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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1章

接下来都是晴朗的日子,志远每天上午摊开一些油菜晾晒。中午戴着草帽,用连枷一下一下打着脱粒,单调的啪啪声在山谷间回响。用木叉翻着打过几遍,把秸秆用叉挑到一边,拿大扫把扫去柴草,下午风向稳定开始扬场。

在麦场的一头,晾晒着好几摊扬干净的油菜籽,这是前几天志远和明军两人的劳动成果。每天太阳落山时,志远分别把这些油菜籽一袋一袋收回仓库。晒干的就从木扶梯背上去,倒进一个大木斗,其余的第二天再拿出来晾晒。

小花现在明白自己的职责,只要志远离开麦场,它就会守卫在那里。它看守着晾晒的油菜籽,不让鸡和鸟儿们偷食。志远没有要求它这样做,这是它跟着黑子学的,黑子给它树立了好的榜样。因为忙,志远这些天没有打猎,小花也就没肉可吃了。但志远知道小花喜欢吃鲶鱼,每天都抽时间给它钓一条。

油菜籽的脱粒晾晒工作终于完成,这时附近又出现了野猪活动的迹象。志远用在山头埋伏等待的方法射杀了两头,野猪们又被吓跑了。

志远把这两头野猪,大部分都做成了臊子肉。和老杨约会时,志远把臊子肉一边驮筐放四罐,带去了八罐。老杨给志远带了新榨的菜籽油,还有好几个空罐子。

志远对老杨说:“您这些罐子送得太及时了,我那里只剩下两个了。我炼的一些野猪油没处装,只好装到一个小缸里了。这次本来想给您再送来一袋油菜籽的,可是这些臊子肉和药材,已够大黑驮的了。下次咱们见面时,再驮油菜籽。”

老杨说:“明军拿回去的油菜籽,给我亲家和老徐分了一些。一部分拿到下碾盘榨了十几斤油,这够咱吃一阵子了。下次来还是驮剩下的药材,免得天热生了虫。油菜籽就先在那仓库里放着,需要时我给你打招呼。”

“好吧。杨叔,我张大叔和徐叔他们现在有困难,这臊子肉就给他们两家一家再送两罐。”

“唐教授,有你这么关心着他们,真是太好了!”

“可是,我这么做也给您添了麻烦。”

“麻烦?唐教授,你可别这么想,我心里高兴得很呢!让明军去马场骑上红火带着白云,来回半天功夫,就把这事办了。”

“杨叔,您要是去供销社,问问他们收不收野猪油。”

“唐教授,你是想把猪油卖给供销社?”

“动物脂肪吃多了有害健康。所以肥肉我大多都炼成了油,扔了怪可惜。我想供销社应该会收的,您问问他们。”

“行,我问他们。”

地里的玉米已经有两三尺高,麦子开始发黄,菜园的各种蔬菜也正相继开花挂果。

一天中午,志远正要去灶房里做午饭,小花叫了起来。原来是大花从山头后出现了,看见了志远高兴地摇着尾巴跑过来,围着志远又蹦又跳。志远明白,大概是老张来了,急忙前去迎接。刚走几步,有一个人从山头转了过来,肩扛一杆虎叉,手拿一把镰刀,虎叉上挂着一个装有东西的布袋。头戴瓜皮帽,一脸络腮胡,果然是老张。他迈着疲惫的步子,人和布袋都在摇晃。

小花见来了生人,狂吠着扑上前。志远急忙大喊:“小花!这是自家人!”

小花不叫了,站在那里摇尾巴。老张停住手里挥动的镰刀说:“好家伙,山里的狗真厉害,像老虎一样!”

