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吃饭的清明被忽然发出的声音惊吓的差点噎着。
他手里抓到包子跳开桌边,以为又发生了类似敌人来袭击的事情。
小玉忽然跌倒在地上,清明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他把手里的包子一口包在嘴里,双手使劲在身侧反复蹭了几下之后,再将小玉从地上抱起。
胸部有细微起伏,说明呼吸还在,身上也没有出现诸如血口之类的地方,那么,小玉究竟是怎么了?清明看着小玉那张依旧很白很白的脸,视线忽然停留在小玉脖子上,一条隐约红线从她的衣服领口处延伸出来。
红线?人的脖子处怎么会有一条隐约可见的红线呢?
把小玉横抱身前,在小跑着朝红夜书房去的路上,清明开始在脑海里搜寻记忆——小玉的脸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白?
第一次在红夜宅院前?不对。
最后一次深夜在红夜老宅的书房里?也不对。
在地牢里?不不,那个时候她的脸色还一如平常——从刺史府逃出来之后!
清明想起来了,一定是刺史府的人给小玉吃了什么东西,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当时在监狱里,那几个人想要绑走小玉前,手里好像就是拿着瓶罐的把?这应该就是小玉晕倒的原因了!
来到红夜书房门前,清明顾不上敲门,直接用脚抵开房门,跑进书房,「红夜大人,不知为何,小玉忽然在厨房里晕倒了。」
红夜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被清明这道焦急的声音打断沉思,她抬起头,发现清明横抱着小玉来到桌前。
清明脸上有些涨红,额头还有一层细密汗珠,而昏迷的小玉,则是毫无知觉的被人抱住,手脚也毫无生气的耷拉着。
「怎么晕的?她应该有按时每天早晚两次吃药。」红夜绕过书桌,仔细观察昏迷中的小玉,双眉紧皱的拿起小玉的手腕搭脉。
清明紧张的观察红夜的表情,又看向昏迷的小玉,视线最终停留在红夜诊脉的手上。
「从脉象看,她暂时没什么危险,但突然昏迷,我也毫无办法,我的医术只能应付平常的简单病症,要是张神医在这里,她应该就能诊断出小玉到底是何种病症了。」
红夜抽回手,略微沉思了一下。
「清明你先把小玉抱回她房间吧,这两天就辛苦你照料一下她吧。」
红夜转身又坐回书桌前,拿起之前放下的纸张,准备继续看。
清明的嘴开合一下,没有发声,呆愣的看着红夜坐回椅子上,继续在书桌前。
「您.....就这样就行了吗?」然而清明还是开口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似乎是听出了清明声音里的不满,红夜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不然呢?你难道会治病不成?我说了,小玉暂时看不出任何危险,只是晕了,等忙完眼前这件很重要的事,我们是会去找张神医的,她就在距离这不远的地方,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既然张神医离我们不远,那.....您能告诉我,去哪里找她?这两天正好我没有任务,可以去请张神医。」
清明看着红夜,诚恳的请求道。
「哈!」红夜笑出来,只是看起来很像是冷笑,她放下手里的纸,盯着清明说道。
「先不说我让不让你离开当州城,即使我告诉你张神医在哪,可你能把她请回来么?你可以知道,能被人称为神医的人,不是那种医馆里随喊随到的普通医生!」
「神医也是医生,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了红夜的说辞,清明第一次,对红夜露出嘲讽冷笑的神情,他如此辩驳道。
「被人称为神医,却不行医救人,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么?那这种人还要当什么医生呢?不如在家门口写上字条:我是神医,但我概不救人,请寻医另找?」
红夜楞了一下,收敛起所有情绪,以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和清明对视了一会。
之后,她不再和清明争辩,低头拿起手中的纸,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两天照顾好小玉,既然你如此关心小玉,那她这两天的工作就都由你负责吧,她的每日工作清单应该就放在她屋里......别忘了,每天早晚两次给她熬夜。」
「是,大人。」清明只是再一次的朝红夜躬身行礼毕,走出屋外,抱着小玉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内。
将小玉放在床上,并妥善安置好,清明在屋子里查找着红夜大人所说的工作清单。
其实清明是挺想去找那位张神医的,可是红夜大人只是提了名字,其余的情况他一概不知,没有具体地点,不知道人名字,这茫茫人海,根本找不到,更不用说,眼看那件大事临近,确实是不该轻举妄动,以免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
但是啊。
清明看着躺在床上的似乎是陷入沉睡中的小玉。
但是总有些不甘心啊。
小玉的房间东西并不多,但东西摆放的很有条理,呃,主人和仆人之间的性格这么看来,还挺搭的。
清明绕了半个屋子,就在一个书架的格子上,找到了被镇纸压的很平的一张纸。
纸挺旧了,大概是被小玉精心保管的缘故,纸上的字,倒是清晰可辨,好像刚写上去不久似的。
清明一条一条的开始读:「1.吃饭。小字备注:主人经常不记得吃饭,要按时提醒。2.整理文件小字备注:主人文件很多,她看完的,我帮她稍作整理,才更容易找。3.别放辣小字备注:主人爱吃清淡食物,我要向伙食房里大厨多学几样清淡菜色。4.按季节给主人买书.5.主人的衣服按冬夏两季更换.......」
显然,简单只有几个字的,是红夜大人写的,而小字备注的,就一定是小玉自己后来加上去的。
两种字迹。大字冷峻刚毅,而小字温婉中也一丝坚硬。
清明不太懂书法,可直观感受字迹和平日里两人的各种日常交流,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
好吧,这两天小玉你就好好休息吧,直到你醒来之前,就尽管放心的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