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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厨房里面已经没有鱼了,不吉利的事情就要发生。厨子们总是以这样的口吻给掌柜一个信息,危机已经来临,要给厨子们增加薪水了。贵客来里白日只是个换了掌柜,换了风味的饭店,而夜晚这里是危机四伏的火焰门的驻地。火焰门人现在需要的不是鱼,他们希望的是霞郁公主赶快让出火焰门门主之位,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他们的借口是没有踪影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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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如果小王子在一个月内不显身,我们将推举将军为火焰门新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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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如果小王子一个月内不能露面,我们将推举国舅为火焰门新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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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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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子要出门的时候,他们门前的狗会先叫的。各种势力通过各种方式给霞郁施加着压力。当他们看到侯子左臂已废,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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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认为喝醉的女子会美,喝醉的女人只会让人觉得可怜。一身红衣的霞郁喝得酩酊大醉,眼角挂着泪痕,歪倒在空荡荡地街上。这样的女人人人见怜,可是只在一人眼中,她是美的,在侯子眼里,现在的霞郁依然如一片红莲浮水,朝霞映在水面,此女如火,颜如舜华。侯子右手扶起霞郁,背起她回贵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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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颠簸催醒了霞郁,她的脸更紧贴在侯子的肩上,侯子也感觉到了肩上之人已醒,只是此时无言胜有言,何必开口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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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侯子的内敛相比,霞郁是有话就说的。“很早就想问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失去一条手臂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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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长安就听说,刘将军60有余,而且又是文官出身,却能独守百济,让高丽、扶桑两国军队不敢踏上百济的土地,这样的英雄被刺,我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抓住刺客。这又有什么好思考的。”侯子说得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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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对我呢?”霞郁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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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条手臂和两条腿。”侯子不加思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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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其实根本没有王子,我的儿子一出生就死了。我当初为了复国,制造了一个谎言,现在这个谎言即将被揭露,我将失去一切。”公主声音中透着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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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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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为了复国才留在我身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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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子意外地笑了,“公主殿下可以编一个谎言,侯子为什么不能也编一个谎言。我只是为了公主才留在火焰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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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留下?火焰门已经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了。”霞郁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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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就离开吗?”侯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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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郁抬起头,望着远方,“当然,我们走出熊津府城就拥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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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子兴奋地点点头,转身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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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津府城外三里,是一渡口。霞郁、侯子二人刚到,却已发觉有人已在此等候。火焰门人如乌鸦般黑压压地站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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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国舅都在这里等着送我们啊!”霞郁见到这些人,心已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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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是要往哪里去啊?不是和这个下人私奔吧?你难道要抛下高昌复国大业,跟个残废苟活吗?”国舅不怀好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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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早在出生时已经夭亡,我现在交出火焰门门主之位,只求与此人共度余生。”个性坚强的公主竟然声泪惧下地向他人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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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小王子生或死其实并不重要,我们只想询问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的下落。”将军一脸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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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如何知道此图?”霞郁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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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执掌火焰门近十年,高昌复国遥遥无期,我们以另投明主,火焰门将正式归高丽摄政王盖苏文麾下,盖将军已经答应我们日后复国要求。盖王爷对你们的一举一动以及二十四功臣图了如指掌。”国舅和将军原来已经和高丽国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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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子急忙说道:“二十四功臣图的确不在我们手中,它的下落我们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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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公主殿下和我们暂时待在一起,方便你寻画,等你寻到了画,再来高丽迎接公主如何?”国舅爷想以公主为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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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要挟!”侯子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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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给你脸你不要,你不过是个下人,你家世代都是下人。给你个机会成为高昌驸马,你小子不要不领情,反正今天公主一定要留下。”国舅鄙夷地看着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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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子拔出火焰刀,厉声说道:“你们要留下公主,先问问这把火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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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残废,别以为有把火焰刀有什么了不起,你先过我的二阳四阴阵再说,这个阵法本来就是用来克制你的火焰刀的。”将军一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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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二阳四阴阵,是从易经中坎卦中演化而来,下坎上坎。坎为水为险,一阳陷入两阴之中为险为陷;两坎相叠,险上加险。人群中出来十人,在侯子面前排出周易坎卦阵势。一切原来早已经安排好,就等着两人来钻。有了新的主子,火焰门人急不可待的要表现表现。



侯子是个沉默的人,一个下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少说话、多做事情。右手单臂提刀,左脚已经跨入阵内。人入、阵动,二阳四阴阵内人如行云流水般走动起来,火焰刀如坠汪洋,一时间无法发挥威力。侯子没有贸然出击,他等着对方先攻击,这样他就能够看到破绽。几个回合后,对方果然开始攻击。他们的武器是锁链,舞动起来前后相接,连绵不绝,锁链防为先,身体在锁链之内,对手很难近身攻击,这正是限制火焰刀的地方。侯子明显落于下风,刀法根本无从施展,只能依仗轻功腾挪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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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阳四阴阵明显要等到侯子气竭,才发动致命一击,侯子知道自己总有体力不支的时候,现在他需要找到破阵方法。治水之法在于疏导,不在于堵,侯子想到大禹治水的典故,不由心里一喜,他身形一变,火焰刀开始有意引锁链攻击的方向,火焰门人求功心切,慢慢阵型松了,水泄千里,侯子终于等到了机会,提气跃起,火焰刀摆脱束缚也是欢悦。等阵内之人意识到危机已经晚了,侯子一个翻身,倒立空中,使出刀法“末日天火”,阵内十人瞬间肩部受伤而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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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子落地时也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他回望霞郁,勉强地笑了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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