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不是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呢？”
思索间，猛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只觉得是在耳边很清晰地响了起来，从声音本身上分不清男女，甚至连语气都不太好分辨，该说平静？还是波澜不惊？
夕洛：“……”
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车厢椅子上一尘不染，夕洛轻缓地把莲放了上去，在起身的时候，莲却紧紧地抓住了夕洛的衣服，昏迷中的下意识动作么？夕洛犹豫了一下，捏住了莲的轻轻挣脱开来。
“呜喏……”
发出了一声梦呓，轻微的几乎听不见，与此同时，站起身的夕洛闭上了眼睛，最大限度化地开启了自己的力量。
幽蓝色的漂亮羽翼向着两边伸展，从灵魂蔓延出来的疼痛几乎将夕洛撕裂，一瞬间两只赤红的眼睛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脖颈上的青筋就像是拥有了生命般一跳一跳的。
剧烈的疼痛，让夕洛挣扎着扶住了把手。
？？？：“呵呵呵……”
一阵意义不明的轻笑，那声音似乎是在嘲讽着夕洛。
？？？：“事到如今，还是抗拒着吗？真是毫无意义的做法，不过一旦承认了的话，对你来说也是灾难？对吗？”
红与黑的浑浊变得更加朦胧起来，如同潮水般涌起，接着四周的一切在混乱中变得模糊扭曲，渐渐的……车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已经有些模糊的画面，那些记忆，如今在眼前画面的帮助下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夕洛：“……”
白色的雪花，带着似乎能凝结空气的温度倾洒在荒凉的大地上，寒冷……是如今唯一的知觉，这温度是如此清晰，没有丝毫虚幻，浑浊的天空被乌云所覆盖，这里——
是故事的.asxs.。
好心的夫妇手挽着手，甜蜜地走在回家路上，却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不过两三岁的孩子，那孩子伫立在路灯下面，只穿着孤儿院配套的单薄衣服，像是一个雕塑一样凝望着这边。
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倒映着雪花、天空、还有那对夫妇。
他没有穿鞋子，两只枯瘦的腿紧紧并在一起，因为寒冷而颤抖着，左脚赤裸着，袜子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弄丢了，而右脚则勉强裹着一个破了几个大洞的袜子，即使这样，也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与他身体的态度呈现相反的——是他的表情。
夫妇：“……”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神有些疑惑，这个孩子，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么？灾难过后，的确在城市内部建立了许多家孤儿院，失去了亲人的孤儿基本上只能在那种地方成长。
是吧……男人确定了什么，他叹了口气。
这孩子像是没有灵魂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那双眸子之所以能够如此的清澈透亮，完全是因为空洞的像是镜子，没有了涵盖里面的灵魂，才能做到如同瓷器般的完美。
可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瑕疵。
在这种程度的眸子上，感受不到人类的气息却是一种违和。
女人：“老公……”
女人担忧地看向了自己丈夫，眼神在那孩子和丈夫身上打转，一片雪花落到了孩子脸上，而那孩子就这么毫无动作，与雕塑一般任由雪花从脸颊上滑落，头发白茫茫一片，嘴唇冻得青紫。
男人有些困扰地摇了摇头。
幼小的孩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随后扭过了头离开了，雪地上多了一连串的脚印，夫妇愕然了几秒钟，等想追上去的时候，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面，是错觉么？
这个冬天……似乎更冷了……
女人露出了埋怨的表情，轻轻锤了锤丈夫的胳膊：“老公……”，语气颇有不满，而男人只能回以苦笑，在他们慢慢离去，到了街角之后，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似乎是想在离开之前再看看那个地方。
路灯下空无一人，只剩下那逐渐被大雪掩盖住痕迹的脚印。
是的，这就是故事的.asxs.。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你呢。”
令人厌恶的声音在夕洛耳边响了起来，心情莫名地有些烦躁，夕洛不耐烦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自己的过去：“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想让我回忆起这些不愉快的东西，那么根本没有意义。”
？？？：“哎呀……我的目的么？不妨再看看吧，好好回忆一下，这种机会可不多呢。”
夕洛：“……你是谁？”
？？？：“嘘……继续看。”
画面依旧在进行着，并未夕洛和声音的对话而终止，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摄影机跟在那孩子身后，拍摄着他的一切，幼小的身子在弯弯曲曲的建筑群中穿梭着，在那些阴影小巷中留下痕迹。
那时候的玄武城远没有如今繁华，甚至根本看不出今天的模样，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玄武城还处于起步阶段，全部资源用在了围墙和防护场的研发上面，以及那些特殊的大威力军工。