“张大叔不用怕,小花不认识您,熟了就没事了。这么远的路,让您受了累了!”志远快步上前,接过镰刀和虎叉。“麦子发黄了,我天天都盼着您来呢!快到窑洞里,坐炕上歇着。”

“我也怕误了你的事,所以提前来了。好家伙,山里面也有这么好的庄稼,这麦子长得比川道里的都好!”老张没跟着志远进窑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过水渠直奔了麦地边。

志远放下虎叉和镰刀,端着一碗开水过来递给老张说:“张大叔,您先喝口水。”

老张接连喝了几口,说:“怪不得我亲家母老念叨这里,这真是个好地方,瞧这庄家长得多喜欢人!而且这么平整这么大的地块,在川道里也少见。这么多的地,一个生产队也够种了。”

老张刚才疲惫的样子全消失了,不停的用手轻抚着麦穗。留恋了一阵,一口气把水喝完。又到玉米地、土豆地、谷子和糜子地到处转着看了一遍。说:“唐教授,你现在都成了干庄稼活儿的把式了。这各种各样的庄稼,都被你务得这么好。”

“我都是按杨叔的指点干的,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土地肥气候好。张大叔,我马上给咱做饭。”

志远要老张到炕上去休息,老张跟着志远进了灶房,说:“不用,咱俩儿在一起说说话。这石窑洞真不错,比那大瓦房里面还高大宽展。这么大的一张案板,比我家的都大多了。靠里面的这套桌椅,怎么那么像你们农场饭堂里面的?就差上油漆了。”

“张大叔,这桌椅是我自己做的。在农场时,我帮着木工师傅修理过餐厅里的桌椅。”

“唐教授,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老张说着走到桌椅跟前。“这木工活儿做得不错,挺细致的。我现在也觉得,坐着椅子在桌子上吃饭,比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吃饭舒服。”

“等运动过去有了机会,我给您家里做一套这样的桌椅。”

“希望那一天快些来吧,你也就不用东躲西藏的受罪了。”

老张坐在灶前烧火。志远看到,以前那个谈笑风生的毛胡子大变了样了。现在的他一脸愁云,时不时还叹息一声。

志远揉着面,说:“张大叔,您那儿遭灾的事明军都给我说了。您一点儿都不用愁,您放心,有我吃的,就有您和家里人吃的。咱这里的麦子您也看到了,玉米、谷子又都长得那么好,您就高高兴兴的吧。”

“唐教授,我倒不是愁我一家人的事。前些天明军给我送了一些粮食,我好赖可以对付着过了。我现在心里愁的,是全队一二百号人的事。”老张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麦子眼看要黄了,谁知突然冒起一股子黑云,一会儿就把太阳给遮了。紧接着栗子蚕豆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砸下来,地上很快落了白花花厚厚的一层。冰雹过后到地里一看,麦子被打得粘在了地上,成了一摊子烂草。社员们到麦地里,全都放声大哭。”老张擦擦眼泪,给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而且这次的冰雹来得有些奇怪,二队损失不到一半,一队损失更少。就偏偏把咱队上的夏粮秋粮,还有正准备收的油菜籽,一下都给打了个精光。队上突然遭了这场灾难,原来的队长坚决甩手不干了,大伙儿把这副担子压在了我身上。现在这么个境况,我咋能不发愁。”

志远说:“听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请求申购返销粮。”

“是可以申购返销粮,可是得有钱才行。咱队上主要靠几个石匠外出搞些副业,可这两年揽不下活儿,队上分红就少得可怜,大家手头都比较紧。这次冰雹把房上的瓦都打烂了,好多人家为了买瓦四处东凑西借,哪里还有买返销粮的钱。昨天见了我亲家,我把这些情况都对他说了。他说:‘你这趟山里来对了!你问问唐教授,他可能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今早天没亮就起来了,就盼望着你真能给我想个办法。说起来这次是来给你帮忙,实际上,我是向唐教授你讨教来了。”

“张大叔,您可别说什么讨教的话。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志远把饭端过去放在桌子上。“张大叔,咱们吃饭,边吃边说。”

“瞧我现在这记性,把跟我一起来的小家伙给忘了!”老张站起身,跑到隔壁窑洞提来那个布袋,从里面掏出一只老鼠大小的、瘦蔫蔫的小黑猫,眯着金黄色的眼睛,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村里有人要扔了它,说人都没吃的了,哪有粮食来喂它呢。我看它可怜,就给你带来了。”

