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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颛顼,黄帝之孙,昌意之子,生于若水,二十而登帝位,初封高阳,建都帝丘。在位七十八年,寿九十八岁,号为高阳氏。位列三皇五帝,河南濮阳本是史书上记载的颛顼墓,为何却在远隔千里的辽东医巫闾山出现?长孙何在因缘际会,在神马的指引下即将揭开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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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黄在前,龙子在后,两匹马奔跑于医巫闾山的二十五条山道中,终于来到龙岭。龙岭有一巨石酷似龙头,遥望着山中玉泉湖。传说中闾山多恶龙,后一青年得南海观音点化力战恶龙而亡,观音化青年为龙石而成此岭,自己就在山间一石洞(今观音洞上洞)中住下,为其颂经千日,以超度其亡灵。龙岭便是悬崖,山气汇聚、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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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黄视悬崖为无物,前蹄一蹬已经跃下龙岭,龙子本非凡物,见此景毫不惊慌,昂首随之跳下。长孙何在却已经无法平静下来,整个身体紧紧地伏在龙子上,惊叫声激起一片崖间宿鸟。若非八俊九逸,也不能一跃就到对崖,飞黄落在对崖一突石上,借下落力,后蹄用劲,一个转身再次腾跃,直直地落在崖间一山洞中。龙岭下千米乃此洞,洞上下皆平滑之石,无树可攀缘,唯一入洞的方法是从对面的突石跃入,此法自然只是对飞黄、龙子之辈而言。龙子如法炮治也入洞而来,两匹马一前一后在洞中穿梭大概有一刻时间,飞黄低啸示意龙子驻足。长孙何在这才缓过神,刚想立起声,飞黄突然前足腾空,整匹马站了起来既而狂嘶,何在大惧,身子又软了下来。飞黄前蹄狠狠地揣向前,巨大的响声后,一块二人高的石板轰然而倒,飞黄低头而过,龙子自然依旧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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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之外,别有洞天。龙子入后,飞黄后蹄反揣,石板重新立起堵住缺口。长孙何在此时已经精疲、力尽、气竭、神颓,加之强烈的光线带来的不适应,他重重地从龙子背上滑下,落在地上。这地表上有一层厚厚地棉絮般的植被,缓解了落地带来的冲击。长孙何在落地后一个翻身也无疼痛感,朦胧中依稀看到四个字“绝地通天”后就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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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何在睁开双眼已是入夜,他被人移到一卧榻上。人只要能够睡得舒服,体力一保证,心态也容易“强壮”起来。何在现在最需要的已经不是睡上一觉,他恢复了常态后第一个感觉就是饿了。何在所在的房间漆黑一片,他摸索着下榻、前行、推门而出,豁然开朗后便是长孙公子从未见过的景象。一间全是窗子的书房,窗子的大小、形状都不相同,精妙的是从窗子看出去,分隔的空间竟然天然形成了一幅幅“画”。长孙何在自幼不缺书香熏染,见到这些天然之画,可以脱口而出“皓月当空”、“清波荡漾”、“山外有山”等画名。与笔下之画有所不同,这些天然之画是流动的,比如“皓月当空”,如有月缺云过,就成了“残月流云”,而“清波荡漾”如有风雨,则变成了“好风如水”。画有了生命,有了意境,还有了想象空间,长孙何在心里琢磨着建此屋者在画理上的造诣已经高出“丹青神笔”阎立本,不用一笔一墨,却自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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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屋虽名‘有无画室’,但是还是棋差一招,输了5年之约啊!”长孙何在身边多了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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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又是一惊,一白衫、白鞋、白发、白眉、白胡老者立在屋内,正微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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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这些自然之画已经超出当朝第一画师阎立本的造诣,为何还说棋差一招?”何在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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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道生一比画,建‘有无画室’花了二年,比画时,他只是如此,我就彻底输了。”老者用手指比划出方型,圆型,何在从老者手指间看出,果然也是一幅幅画。比之“有无画室”,两者都是取法自然,但是前者画动、画框却是死的,后者只要人到、眼到,自然成画,画和画框都活了,果然后者技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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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大笑:“果然如此,其实何必拘泥于画框,我抬头是画、低头是画、睁眼是画、闭眼是画,何处不是画,何时不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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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胡子,飞黄渡来之人果然不凡。”声音落处,进屋来的又是一老者,敞衣褛衫、破鞋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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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都是他的坐骑,当然非凡人。道生一,你说是先告诉他来此之理由,还是先让他填饱肚子?”白衣老者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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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先吃饭,老人家都饿了!”道生一已经开始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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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何在因四处寻马而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格,三人一顿饭并不多言语,没有唾沫横飞的邋遢、也没有斛酬交错的繁琐,何在吃得很自在,也认识了两位老者,白衣老者为河上公,敞衣老者为道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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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一杯清茶,三人围坐,长孙何在将知来此地之宿命。河上公较之道生一更善言谈,便由他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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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此地乃绝天地通,颛顼帝之墓。我与道生一为守墓之人,守颛顼帝墓共是一龙二将四蛇,我们便是二将。飞黄乃是龙,二将由龙引。河上公与道生一原为国君,两国间常年征战,一日阵前对战,即将同归于尽之时,被飞黄所引,乃到此地。现在人老马老,已经是到了换龙换将的时候了,所以飞黄再出而引你与龙子到此。公子可知‘绝天地通’。”河上公问何在。

何在也是世家子弟,当然知道此典故:“‘绝天地通’为颛顼帝所为,他设自己的两个儿子——重与黎,来管理百姓与上天交流的事。重司天,黎司地,此后天人相隔,所有与神交流必先和黎说,黎在通过重问天,其实这不过是传说而已,‘绝天地通’无非是颛顼帝为一统江山,改神治为礼治,统一历法,取消各城邦,各氏族的本来历法、文化及祭天地的神权,以绝天地通,加强中央王族政权的统治力量,事鬼敬神而远之的一种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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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生一拍拍何在肩膀,满意地说:“不错,不错。公子所言无差,那老朽也问公子,可知道颛顼与共工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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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成竹在胸地回答:“自然,颛顼帝实施‘绝天地通’之政,使各个部落氏族首领的权力大大受损。其中实力最强的炎帝之后共工部落率先发难,大战不敌颛顼,后共工触不周山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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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公点点头,“公子既然知道共工与‘绝天地通’之事,那么解答‘永世约’就不难了。共工触不周山本有条件,他乃炎帝之后,与黄帝之后的颛顼本为双龙,为天下免于战祸而自尽。颛顼帝能打败共工却无力杀他,共工的死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永世约’。北之闾山、西之昆仑,也就是传说中的不周山同为中华龙穴。守闾山颛顼帝墓之将与守昆仑共工墓之将每百年有一战,如昆仑将得胜,则在后百年中,所谓上古神教可在中华大地任意传播。而若我派胜,则以礼治国,孔孟之道,老庄之学同为礼,这便是颛顼帝与共工定下的‘永世约’。所以公子可见,中华大地每百年中总有乱世出现,人为邪教所迷,君误国、民失礼皆是昆仑将百年之战获胜所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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