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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倩影

天渐渐黑下来,烤火烤的全身暖洋洋的夏洛尽管身体很是疲惫,但脑子里却精神的要死。本来他还想睡上一觉,可是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他习惯性的盘脚坐在火堆旁开始打坐。

这是他在一个西藏的苦行喇嘛那学来的。那是在两年前,他到西藏执行一个任务。当时他的精神力已经日益强大,但是随着精神力的强大他却发现自己渐渐地控制不住了。强大的精神力在脑海里肆虐,他不得不努力的压制精神的蔓延,这样一来搞得他每日里精神恍惚,思维不集中。对异能的修炼也几乎停止。

那天他在一个偏僻的寺庙的后院碰到了一个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的苦行喇嘛。鬼使神差的夏洛向他请教精神方面的问题。也许夏洛问题问的有点模糊不清,苦行喇嘛以为遇到了一个佛学爱好者,于是对夏洛大讲佛理,认为夏洛的情况是在俗世沉沦过久,心中欲念过多造成的,需要通过清心寡欲的吃苦修行才能得到心灵的解脱。

夏洛听的满头雾水,却鬼迷心窍似的就在喇嘛的一力劝说下坐到地上,闭目盘膝,凝神入定,学着喇嘛的样子打起坐来。

不可思议的是,夏洛收摄心神,盘膝静坐,片刻之后居然感觉脑海中混乱的思维竟然慢慢地平息下来,情绪也变得正常。于是从此以后,夏洛在休息的时候便会习惯性的打坐。另人意料不到的是,打坐竟然还能加快精神力的恢复。精神力枯竭的时候,打坐一会比深度睡眠还要有用。夏洛就把这个打坐称之为“冥想”。

此时夏洛盘膝闭目,心神沉入一片虚无之中,忽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增长了一倍有余。原来如此,难怪自己感觉不倒精神疲惫,以现在的精神力,两三天不睡觉都没有丝毫问题。可是为什么精神力会增加一倍呢?还有自己身体的“西方化”,夏洛苦思冥想之下却毫无头绪,又睡不着,干脆先把狼皮剥下来裹体,明天还是要四处探索,寻找人烟。

夏洛把“石斧”磨利一点,一点一点的把整张的狼皮剥了下来,狼肉分块放起来。不能吃的内脏也收了起来,或许可以用来当诱饵捕捉猎物,毕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可惜的是没有容器,好些狼血都浪费了。

用树枝做了个烤肉架,架了条后腿在火上烤着。不时翻动一下。又抓过那张狼皮在火旁慢慢地烤着。什么都没有,无法鞣制,只能先烤干,再尽量揉软和一点。

天慢慢的亮了,但是雪花却又纷纷的落了下来。夏洛丧气地啃着烤好的后腿,没有任何调味品的肉难吃至极,夏洛强迫着自己咽下去,又啃了两口雪,才拽过烤了一晚上的狼皮准备给自己做件狼皮大衣。

狼皮不大,先做双鞋子吧。在脚上比划好,用石斧裁下来,往脚上一裹,细狼骨磨尖了钻两排眼,穿上狼筋一系,一双简易的狼皮靴就做好了。剩下的往身上裹了裹,拿狼筋系上,勉强能算个皮裙。

随后的几天,夏洛在四处探索的时候,猎得了两头狍子,几只兔子,东拼西凑的在身上缠满了各类皮革。然而天气的寒冷和时不时的下场大雪使得夏洛的探寻变的很困难。几天下来一无所获。因为担心走的太远迷失方向,再也回不来这个栖身之所,所以他走的其实并不是太远。

因为没有容器,夏洛没有喝过一口热水,几天来都是啃雪解渴。什么也不放的烤肉也实在难吃,现在他一闻到烤肉味就想吐。也没有补充过一点盐分,身体越来越虚弱。即使精神力再强,也时不时的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他知道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准备明天孤注一掷,顺着河流往下游走,这样理论上最大的可能碰到人类聚集地。即便找不到也不准备再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夏洛出发了。天上依旧飘着雪花,他在呼啸的寒风中踏上了“不归路”。

