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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南方来客

中元二零八年七月十四日,辰南正在同萧洋商议事情,忽闻下人来报:“禀王爷,府外有两人求见。”

辰南问道:“何人求见?”

下人禀告道:“来人自称是凌光王。”

“凌光王?”辰南惊讶的看了眼萧洋,萧洋也很诧异。

辰南忙道:“快请。”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年近四十岁左右,身穿黄衣,面色黄白,面型长方。鼻直、颧高,身躯瘦长。相貌稳重,洒脱大方。眼神俊朗,目光逼人。女的年纪二十上下,身着红衣,红鞋,头戴发髻,皮肤白皙动人,目光灵动,樱桃小口,身材修长。

辰南有些尴尬的道:“请问二位哪位是凌光王?”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道:“小女子姜嫣,现任凌光王。”接着指了指身边的汉子道:“这位是朱雀七宿中的柳宿姜峰。”

辰南上前抱拳道:“在下辰南,这是萧洋。”萧洋上前一步对二人行礼。

“请坐。”辰南招呼凌光王和柳宿入座。

辰南微笑的问道:“二位是兄妹吗?”

姜嫣笑答:“不是。我们是一个部族的,传自炎帝,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也说不定,呵呵。”

辰南:“哦。”了一声,对这位小姑娘不由得心生好感。接着问道:“不知道二位前来何事?”

姜嫣起身上前作揖道:“首先多谢天南王善待南岭难民。”

“快请起,我坐镇一方,这是我该做的。”辰南急忙上前扶起姜嫣,碰触到姜嫣的手臂,只觉得入手极滑。

姜嫣缓缓起身,接着道:“其次,我想请天南王能够出兵替我方平乱,我方将世代为中土臣,年年进贡。”

辰南深吸一口气道:“不知道南乱的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事情是这样的。”姜峰上前一步,开始讲起南乱情况:

南岭本身是个多民族聚居地,所谓南岭是指过天市州以南的一片山岭,丘陵,平原地带,西部大多是高原,东部是平原。西部高原大多居住着原南蛮,百越,百濮诸族。东部平原大多居住着原东夷,中土迁来的人和少量原南蛮。再往南就是茫茫大海。西部高原连接着不知名的区域,因为路途遥远,道路不畅通,很少来往。但是五年前,从南海及西部流窜出来一批人,开始在南方边境作乱。前代凌光王曾经带兵平乱,消灭这批乱民,得保边境一段时期平安,可惜好景不长。西部突然攻入三路大军,迅速占领西部高原,因为西部高原同东部平原的居民本就有矛盾,因此西部军民全部叛变。朱雀七宿是为了平衡南岭七州而选出来的七州领导人,因为这次战乱也四分五裂,鬼宿更是带部下逃往北方,据闻已经死在天市州。

辰南笑道:“鬼宿我见过,是我、萧洋和一位朋友杀的。只是有凌光王在,朱雀翼更是四宝之一,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呢?”

姜峰凄然道:“只可惜,此次来犯的三路大军的将军都不是泛泛之辈,只怕单个一人其实力都与凌光王不相上下。井宿战死,翼宿,轸宿叛变投降。星宿与上代凌光王力战来敌三将,凌光王重伤,临死前将姜嫣托付给我。星宿也不知所终。”

辰南不禁惊讶道:“你能详细描述下敌人的特征吗?”

姜峰说道:“对方三人穿的不像中洲传统的铠甲。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人甲上带两翼,能飞在空中,手持双环,大概是风行功法。另一男子手持两竖鼓,歌声能迷惑人,步法像舞蹈。如果是以声音为武器的话,应该也是风行功法。还有一女子,少女形象,体态丰满,飘带飞扬,凌空飘荡,极为优美。浑身散发香气,也能迷惑人,手拿一琴,亦能用声音杀人。”

辰南看了看萧洋,萧洋摇了摇头。辰南深吸一口气道:“萧洋,你速派人详细探查敌人来路。如果敌人如此强横的话,只怕他们的目的,不只是南岭。立刻叫周玉去张州任张州州府,处理政事。”

辰南顿了顿道:“叫刘风晓来。”

萧洋道了声:“是。”急忙走出去了。

接着辰南对姜峰道:“我想你来这之前,应该知道角州被北疆吞并了吧?”