因为大雪的原因，晚上看不见丝毫人影。
孩子走到了某个废弃的小屋旁边，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失去右腿的流浪汉，这个小屋是官方发给他的，据说他的右腿也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他和孩子是‘老朋友’了，从孩子逃离孤儿院的时候，就认识了他。
可惜……他没能挺过这个冬天，在刚开始降温不久的时候，他就死掉了，冰冷地倒在小屋里面，孩子发现他的时候尸体都开始腐烂，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直到现在……他还在屋子里继续腐烂着，十分可悲的事实——他就算死了，也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除了孩子，然而这孩子也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只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前几天还能跟自己讲话的人就这么不动了，身体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孩子以为他是睡着了，所以关上了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没见他出来……不过孩子依旧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他走出门，伸懒腰的动作，然后露出好久都没有刷过的牙齿，跟自己打招呼。
温度越来越低了，孩子蜷缩在屋子旁边，尽可能地抱住了自己，冰冷的躯体像是一块冰，皮肤也有些僵硬，当然最主要的——
是饿了。
他从屋子旁的某块石头下拿出了自己珍爱的‘宝贝’，那是他在某个垃圾堆里找到的，一把锋利的匕首，他哆嗦的右手使劲儿握了握拳头试图平静颤抖，握着冰冷的把手在左臂上划了一刀。
血液蹭了出来，孩子用右手的手指沾着血液，在白茫茫的地上画起了图案，那是诡异而又复杂的图案，精细程度不敢想象，当图案绘制完毕，从中升起了暗红色的光芒，一只长着尖牙的‘兔子’钻了出来。
几乎只是瞬间，孩子用力地抓住了那小动物的耳朵，嘴巴狠狠地咬在了‘它’的脖子上面。
‘噗呲’一声。
温暖的血液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面发出了微妙的‘呲呲’声，迅速溶解了一部分白雪，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肉块毛发被孩子撕开。
他就这样生吃着这只被召唤而出的怪物。
？？？：“啧啧啧，看看看看，高等级定向物质传送无耗能版……明明曾经用得这么得心应手，现在却几乎不用了呢，不过也是，现在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不是么？”
在那声音发出感叹的同时，孩子已经狼吞虎咽地把怪物尸体扔到了一边，脸色变得红润了一些，他擦了擦嘴，丝毫不在意脸上的血污，起身推开了屋子的铁门，已经接近腐朽的铁门发出了怪声。
扑鼻的味道从里面涌了出来，令人作呕的味道，像是垃圾桶里浸泡了三天三夜的馊水，还有一股臭味。
躺在床上的尸体已经腐烂的看不出人形，而孩子脸色丝毫不变地走上前去。
“还在睡。”
简单地吐出了三个字后，男孩又一次离开，并且关上了门，呆在了外边男孩有些无聊，刚吃完东西没感觉那么冷了，于是他又一次沾染着怪物的血在地上胡乱画着什么东西。
每一次画出来的图案都会带来莫名其妙的景象，例如扭曲的空间、从其中倒映的某个不知名地方的景色、物质的重组等等等等……
然而男孩忽然表情变得有些烦躁，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的脸上浮现出了与年龄不同的残忍，难以想象这种表情会出现在一个仅有两三岁的孩子身上，他画着图案，一只接一只的怪物从里面跳了出来。
这些怪物们身体都不大，比一只兔子大不了多少，男孩抓住了其中一只，在它挣扎的时候，用匕首刺进了它的体内。
这一下怪物的挣扎更剧烈了，双腿不断踢踹着空气，血液从匕首与伤口的交合处流了下来，同时它发出了尖锐急促的‘唧唧’声。
男孩表情不变，右手用力往下一拉，匕首轻易地划开了怪物的肚子，内脏四射，怪物彻底地停止了挣扎，失去了任何气息。
男孩表情回归平静。
沾满血液的手将失去生气的怪物如同玩偶般随意扔在了一边，抓向了第二只怪物，这些低智商的怪物们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唧唧地叫着，一只接一只。
“噗呲……叽叽叽叽！呲啦……”
就是这样的声音，就是这样几乎重复的画面。
直到最后一只怪物也被孩子扔到了一旁，他无趣地坐在地上，单薄的衣服被血液所浸湿，头发上、脸上、手上、嘴上全是血液。
杀死这些生命，只是打发时间的手段。
？？？：“呼……真是怀念呢，明明这个时候，是多么可爱。”
过了一会儿，孩子又画出了别的图案，在那股力量的引动下，那些怪物的尸体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颤抖着、驱动着、最后犹如时光倒流回到了图案之中，而男孩身上的衣服和身体也变得干结如新。
他只有这一套衣服了，如果弄脏了会很不舒服。
夕洛默然地呼了口气：“所以……你让我想起来这些不愉快的回忆，是为了什么？曾经犯下的错误已经没有办法被原谅，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心怀愧疚，如果你是想以此让我动摇，那么还是放弃吧。”
？？？：“啊哈哈……当然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来……”
画面陷入了黑暗，但立刻又亮了起来，如同电影里面常用的转场特效。
【作者题外话】：呼，好累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