一生一世就此沉溺,不要醒来。

然,此时她却感受到一股噬人的寒气。这样的森寒曾经十分熟悉,却已是前世的梦魇。整个人霎时僵化成雕像,莫名的惧意自心底蹿起,一寸寸流入周身四肢百骸。

所有人屏气凝神,期待见证接下来感人的一幕。

新郎的声音性感沙哑带着浓烈醇厚的感情:“姗姗,你今天真的好美,我都快舍不得眨眼了。”简单的赞美引来观礼席下一片笑声,笑声满满是感动与祝福。

由于角度的关系,观礼席上的人看不到司徒赫哲眼底的冰寒,而透过相握的手掌,齐子姗整个人仿佛被冰封。

善意的笑声很快止住,开始期待接下来新郎的深情告白。

齐子姗不安地望向司徒赫哲,迷人深邃的凤眸里不再有她熟悉的情意,反而是被冰封住的悲伤。不详的预感在心底层层堆高,心揪扯着不知滋味。

“姗姗,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终迎来了属于我们的日子,你开心吗?”没有给齐子姗回答的机会再度开口,声音已经冷凝:“许诺给你的婚礼,我已经做到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计较一切,继续我们的美好,我给你最后三秒钟的考虑时间。”

此话一出,众人一头雾水,纷纷猜测起新郎官的哑谜。

心,猛地一颤,他看清她的企图了吗?其实,这样也好。就让伤一次痛个够,让恨来得更加猛烈一些吧!

“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嫁给你,司徒赫哲,我不要再一次嫁给你。”怕自己会后悔,怕退缩,声量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

柔荑自厚掌里滑落,泪亦随之破碎成梦。一步步后退,强迫自己戴上狠心的面具。精致绝美的脸上浮现若有似无却充满嘲弄的笑:“司徒赫哲,谢谢你给我的最后机会,让我对你的恨少一点。我的心意你早已知道,为什么不在私下解决,非要闹得这么大呢?不管怎样,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让恨跟随自己一辈子,所以,谢谢你,对不起。”

齐子姗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空气中浮现的结婚进行曲仿佛在讥讽着他们对婚姻对感情的儿戏,断断续续,几不成调。然而,发生了这样的突变,谁又会去在意背影音乐响成了怎样的节奏?

强忍的泪在眼眶打转,却在装出一副厌恶冷漠绝情的样子。她让司徒赫哲在洛城丢尽了脸,他一定会恨死她的。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司徒赫哲十分淡然,仿佛齐子姗的话早在他的预料之内。高大的身躯凝聚了一层看不见的寒气,几百平方的教堂鸦雀无声都在等待新娘的回答。

他们的故事感动了整个洛城,让许多正在吵闹和冷战中的男女和好如初,见证了爱情的美好。然而,在这神圣的一刻,他们却上演着分离的剧目,以如此轰动的方式。

所有人都不解,难道,一切只是演戏?所有的磨砺,误会,痛苦,折磨……都是精心编排的一出戏?而他们成了傻瓜被蒙在鼓里,还配合地感动着流泪?

一时间各种情绪充斥着庄严的教堂,刚刚的浪漫与温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不信,疑惑……

明明已经坚定了意志,头却像套了钢圈怎么也移动不了。

摘下司徒赫哲亲手设计的蓝宝石戒指,那是一朵雪莲的造型,简约,浪漫,独一无二。感觉摘下的不止是戒指,而是她一颗跳动鲜活的心。

双手捧着,闪着幽光的蓝宝石已经将她的心肉都连在一块儿。“对不起,我接受不起这样的礼物。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司徒赫哲并没有多看一眼戒指,那是他曾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惊喜。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他的愚蠢,他的有眼无球。

他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要回的习惯,此时他却只想要回自己的心,可,齐子姗还不起,他也索不回。既然如此,他只有绑住她,让她继续呆在自己的身边,以期有朝一日,他可以取回自己的心。

冰自乌瞳里碎裂,割破了眼球,猩红的血在里面动荡:“你爱他?”此言一出,席下人都惊愕不已。原来所谓童话,只不过都是骗人的。

“爱。”笑着说,泪往肚子里咽。一个字足以割肉刮骨,一个字足以置人死地。话很轻,却是最有震撼力的原子弹,炸得所有人都耳鸣,暂时不听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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