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壁咚（二）
王文杰弓身退后两步，猛地直起身左脚蹬地往上一蹿，右脚踏上树干的凸起，身形向上高高跃起一只手抓住了老槐树上的一根树杈。然后，手足并用攀援而上，如猿猴般敏捷，身形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之间。
王文杰躲在老槐树上，屏气凝神，细心观察奔近的两女。沈慕婷一双剪水双眸左右乱闪，白玉无暇的脸蛋因为奔跑透出淡淡的晕红。沈慕婷黛眉弯弯，紧致不乱，显然是少女无疑；甄美荔描了眉虽然不好判断，但是她站立时双膝合拢无缝，应该还是个雏。这些观察所得，都是得益于姥爷的传授。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中医大成之时，望一眼便有七八成的把握，如果再结合把脉便是九成九的把握了。
沈慕婷和甄美荔绕着大树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王文杰的人影。王文杰心随念转，玩心大发。
王文杰以少林拳倒卷珠帘式突然从树上空降沈慕婷面前，头下脚上，脚勾横枝，俗称倒挂金勾。二人眼对眼，脸贴脸，鼻息可闻，就差双唇互吻了。
“呀……吓死本公主了！打死你这个冒失鬼！”沈慕婷失声尖叫道，“美荔，一起来，把这个冒失鬼拖下来！”
“来啦……公主殿下！”
二人将王文杰从树上拽下来，一人固定一臂将他推搡在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
“王文杰同学你爬树上鬼鬼崇祟想干什么？耙耳朵变猴精啦？你以为是拍电影？吓人好玩嘛？好长时间木有修理你了，是不是皮痒痒了？”沈慕婷黛眉倒竖，鼓着腮帮子说。
“不许动，不许反抗，接受本公主的审判……”
“老实交待一一诗抄袭谁的？还会吹流氓哨了，跟谁学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去年还是个爱哭鼻子呆头呆脑木讷结巴耙耳朵的憨货，如今长出息了你，学会撩妹子啦！”为掩饰怦然如小鹿乱撞的心跳，沈慕婷伸手把王文杰梳得整齐的一头黑发揉乱。
“对，还有昨天你唱的歌剽窃哪位歌星的？香港的？台湾的？”甄美荔说着，有样学样，伸出手在文杰脸颊上又捏又摸，“小脸蛋倒挺水光嫩滑的……说……你使用的是什么品牌的护肤品？”
“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去年一个纯洁无暇与人无害的小男生就在这个小竹林这棵老槐树下遭遇两个女劫匪，被她们千般迫害、百般蹂躏，可知道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求解他的心灵阴影面积有多大？”
“沈慕婷说的就是你！你眼神不要闪躲……你是主谋，她是从犯……一年来那个小男生始终生活在阴影里，他脸红紧张讲话结巴不擅长与人交际，他失去勇气，失去自信，没有微笑，没有欢乐，没有朋友，更没有女朋友……这些都是拜二位所赐！”王文杰越说越激动忽然脱离二女的掌握，与沈慕婷位置互换，一手搂住她的小蛮腰，一手环住她的臻首，右腿插在她双腿之间将她牢牢固定在树干上。
少女的娇躯柔若无骨，娇 喘细细。王文杰用力将沈慕婷紧紧地搂在胸前，王文杰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脸，少女的紧致不乱好看弯弯的黛眉，和一双剪水双眸，就在他的眼前。纯白无暇的玉肤中透出一片晕红，红润的小嘴翕动之间芳香暗吐，挑逗王文杰的欲望恨不得狠狠地在她鲜花般娇嫩的小嘴上咬上一口。
“王文杰，你放开我……”
“文杰，求你了……”
“阿杰，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拔你的眼睫毛……那一定很疼吧？”
“还有呢？”
“还有……因为我那时小不懂事，对一切都好奇……”
“所以，你就脱我的裤子……”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犯错是要接受处罚的……”
“沈慕婷，让我来教你什么是壁咚？”
他将她固定在树干上，在一边甄美荔惊愕莫名难以置信的注视下，狠狠地吻了下去。
王文杰嘴唇贴上沈慕婷的红唇，动作是那么笨拙，以至对方坚
硬的牙齿硌到了他柔软的舌头，有些疼。好笑自己紧张了，45岁灵魂的大叔不是初哥，王文杰放开沈慕婷紧紧闭合的牙齿，舌头转向重新寻找目标。他张口将沈慕婷两片唇瓣紧紧包裹，把她如花娇唇当作精美瓷器细心舔 拭，一遍一遍，来往反复，不厌其烦。
“我喊老师了……美荔救我……”，沈慕婷惊慌失措拼命地想要推开他。王文杰个子比她高，力量比她大，已不复昔日阿蒙，自己傻傻地分不清送羊入虎口。她努力把脑袋左摇右摆，试图挣脱他唇枪舌剑的反复蹂躏和覆盖吞噬。无奈强有力的他紧紧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避无可避，背贴着树干让她退无可退。眼角情不自禁流出清泪，希望他良心发现放过她。
眼泪滑下面颊，流向唇角。
王文杰动作一顿，从口中吸吮的柠檬味道中品出了一丝淡淡的苦涩味道。少女的眼泪让她心生爱怜，望着长长睫毛后深藏的迷离而幽怨的目光，他的动作变得温柔了许多，舌头化作绕指柔为她小心舔干泪水。
温香软玉在怀，少女处子幽香萦绕缠绵，噬骨撩魂。王文杰的血液加速活跃起来，觉得自己非常年轻，还带点新鲜，带点好奇，带点冲动，带点憧憬，仿佛身心俱是重回到十五岁，生平第一次体验初恋的紧张和悸动。