“太好了,我这里正好没有猫。”志远把小猫捧在手上看了看,又拿到门口在阳光下仔细观察。“它身上有更黑的斑纹,这是一只黑狸猫,就叫它狸狸好了。”

老张说:“早上给喂了一小块馍馍,这会儿也该饿了。找个家具,给喂些面条。”

志远把狸狸放在地上,拿来一个有豁口的碗。老张从自己碗里夹了几根面条,又放了几块臊子肉。狸狸几下先把肉吃了,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面条。

志远笑着说:“还知道先挑好的吃。慢点儿,慢点儿,吃完了还有。”

老张说:“不敢再给了,一会儿给喝些汤就行了,吃住了也不好。”

“好吧。来到了这里,狸狸不会再挨饿了。这里鱼和肉有的是,等您以后再见到狸狸,可能就长成个小老虎了。”

“大黑跟着你,算是逃过了一劫。队上有好几头驴,都已经被拉去做了腊肉了。今天狸狸来到你这里,保住了性命还能享福。唐教授,你这就叫做积德行善呢!”

“我自己也是为了逃命来到这里的,我和它们是同病相怜。”志远说,给狸狸的碗里舀了一些面汤。

狸狸喝完面汤,卧到门槛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望着外面陌生而又新鲜的世界。忽然大花和小花跑了过来,吓得狸狸慌忙跑到了灶台后面。

老张说:“狸狸吃了些东西,一下子就有了精神了。我还担心养不活它,看来是没有问题了。唐教授,大黑在哪里?我想见见它。”

“这会儿大概在湖边吃草。”志远放下正洗的碗走到门口。“小花,去把大黑叫回来。”

老张用灶膛的余火点着烟袋,到外面坐在一个木墩上等着大黑。狗叫声和奔跑的蹄声传来,生龙活虎的大黑从树丛后出现了。大花和小花跟在后面,不停地叫着。大黑跑到饲养室门口正要进去,老张喊了一声,大黑站住了。

老张说:“大黑,老伙计,我看你来了!”

大黑转头朝老张望着,似乎在确认。老张起来喊了一声,大黑立即跑过来站在老张身边。老张嘴里含着烟袋,两只手抚摩着大黑说:“大黑,你真是掉到了福窝窝里了呀!看你现在这一身毛片,油光黑亮的。你现在是过上共产主义生活了。你原来的那帮同伴,死了的早过了奈何桥,活着的还在一穷二白的境况里受熬煎呢!”

“张大叔,您说得真形象!”志远出来倒洗锅碗的水。“大黑可是我重要的帮手,我这里哪样活儿,离了大黑都不行。大黑不但干活儿卖力,也很懂事。它平常都是自由自在跑来跑去吃草,但它从来不去吃地里的庄稼。”

“人常说骡马比君子。牲口和人一样,有好的也有坏的。我了解大黑的秉性,所以听他四爷说要给你买下它,我就满心赞成的答应了。”

“张大叔,谢谢您!”志远关上灶房的门。“您跟我来,看看咱大黑住的地方。”

老张来到饲养室又宽又高的门前,两扇大门厚重结实。门上方高处是一个长方形的、窗棂细密的通风窗。在门的两边离地一人高处,各有一个宽大的窗户,窗棂粗大结实。向门里一望,看见一个矗立的四方形粗大石柱。进去再看,这样的石柱向里排列共有三个,每个间隔有五六米,一米高的石墙把它们连成一个整体。这些石柱石墙,是当初人们开挖石窑洞时特意保留的。石墙上安放着木马槽,上方是拴马的横木杆。石柱和马槽把这宽大的窑洞一分为二,左边是人活动的区域,右边是牲口呆的地方。左边窗户旁有一个拐窑,里面是一个小火炕,上面放着鞍子和一些绳索。附近靠墙放着驮筐和一些农具,还有水缸、箩筐等东西。

老张说:“这窑洞真宽大,这两个大窗户留的也很有讲究。这样冬季打开木板窗扇,太阳光就整个儿照进来了。这布置和规模,比生产队里的饲养室气派多了。看看人家这料柜,多大多结实。唐教授,这铡刀你会用吧?”

