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到李申过世的父母，这让李申再也做不到镇静。
父母，从来都是李申的逆鳞。
“张斐斐，我警告你，说话注意一点！”
“呵！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不让我说，我偏就说——贱人，一家的贱人！死的真好，好极了！你也该死！！”
她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点。
不遗余力地攻击着李申的家人，要把最肮脏的字眼，往他的身上扔。
“我本来还打算对你手下留情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张斐斐，你说，我要是把你我密谋的那一段录音，发到张夫人的手机里你觉得，会怎么样？”
张斐斐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掐灭。
她脑海中浮现出来，张家原配那张阴森的脸。
这么多年在她手下讨生活，留下来的阴影，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大叫一声，将自己的手机扔了出去。
只听见“嘭——”一声，手机屏幕就摔了个粉碎。
和李申的通话，也就此中断。
“滚远点！都给我滚远点！老巫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看着挂断的电话，李申扫了一眼，缩着身子的张斐斐，长长地舒了一口恶气。
手指一动，手机里面的那一份文件，就发送到了张夫人的手里面。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只是吓唬你而已。”
说到就要做到。
李申觉得，那么精彩的东西，总归是要找人分享的。
“呵！张斐斐啊张斐斐，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次怎么在张家立足。”
哦，对了，说不定不仅仅不能再留在张家，还有一场官司要吃呢。
走的时候，李申看了一眼，在会场门口停下的那辆车。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江家派过来的律师了。
云若和周漾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而在门口的张斐斐，也早就被收到消息的张夫人，派人给带走了。
只是，没了张斐斐，却还有另一个人，一直等待着云若的出现。
“哎?季楮墨，你怎么还没有走?都这个时间了，其他的选手应该都已经走完了吧？”
他看起来，应该是上高三的年纪，难道学校都不急着让他回去吗?
“我在这里等云若，和她说几句话后，我就走。”
他看着周漾，眼神里面带了渴求。
叹了一口气，周漾也没有说什么，对着云若轻轻地交待了一句之后，就转身走到了一边。
季楮墨的心思，虽然极有可能不纯。
但他这段时间，对于云若的好，周漾都是看在眼里的。
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狠下心肠。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云若现在心情正好，因而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你好像很开心。”
他有些失落地笑了笑，莫名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是有些酸。
然而，还沉浸在，和封年思的交流之中的云若，却是一点没有察觉到。
“你知道封年思封老吗?他找我谈话了耶，还给了我好多，有建设性的意见呢！”
就算是一个，对着自己的朋友，分享好事的孩子一样。
云若的脸蛋儿上，微微泛起了红霞。
“你真的很厉害，我没想到你能那么厉害。我看到公众号上发的，你的那幅画了，我……不如你。”
季楮墨无缘决赛，心里面也是有了一个很大的落差。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之前，是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
深深地看了眼云若，季楮墨心里面，那隐秘的挫败感，更是加重了几分。
“也没有啦……你也是很棒的呢！”
小姑娘后知后觉，季楮墨也是参赛的选手之一。
自己对他那么说，他不会觉得她是在炫耀吧?
“你别骗我了，你都没有办法看到我的画，怎么知道我画的怎么样呢?”
季楮墨温和地笑了笑，却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画得好不好，对我来说，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了。”
他语气低落异常，云若就算是想要忽略，都没有办法。
“为什么呢？难道因为一次比赛的失败，你就要放弃了吗？”
“傻云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是不想放弃的。可是你忘了吗，我是季家的孩子，是全家人期盼的继承人啊。”
少年尚且还未长大成人，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人生，从来都不能由他自己决定。
“大家族的孩子嘛，大家都是一样的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却猛地想到了那个人。
他也是如季楮墨一样，早早地就放弃了，自己所有的爱好，一心只为肩上的那一份责任。
“我们还是不说，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了。”
刚开了一个头，季楮墨就突然词穷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想要提及的另外一个话题，也是一件，让人心里面觉得不愉快的事。
“怎么?你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云若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季楮墨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是什么。
她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下。
“张斐斐的那件事，归根结底是因我而起，云若，我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的，你不用觉得内疚。张斐斐那样的人，就算是什么都不做，都有可能会碍了她的眼的。”
云若摆摆手，是真的不在意。
“你心太善。”
“没有的吧，家里面会替我处理好这件事的，张斐斐……不会有好果子吃。”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像季楮墨说得那样，善良。
“她是罪有应得。我都没有想过，就因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就能对你，下那么狠的手。”
季楮墨提到云若今天经历的那些事情，情绪有些不稳，语气里面还带了丝丝的怒气。
小姑娘倒是觉得有几分的好笑。
她作为当事人，还没有什么影响，这人倒是，真情实感了起来。
“还是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现在真的没事的，张斐斐，还不至于我挂在心上。”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未来的绘画方向。
哪里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别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