河面上的冰结的足够厚,完全可以直接在河面上行走,不需要费神在河边寻找道路。不过大雪的覆盖下河面和河岸边的分别并不是特别的明显就是了。

行行复行行。

埋过脚面的积雪走起来很是吃力,再加上身体虚弱,没多长时间便感觉四肢发软,走的愈发慢了。只能勉力强撑着继续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洛捂在怀里当做干粮的烤肉已经吃了下去,并且消化了个干净。在被积雪反光映的头晕眼花时,天也渐渐地快要黑了,四周依然是长的乱七八糟的树木,半点人气都没有。回头望去,一排孤孤单单的脚印时隐时现的延续着。似乎天地之间苍茫一片充满了死寂,只余自己如一粒芥子在独自挣扎。

夏洛拍拍自己的脸,振奋精神,继续向前走,坚定意志不再回头。

在天色越来越暗,眼前快要看不清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条黑影横跨河上,挡住了去路,向左右延伸出去。这是……一座桥?

夏洛心中一喜,紧走几步,仔细查看。这是一座由石头砌成的桥,石头经过简单的雕琢,桥边还有简易低矮的栏杆。这绝对是人工修建的桥梁。

夏洛翻身上桥,拂去桥面上的积雪,露出了桥面上冻得邦邦硬的黑土,上面还有几坨压扁的疑似马粪的东西。检查更大的地面后居然还发现了两道细细的车辙!

对于是否出现现代化的公路或者轮胎印,夏洛已经不抱希望了。看这里如此的荒凉,甚至各种野生动物横行,夏洛都怀疑是否是在某个原始森林里,自然不会有现代化的东西。但是如此整齐的道路肯定是人类开辟的,细细的没有花纹的车辙,马蹄印,马粪,自然就是马车了。难道现在还有马车这种交通工具吗?夏洛疑惑更甚。但不管如何,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总是好事。夏洛振奋了一下精神。顺着马蹄印前进的方向走了下去。

又过去了不知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周围寂静的可怕,唯有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合着脚下“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夏洛全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在机械的向前走着。夏洛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在这种天气出来到荒山野林里乱逛的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在凭着一股意志继续前进。

一阵风吹来,夏洛踉跄了一下,脚下石块一绊,终于没能站稳,摔倒在了雪地上。夏洛满心不甘,却也知道,这次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连日的寒冷和饥饿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即使精神无比强大,也难逃消亡的命运。

虽然已经经过了一次将死的体验,夏洛此刻却依然对生命充满了眷恋。他不会恐惧死亡,却也从不会放弃生的渴望,那怕有最后一丝的希望,他也会争取到底。然而,现在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趴在雪地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一丝的热气,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息,他已经感觉到了死神冰冷的呼吸。

夏洛最后向着前路望了一眼,只有满眼的风雪凌乱地飞舞。他失望地吐出最后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就在他眼睛将要闭上的那一刻,远处的道路上隐隐约约的,两匹喷着热气的骏马,奋力奔跑了过来。马匹后面,两朵昏黄的灯火随着马车轻轻的摇晃着。随后,夏洛眼睛闭上,思维停顿,陷入了昏迷。

摇摇晃晃中夏洛勉强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晕黄的光亮,透着几分暖意。灯光下一个人影正探头过来查看他的脸色。灯光在人影的后面晃着他的眼睛,虚弱的夏洛眼神也有点涣散,看不清人影的面容。只看到伸过来的袖口处绣着一支蔷薇,颇为传神。隐约感觉是个女子。那披肩的长发和婉约的倩影,却令夏洛想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里昏黄灯泡下母亲的身影。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了那时的一切,然而现在那种温暖的感觉却无可遏制的涌上了心头。眼睛变得一片湿润。

迷迷糊糊中听到那女子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夏洛听不懂。嘴唇动了动想要道一声谢,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心中一急,最后终于还是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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