“我还一次都没用过呢。这铡身是以前人们搬家时,嫌太笨重留下的。前些日子杨叔给了我这把铡刀,准备有了麦草后,铡碎了喂大黑。”

“麦草一定要铡了喂牲口,不然不好消化。等收了麦子,我教你怎么用铡刀。”

“张大叔,您看咱这麦子什么时候能收?”

“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咱随时观察着,一黄透就开镰。”

两人到了住的窑洞里,志远拿起桌上的保温瓶,倒了一碗开水说:“张大叔,您走了远路,喝些水到炕上躺着休息。我一会儿去打猎,打个东西回来给您改善一下生活。”

“唐教授,刚才那臊子面里放了那么多的肉,这生活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瞒你说,前阵子在家里,净喝了苞谷面糊糊野菜汤了,喝得满仓人都瘦了一圈。那天明军去送粮食,把你给的肉臊子往菜汤糊糊里挖了一勺。哎呀呀,那顿饭把全家人吃得那个香呀!”

“满仓饭量大,光喝野菜面糊糊那怎么行呢?听我们学校的几位教授说,前几年闹饥荒,他们村里饭量大的人,几乎都饿死了!”

“咱张家营也一样,饭量大的人没剩下几个,就连我也差点儿当了饿死鬼。”老张端起碗喝了一口水坐到椅子上。“当时是办集体食堂吃大锅饭。可是大部分粮食都给上缴了,队里仓库存的那点儿粮食能维持几天?没办法,只能把粮食连皮磨碎了煮成菜汤哄肚子。”

“那大家真是太可怜了!”

“那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可怜,菜汤越往后来越是清汤寡水。那么大的锅里,把那帶麸皮的宝贝就像撒调料似的撒上几把。慢慢村里有人躺倒不能动了,人心都慌了,各自开始想办法。我偷偷约上志浩,一人拿着一条褡裢,希望到山里买到一点儿粮食。山里面历来政策都比较宽松,当时他们的日子比山外好多了。但毕竟是困难时期,粮食不好买,我和志浩走了几个村子都没买下。我又饿又累头昏眼花,走着走着眼前一黑,跌倒地上就啥也不知道了。”

“哎呀,太危险了!后来呢?”

“我隐隐约约听见,志浩一声接一声表哥表哥的叫,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志浩拉着我坐起来,带着哭腔说:‘表哥,你吓死我了!你要出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给我嫂子侄儿侄女交代呀!’我想站起来,但浑身发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这时我亲家挖药回来路过那里,过来一问情况,对志浩说:‘别担心,这是饿着了。’放下背着的背篓,从布兜里掏出剩下的一块苞谷面发糕给了我。我哆哆嗦嗦给志浩掰了一半,我知道他也饿得快不行了。吃完半个发糕,我亲家和志浩扶我到水泉边喝了几口水,当时就觉得身上有了力气。我亲家说:‘去我那里,我给你们想些办法。’”

“您那是第一次见到杨叔吧?”

“是第一次打交道。一到家,我亲家就让亲家母赶快给我们做饭。吃完饭,两口子又张罗着给我们准备粮食。麦子、黑豆、黄豆、蚕豆、包谷几样簸干净,一样一样炒了和在一起,又用磨子磨细了,一直忙到天黑。我亲家对我说:‘老哥不要嫌弃,这样搅和在一起才有营养。我听说现在山外面民兵查得紧,不管白天夜里,谁家烟囱一冒烟就去砸锅搜粮食。所以咱把这炒熟,用水冲一冲就能下肚了。’我说:‘兄弟,你考虑得真周到。你让出的这些粮食,对于我们两家是救命的宝贝呀!’我对我亲家说了我和志浩的名字,他惊讶地说:‘原来这位就是人人敬佩的老徐呀!你为了坚持真理说真话,把公社书记丢掉都不干了,当今有几个人能这么做呀!’我和志浩要给买粮的钱,我亲家死活不要。吃了晚饭,还要留我们住一晚上。我说:‘我们背着粮食,黑夜回去才保险。’我亲家领着明军,父子俩个帮我们背着褡裢,一直把我们送过了下碾盘才回去。我和志浩各自背着三四十斤的炒面摸黑往回走,心里充满了对我亲家的感激。因为你要知道,山里人一般都不愿意和生人打交道。他要是不认识你,连一碗水都不会给你喝的。”

