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的表情都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你去查一下镇子上那个富豪的生平，记住，一定要详细，而且要快。”成泽玉站在窗口，语气中充满寒意。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平添了几分寂寥。
暗卫头领得到指令，立马出门。
翌日傍晚，成泽玉照例在店里帮鱼念云整理衣服，一只鸽子突然飞进店里，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鱼念云感到有些惊讶，想去试探着靠近它，可她刚一行动，那鸽子就像是有感应似的，一下子飞离了店铺。
“我出去一下。”成泽玉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道，也没说去干什么。
这鸽子是他们特地驯养出来的信鸽，很有灵性，且警惕性非常强，它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成泽玉跟着信鸽走到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暗卫头领早就等待多时了。
“公子，有结果了，那富豪来到镇上后做的都是一些欺压百姓的勾当，没什么特别的，但他的祖上却是一帮土匪，专做一些打家劫舍的买卖。”暗卫头领也不多话，把自己查探到的结果一一汇报给他。
土匪？
“这些天你就盯着那边，一有消息立马向我汇报。”成泽玉抿唇，思考了一下才继续给出指令。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着暗卫头领汇报给自己的消息，土匪？不对，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就算祖上是土匪，也不可能过了这么多年还留着如此丰厚的家财，甚至于祠堂里连祖宗牌位都没有，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反常了。
店里，鱼念云刚做完最后的盘点，正想着成泽玉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心不在焉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
不就是出去了一会儿吗，怎么回来人就蔫儿了？
成泽玉抬眸，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鱼念云皱眉，连忙走到他面前，以为出了什么事，轻声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刚刚他看自己的那一眼中，她竟然从里面看出了一丝忧伤的情绪，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子的他，她心中像是突然被一块大石头堵住，难受的不行。
成泽玉看着她一脸担忧的神情，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应该还没有跟你提到过我的家人吧，我的外祖父从前是江南一带很有名的富商......”
他本是一个喜欢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性格，可刚刚他看见她眼眸中的担忧后，心中骤的生出了些倾诉的欲望，许是心中压着的事情太多，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鱼念云耐心的听着他讲话，神情认真。
“恰逢那年凉州水患，很多地方都跟着遭了殃，别说是粮食了，就连百姓基本的落脚地都被淹没殆尽，一时间流民遍地，外祖父不忍心看到百姓受苦，官府的赈灾粮又迟迟不到，于是他跟家里人商量，决定拿出自己家里储备的粮食，救治灾民。”说到这里，成泽玉的声线明显温柔了许多，整个人也陷进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在他的记忆中，外祖父心慈仁善，多年来从不仗着有钱欺压百姓，反倒是事事为百姓着想，可以说，他是自己见过的最有良知的商人。
“可就在这时，他**人盯上，不久后就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府中，当时府上几百口人，无一幸存。”成泽玉闭了闭眼，忍住即将掉下的泪水，哽咽着道。
这是鱼念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脆弱的模样，没想到他的心里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段悲痛的往事，就连她一个外人听来都险些喘不过来气。
这种灭门的事情她从来只在新闻中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此时的她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内疚的感觉。
“没事的，都过去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许是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触及到了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成泽玉刚平复一点的情绪突然又涌了上来，这么多年了，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进的了他的身，他本以为自己一生都只会是孑然一身，直到这个女子的出现......
鱼念云见他低着头，久久没有回应，抿唇思考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照理说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本能的回避，他突然说到这个......除非是最近发生的什么事情让他想起了这些不太好的回忆，想到之前他看到富豪给的那锭银子出神，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成泽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关键的地方，有些惊讶，原本悲伤的情绪也瞬间被冲淡了不少，缓缓点头，“嗯，你还记得上次在富豪府上我离开了一会儿吗？”
鱼念云不知所以的点点头，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无意间闯进了他府上的祠堂，在祠堂里，我并没有看见供奉着的祖宗牌位，而是一堆奇珍异宝，本来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后来你给了我那锭银子......”成泽玉想着既然都已经告诉了她这么多事情，索性就和盘托出，慢慢把自己这些天见到的和猜想的全说出来了。
听完他的叙述，鱼念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那锭银子底座的暗纹是你外祖父的特有标记？”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这样一来，他外祖父家的惨案就势必和富豪脱不了干系了。
“是的，外祖父当年家底殷实，受到过朝廷特批，可在银子上刻上标记，但外祖父并没有滥用这个特权，只是在家中入了库房的银子上加了标记，为了防止家中的下人手脚不干净。但是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我们想的这般我暂时还不确定。”成泽玉点点头，转而又有些失落。
他派去的人并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线索，他现在又没有理由再去富豪府上一探究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了一个泥潭，下不去也上不来。
鱼念云了然的点点头，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