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知道，此刻主导意识的，果然是垂钓者“倾”。
狐剑心此刻退到了一边，不敢言语，虽然这主儿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货色，但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代禁忌啊，就他现在的档次，在垂钓者“倾”的面前，是绝不敢造次的。
季凡则是壮着胆子走了上去，同样蹲在了火堆前，从旁边抄起一摞纸钱，一张一张的往里面丢。
垂钓者“倾”看着他。
“我给丈母……我给这位前辈也烧点纸。”季凡这般道。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嗯？”垂钓者“倾”说道。
季凡道：“我估计你不会，并非我自以为是，你和万古青岚，以及逆道者悦，貌似都对天道涅槃种子很在意，以后找我帮忙还来不及呢，你怎么会舍得揍我呢？”
垂钓者“倾”没有说话。
“老实说，你到底想要怎样？放过芊芊行不行？”季凡一边烧纸，一边说道。
“你能猜到我要做什么？”垂钓者“倾”不禁笑道。
季凡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道：“那件血衣，其实是你故意留在这个世间的吧，上面沾满了你曾经的血精，蕴藏着你曾经的力量，而这些血……都和你过去的血肉之身有关。”
“呵呵，继续。”垂钓者“倾”笑道。
“你现在，不只是想要让赤芊芊成为你的眼睛，而是……让她成为你的肉身。”季凡说道：“逆道者悦找回了自己的肉身，你有点着急了，对吧。”
逆道者“倾”笑了笑，烧着纸，道：“算你猜对了一半。”
“一半？”
“对，其实所谓的眼睛，一直都是我在寻觅的肉身，在未来，对我有大用，你觉得我有可能放弃吗？”垂钓者“倾”说道。
“你开个条件。”季凡说道。
“没得谈。”垂钓者“倾”的态度十分坚决。
季凡神色凝重，最终，壮着胆子说道：“天道涅槃种子，在我身上已经成型了，未来，你总得有用到我的时候吧，到时候你就不怕我因为这件事，彻底翻脸？”
闻言。
逆道者“倾”停下了动作，她纤纤玉指扬起，捏住了季凡的下巴，道：“小家伙，是这算是在威胁我？”
“是。”
季凡认真的点了点头。
“天道涅槃种子，在我身上已经成型，我猜测，如果你杀了我，可能这种子就彻底消失了，不然，你早就对我动手了，而不是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控制我。”
“在混乱时空光海时，你甚至连斩仙台都可以不要，也要让八极之力留在我身上，足以可见，我，关乎重大。”
“你不能杀死我，却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得到我。”
季凡滔滔不绝，一口气抛出来这些观点。
如果是在平常，季凡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拿到明面上来说，几乎跟撕破脸，摊牌一样。
但现在顾及到赤芊芊的安危，他不得不说了。
垂钓者“倾”一直沉默以对，只是捏住季凡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
最后，垂钓者“倾”还是松开了季凡，道：“我只能答应你，事成之后，还你一个完全的芊芊公主。”
“什么意思？”季凡问道：“别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我想听到你的真心话。”
垂钓者“倾”说道：“肉身，是一份保险措施，用完之后，我不会真的带走她，她依旧是你的芊芊公主，平日里，她也是她，不是我，只会在我未来需要的时候，暂时性的融合。”
“真的？”季凡问道。
“你看到了我曾经的经历，应该很清楚，我不是说谎的人。”垂钓者“倾”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吗？而且，你的芊芊公主，我也会补偿她，至少以后成为无上至尊没问题。”
闻言，季凡沉默着，说不上来话，垂钓者“倾”，这算是让步了吗？
“你是不是在意错人了？”垂钓者“倾”道，眸中少有的闪过一抹情绪。
“啊？”季凡一愣。
“没什么，当我没说吧。”垂钓者“倾”说道，情绪毫无波澜，依旧是冷酷无情的姿态。
季凡沉吟着，虽说垂钓者“倾”算是让步了，并没有彻底取代赤芊芊，让赤芊芊从天地间消失，但这件事对赤芊芊来说，依然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我可不可以建议你……换个人？”季凡问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给我滚！”
轰！
下一刻，垂钓者“倾”身上的血衣突然爆发，站起身来，她身上血衣舞动，那血衣之中，有至尊法则弥漫而出，恐怖绝伦。
季凡没想到垂钓者“倾”突然翻脸，拉着狐剑心迅速的后退出去。
这血衣之中的力量，他亲眼见识过。
在天道塔时，他亲眼看到这件血衣面对六大至尊的阻击，依然游刃有余，夺走了那根“金手指”从容而去，绝对拥有至尊级的力量。
当然，那是因为盛天都让这件血衣渴饮鲜血，这才让它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如今，血衣中失去了那种力量，或许已经不足以堪比真正的至尊之力，可饶是如此，这股力量，依然不是现在的季凡可以对抗的。
血色法则滔天，化作一片片血色雷海，充斥着片黑暗空间，将季凡阻隔在了远处。
季凡和狐剑心退到了足够远的地方，脸色凝重的盯着垂钓者“倾”。
血色雷海将他们阻隔，那是至尊法则所化，即便是季凡和狐剑心都非等闲之辈，但就以他们目前的境界，绝对无法跨越过去。
垂钓者“倾”立身在黑暗中，血衣飞舞，她看了季凡一眼，而后一挥手。
轰！
这块陨石之地炸开了。
一座土坟，尘封在这块陨石的下方，还有一座无名墓碑。
此刻土坟裂开，一具古老的女人尸体从里面飞了出来，这女尸脸上蒙着一层白纱，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
“巨鲸。”
季凡说道。
原来他感受到的“巨鲸”的气息，就是垂钓者的母体，那个当年生她的女人，也是她在人世间的起源。
垂钓者的母体，当年也成长到了至尊级别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母凭女贵，她女儿已经无敌于星空下了，就算是这女尸当年只是个凡人，在垂钓者“倾”的帮助下，在大把的资源培养下，助其成为至尊也没问题。
但下一刻。
这古尸居然融化了，化作一片洞天福地，出现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