“杨叔这一家人待人特别热情真诚,这个我深有体会。”

“后来志浩出面做媒,我们两家成了儿女亲家。这才知道我亲家的爷爷,就是原来城里有名的济世堂大药房的老掌柜。那老先生可是当年响当当的大人物,两个儿子在城里经营药房,两个儿子在山里办马场。人家把生意和事情做得那叫一个红火!打日本鬼子的那会儿,人家年年给国家捐献战马和拉炮车的骡子。每次几十成百匹从山里往下赶,谁不佩服呀!”

“这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家庭,四爷自己都去了抗日的前线。”

“说来说去,人家大家庭出身的人,为人处事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楚校长一提你的事,我就想到了我亲家,把你托付给他我最放心。”

“您能有这样的亲家,那是多大的福气呀!好多亲弟兄,都经常为了一点儿钱财东西发生矛盾。您这次有困难,杨叔给您送粮食油菜籽。不但给您解决了实际问题,从精神上对您也是很大的安慰。”

“你说得对极了。那天明军骑着马到村上,看着粮食油菜籽往家里扛,臊子、蜂蜜一罐一罐往家里抱,村里人都羡慕死了!我们全家的人那天都特别高兴,觉得特别有脸面。还有一件事我有些不好意思说,也让我非常感动。家里房上的瓦被冰雹打烂了,可是买瓦的钱不够。大家都遇上困难,想借也借不来。满仓的媳妇回娘家,亲家母知道了我的难处,把自己攒的私房钱给了闺女,我这才把房上的瓦换了。这几年,我亲家帮我的地方那是太多了!我能给我亲家的,是山里没有的红薯,一年给送两三次。”老张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水。“你看我,光说了自家的事了。志浩让我带话给你,说非常感谢你几次送他蜂蜜和臊子肉。知道你在山里生活得还可以,他很高兴。”

“您回去对徐叔说,等秋天我收了新蜂蜜,还会给他送的。张大叔,农场现在怎么样了?受这次冰雹的影响了吗?”

“也受了影响,麦子油菜都打得剩不多了。多亏房子上的机瓦厚,没被冰雹打破。农场的猪和羊,现在是一个也没了,被那些造反组织给抢光了。农场的人都走了,就剩老马一个人,待在里面看大门。”

“这农场就好比一个缩影,从农场的遭遇,就可以想见国家的情况了。”志远叹了一口气,给行军水壶里灌了一些开水。“张大叔,您歇着,我去打猎。”

“猎物好打吗?我这一路走过来,除了看见一些山鸡和兔子,别的啥也没见到。”

“动物们都机灵得很,远远听见人走动的声音,就都躲藏起来了。而且您带着大花,拿着虎叉,它们就更不敢露面了。打猎依靠的是善于仔细观察、选择埋伏的地点、有人或猎狗赶坡的配合。今天有大花和小花帮我赶坡,打到猎物不成问题。”志远取下墙上挂的弓箭,拿起虎叉。

“唉——,堂堂的大学教授,变成了山里的猎人了!”老张说,到外面帮志远给大黑备上鞍子和驮筐。

志远打猎回来,看见老张正在玉米地里弯着腰锄地,大声喊着说:“张大叔,您别干了,回来歇着吧!”

“我歇了一阵子了,咱庄稼人闲不住。这苞谷该锄草拥土了,洋芋也应该压蔓了。”老张挺起身,看到大黑驮着一只山羊。“你真行,打到这么大的一个山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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