“恩。”

“目前北方敌我未明,南方又出如此强敌,我需要写一份奏章上报朝廷。依我看,不用我们去打他们,他们就会来打我们了。你们二人先在我这安顿下来,总之平南得从长计议。”

姜峰看向姜嫣,姜嫣点头称:“是。”

辰南派人安顿好二人。不多时,萧洋领着刘风晓来了。辰南端坐在堂上,亲切的问道:“风晓来这半年可适应这边的生活?”

刘风晓恭敬的回答道:“下官初来时不大适应,现在已经完全适应这边的生活了。”

辰南点了点头道:“萧洋说你是个人才,我动用朝廷关系把你调到这来,这半年来,你的武艺、兵法都很有进步,你在天殉城治军的成果也是有目共睹,我也觉得以你之才大有可为。目前局势,萧洋应该和你说了,我打算把天市州兵力分你五万。我升你为东路防军指挥使,领鬼州十五万兵力,共二十万军队。你主军,周玉主政。你要防卫好鬼州。”

刘风晓道:“只怕我初来乍到,难以服众。”

辰南笑道:“这些年和平的日子过的太久了,纨绔子弟太多,我到更喜欢平民出身的。对于能否服众,你不要怕,我决定送你样东西。”

辰南对萧洋道:“把天机甲拿出来。”

萧洋听了,面露喜色道:“遵命。”

萧洋到后室,不多时,领同两名下人推出一件甲来,只见铠甲通体成银白色,但有光照射下,又有些青色。甲上隐有青色花纹,腰间挂着一块金色牌子,上有古篆两字“天机”,甲的右边立着一把长剑,剑身闪着青光。

辰南端详了下这件甲道:“南斗六星之一的天机斗甲,我现在就把它交给你,风晓,我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这件铠甲。”

刘风晓受宠若惊道:“下官武功低微,恐怕……”

“不用恐怕了,你是天机太阴坐命,你命格不错,文武双全,将来必是将相之才。这件甲,你穿上吧。”萧洋走上前拍了下刘风晓的肩膀说道。

“那在下就当仁不让的接受了。”刘风晓行礼谢恩。

刘风晓接着说道:“不过下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我听萧洋描述了目前南岭局势,我到鬼州后,我需要一位能够听我话办事的人,所以我希望能把我在斗阳的同事刘桀调来做我副将。”

“没有问题。萧洋,写调令。”辰南欣然对萧洋说道。

“是。”

“风晓,你即刻上任。但南方有任何动向一定要及时向我报告,你每十天向我汇报一次张州情况,我和萧洋也会不定期的去鬼州看看,你放心吧。”辰南把天机甲上的牌子拿下来交给刘风晓,又授予风晓官印和书信一封。

刘风晓谢礼后出门上马,向东骑去。

刘风晓走后,辰南叹了口气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萧洋笑笑说道:“能从斗阳把刘风晓调来,算是拉个好人才来。可惜明起无官职,要不也给调来。”

“为何不让他从兵作起?”

“依我看,他不是那种肯从底层一步一步打出来那种人。而且,我看他七杀坐命,性格不稳,不好控制。”

“萧洋,现在你最要紧的是把天市州、鬼州两处的粮草,粮饷,军械都备足,一旦开战,所有后续都不能断。”

“虽然和平时期太久了,但我最擅长的就是做这些了,交给我吧。”

“离火关虽然易守难攻,但你也多加小心。我先呈表把这边情况报告京城,你去忙吧。”

“属下告退。”萧洋转身离开了。

辰南见萧洋走后,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这打仗,不但打的是人,还有将,钱,时间,精力,耐力,时机。平日和平没什么事,这有战争隐患出现,却发现好像处处都不健全,还有很多没考虑到。辰南喝了口茶,坐下写奏折。

当日深夜,辰南忙了一天到院子中走走,却看见姜嫣坐在院子里,单手扶腮,不知道在想什么。姜峰则坐在远远的一处角落,注视着姜嫣。辰南暗道:这保镖保护的还真周全。

辰南缓步上前,走近姜嫣,轻声问道:“凌光王在想些什么?”

