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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荒木的长叹

关东军二三十挺重机枪一起发射,虽不至于伤人,但也一时压得众人抬不起头来。

“二宝,沈大哥,马大哥,咱们咋办?”志民向几个智囊问道。

“咱们还有两个掷弹筒和一些炮弹,先砸他们一下再说。”马福才说完,急忙安排几个东北军旧部,向关东军机枪子弹密集处发射炮弹。

一阵“轰轰轰”的爆炸身后,重机枪的扫射弱了下来,第一批关东军士兵这时也冲了上来。

“兄弟们,打。”志民从工事探出头,打出了一梭子子弹。一时间,枪弹声又像爆豆一样的响了起来。

第一批冲上来的关东军被打退了,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如此反复的进攻了五六次,关东军还是没能攻下堡垒。此时,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荒木正二眼见费了大半天的功夫也没攻上山,天又逐渐黑了,心中多少有些气馁。在长尾五郎和于化龙的建议下,全体人马下山休整,派辎重大队回县城运输迫击炮弹,等明天再进行强攻。

志民和孙二宝他们见关东军撤下了山,都松了一口气。

沈长庚吩咐几个聪明伶俐的“插千”兄弟,到山下观察关东军情况,其他兄弟饱餐战饭,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

志民他们已经估算出,荒木正二不会轻易撤兵,因此,制定出几个预备方案,希望能一举击溃日本关东军。

冬节的太阳很早就落山了,天也渐渐黑了起来。天地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几声寒鸦的叫声和一两声狼嚎传来,回荡在空旷寂寥的雪野和丛林,让人愈发感觉到寒冷。

“砰砰砰”一阵枪声打破了沉寂,正在吃饭的荒木正二他们被吓了一跳,急忙让警卫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会儿功夫,警卫跑回来报告说,有小股土匪潜入营地的外围,伺机杀死了两个岗哨,就逃之夭夭了。听到报告,荒木正二知道像昨夜一样的骚扰又开始了,他吩咐加派巡逻队和岗哨,发现小股土匪,还是用老办法应付,其他人一定要好好休息,不予理睬小股土匪的骚扰,以便有精力进行明天的围剿行动。

骚扰一直在持续着,最长不超过一个小时,总会有零星的枪声响起,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夜的宁静。过度的紧张和疲劳让日本关东军,保安团和警察们都疲惫不堪,现在正好听到荒木的命令,谁都顾不上外面有小股土匪的骚扰了,都在棉帐篷里沉沉睡去。

凌晨一点多钟,枪声又一次响起,先是零零星星的,后来就如暴雨一般的震耳欲聋起来。睡在帐篷里的人,最初还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感觉越睡越暖和,像有一堆篝火燃烧在他们的被窝。等听到到紧急集合的军号声响起的时候才发觉,他们真的是睡在了火里——棉帐篷着了。

大火借着风势,一团团的火苗跳跃着,从一顶帐篷跳到另一顶帐篷上。转眼间,近百顶帐篷都燃烧了起来,跑得快的人得以幸免,跑得慢的,还有酣睡的士兵,瞬间就被借势点燃的棉衣和棉被包裹了起来;一声声惨叫也开始不绝于耳。

原来是志民他们故技重施,先派小股兄弟进行骚扰,等日本关东军麻痹了,又采用老办法换下了一组巡逻队,借着巡逻的机会。顺着风势点燃了一顶顶帐篷。荒木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同一种伎俩被志民他们使用了两次。

有一些刚刚跑出帐篷的人,还没等清醒过来,就被一串串的子弹击中了。一时之间,哀号遍野。

荒木正二迅速集合了队伍,兵分三处对抗从三面包围过来的敌人。

“中佐阁下,咱们撤退吧。”长尾五郎凑近荒木正二的耳边喊道。

荒木正二斟酌再三,想到关东军不善于在丛林里夜战,又看到帐篷和辎重都被焚烧殆尽,即使是现在打退了土匪,明天也不能再组织进攻了。考虑到此,荒木正二无奈地下达了从原路撤退的命令。

于化龙奉命带领着保安团和警察断后,他发现也只有原路没有枪声,这不免让他心中起疑。本想劝荒木正二熬到天亮再说,又想到荒木正二和长尾五郎根本不把他的人当做一回事儿,打先锋的是他们,现在负责断后的也是他们,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便舍弃了奉劝的念头。

荒木正二率领着关东军残部仓惶而逃,当走到一个山坳的时候,枪声再一次响起来了......

这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山虽然不是很高,借着惨淡的星光可以看到,树木的间距很茂密,好像每一棵树后都躲藏着一个人,枪弹射击时的流火从两侧山岗一串串的打过来,像无数颗流星一般,划过黑色的幕布,让人心惊胆寒。

这时,于化龙也带领着部下赶到了这里。他们之所以撤得这么快,是因为包围他们的人马看似很多,其实只是三股小队虚张声势,目的就是让关东军进入真正的包围圈。

“突突突””“哒哒哒”“砰砰砰”机枪,长枪,匣子枪的子弹像暴风骤雨一般的袭来......

“冲出去,我们前面开路。”于化龙自动请缨,他知道即使是他不先说,当炮灰的事情也是要他们来做,还莫不如自己主动一些的好。

“哟西。”荒木正二用赞许的语气说道。

于化龙一马当先率领着手下人跑到队伍的前面喊道:“弟兄们,冲出去,冲不出去就都死在这里了。”

在他的带领下,保安团和满洲国警察的队伍拼命向前冲去。眼下,他们只顾逃命要紧,所以,被打死几十人之后,也不顾一切地向前突围着。

日本关东军的重火力在荒木正二的指挥下,也开始猛烈地向两侧山岗扫射着。

天渐渐放亮,一夜的激战过后,枪声逐渐稀薄了,等天大亮的时候,两侧山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

荒木正二命令清点伤亡人数,所辖各部死亡四百余人,伤千余人。荒木正二望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手下,不自觉地仰天长叹了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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