姜嫣缓缓回头,轻笑道:“叫我姜嫣就好了,凌光甲也不在我手上。”

辰南叹了口气道:“平素和平时,总想有战争可打,可以一展身手,或是生活多些色彩。可当这战争真有可能爆发之时,内心的焦灼却又很是煎熬。”

姜嫣轻叹道:“我是连家都没有的人,战争的确很残酷。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战争结束,还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去恢复。”

辰南低头笑笑:“如果可以,维持现状最好。”

两人彼此无话默然沉默的坐着。

过了好长一会,辰南道:“夜深了,快休息去吧。我也走了。”

姜嫣:“恩。”了一声,没有动,辰南起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坐在远处的姜峰,转身离开了。

姜嫣独自坐了一会,也起身回房了。姜峰依然在坐着,沉声说道:“天南王不是去休息去了吗?”

辰南从姜峰身后的阴暗角落里走出来,微笑道:“峰兄对凌光王保护的很周全。”

“恩,前代凌光王把他交付给我,我一定要把她照顾好。”

“我早年就听说南岭柳宿,文武全才,一直都很仰慕,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二人喝几杯吧。在我天南王府你放心凌光王的安全。”

姜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好。”

二人走进屋子,辰南叫人弄好酒菜,辰南举起杯酒道:“让我来敬南岭第一人杰一杯。”

姜峰笑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会是南岭第一人杰。”

辰南正色道:“峰兄是南岭人,不知道如果出兵岭南的话,你能不能把岭南的详细情况说与我听,并且,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姜峰沉思了一会,说道:“因为有离火关在,无论是天市,鬼州攻南,还是南攻天市,鬼州,都需两路出兵。鬼州,柳州是第一主战场。离火关将是第二战场。但是相对于南岭,天市会更好进攻一点。天市到离火关是一片平原,出离火关往南,却是一片山谷丘陵地带。接着就是张星高原。前面这一段山谷丘陵,就不便大面积进兵,再加上往高原上打,相当于由低向高打,没有地理优势。”

“那离火关专注于防守,以鬼州为主进军,不就可以了吗?”辰南不解的问道。

“问题是,当大批兵力集结在东部的话,离火关能承受住多少次南方的冲击?东部是第一战场,那西部基本上都是两边的后方,补给路线,总指挥所在地。一旦被冲破,东线必败。”

“那你看我们怎么出兵出关?”

“我来这之前已经想过,如果天市派兵出关的话,必须是一支善打游击战,阵地战,遭遇战,能适应恶劣地形的特殊部队。人数不能太多,不能超过三万人。否则在复杂地形里,部队过多,一旦分散开,根本就指挥不了。”

“如果我给你支部队,你能训练出来,并指挥作战吗?”

姜峰犹豫了一下,道:“训练还可,如果真是带兵出关的话,我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敌人后方有什么作为。”

辰南哈哈一笑道:“也是,地形如此复杂的话,行军打仗的过程中变数就会很大。这样吧,我给你三万军士,你帮我训练一下。”

姜峰爽朗的笑道:“好,我会把部队开到离火关附近去训练。”接着面露难色道:“只是姜嫣,你能帮我照顾好她吗?”

辰南拍着胸口道:“有我辰南在,定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姜峰连喝了两杯酒,叹了口气,又喝了杯酒没有再说话。

辰南忙道:“峰兄别再多喝了,吃些菜吧。”

姜峰笑了一下,不过辰南能感觉到这笑多少有些苦涩。暗想,姜峰对姜嫣的感情绝不是托孤,上级和下属的关系。但姜峰与姜嫣形影不离多少又有些嫉妒,这次姜峰决定去练兵,辰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非常开心。

辰南举起杯酒,走向窗外,望着姜嫣的房间,姜峰却是闷不作声,一杯又一杯的自顾自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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