沈慕婷感觉头脑混乱不在状态，她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状态，眼下的发展大出意外，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对于王文杰最近优秀的表现，她乐观其变，至少说明她看人的眼光是出色的。对于王文杰，她也不反感，干干净净，阳光帅气，就连他呼出的口气都是清新好闻的，她不拒绝他吻她。可是鲜花表白呢、烛光晚餐呢……好歹看几场电影吧……小说都是这样写的，略过这些直奔主题，她还没有准备好。突然，她感觉胸前的柔软被狠掐了一把，张嘴正欲呼痛，牙关顿时宣告失守，王文杰舌头长驱直入，捕捉到她的小香舌疯狂追逐缠绕起来。
随着激烈的热吻，她的身体慢慢变得虚脱无力，像个无骨的海棉宝宝一般贴在了他的身上。沈慕婷大脑一片空白，晕炫直冲天庭，挣扎的臻首停下来，除了长长的睫毛还在无意识地颤抖外，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看着眼前的少女顺从地闭上了眼，王文杰心生感慨，本只是想试探她一番，浅尝则止吓唬她一下，谁知道自己抵制诱惑的能力为零，谁知道她口中的美好让他迷恋不已，渐渐地，贪婪吸吮动作不停，竟然舍不得离开，疯狂的想要汲取更多。直到吸出她口中的绿箭口香糖，柠檬味的，他喜欢的味道。
甄美荔目睹这一切，身体僵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平时只能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亲吻境头，竟活灵活现呈现面前。看见同桌在王文杰怀中气喘吁吁，她的心怦怦跳，跳得又重又急。知道同桌喜欢王文杰，至少很欣赏他。自己拉开亲吻的两人会不会吃力不讨好？她观察婷婷从开始的挣扎，到最后已是闭上双眼两情缱绻，一脸很享受的样子。
“喂，你们亲到什么时候？王文杰，别老是欺负婷婷，她好心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朗诵节目……”同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甄美荔不免又担心起来，她拍拍王文杰的肩，“有人来啦……”
王文杰沈慕婷闻言连忙分开。
王文杰转头望去，竹林小道上走来一对男女，手牵手，小男生牵着小女生的2根手指头，面现羞红青涩。
“这么小就不学好，初一就早恋，记下班级告家长！”王文杰义正词严，大喊一声一一惊散一对小男女，两人转身落荒而逃。
“别吓坏人家小朋友……讨打……坏人！”沈慕婷的小粉拳落在王文杰的身上，像是给他捶背，毫无杀伤力。
王文杰任她捶闹，知道少女脸嫩，一时还抹不开。
“美荔，刚才说邀请我参加你们的朗诵节目……怎么说？”
“是朗诵《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由婷婷我还有班长郑文秀和郭佳怡四个人组队……婷婷打算也邀请你参加……”
"你欺负我……木有通过本公主的考验……可恶的家伙夺走我的初吻，必须惩罚你！”
“那也是我的初吻，好不好
……舌头尖刮疼了，你看一一”
“活该……男生和女生能一样吗？必须罚你，罚你在我们排练时端茶倒水递毛巾……还有，我想想……”
“你们朗诵时有配乐吗？”
“没有吧？一一还木有考虑这么周全！”
“那就罚我为朗诵找一支合适的配乐吧……我有一首钢琴曲非常适合，简直绝配！”
“行……你的那本青春爱情诗历本公主没收了，算作惩罚，不还你了”
“别说罚不罚的，算我赠送你的……”
“那好，赠送的不算……惩罚待定，等我想好……”
“好鸡贼……”
“王文杰，你处罚了婷婷这个主谋，我这个从犯……”甄美荔扯扯王文杰的衣襟，鼓起勇气指指自己的唇角。红艳艳的唇角嘟起，湿湿的。
“纳尼？你也想我吻你？”
沈慕婷表情古怪似笑非笑看向同桌，一只手却悄悄放在王文杰腰间软ROU上，静等他的下文。
“甄美荔，你昨天是唇膏，今天是口红，你在想爪子嘛？要美丽不要健康了？亲你等于亲煤焦油，亲汞镉等重金属。在口红鲜艳迷人的色泽背后，存在着大量的可能会转化为突变原导致癌症的化学物质……”
“真有那么可怕？”
“可怕远超过你的想像……你将来会因为皮肤过敏长逗逗，即便后来逗逗治好了，也会留下坑坑洼洼，肌肤失去自我复原的功能；嘴唇溃疡脱皮，且反复发作，嘴有恶臭，口香糖也掩饰不了的那种……这些仅仅是开胃菜，还有更严重的……”
“好啦……别说了，说得我头皮发麻！”
“美荔你记住，身体健康才是美丽的根本。你的皮肤缺少红润失去光泽，究其原因是因为你的肠胃不好，偏食，爱吃油炸食品……”
“文杰你说得太对了，你可有办法吗？”
“除了克制饮食陋习之外，我这有调理肠胃的药方，调理好肠胃让美丽由内而外，皮肤自然而然散发出白中透红的迷人光泽。这药方是我母亲的，她是中医院的医生，你们知道吧？”
“知道……阿杰说得靠谱。美荔，中饭前把口红擦干净了，你老是舔嘴唇不知道又吃了多少致癌物质。”沈慕婷把暗藏杀机的手指从王文杰的腰间挪开，改为轻拢慢挑给说话靠谱的王文杰梳理起被她揉乱的头发。
“美荔把手机号给我，我把药方短信传你。”
“我没有手机，你发给婷婷吧……”
“好的……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你先走……”
出了小竹林，沈慕婷和甄美荔远远地坠在王文杰的后面。
“婷婷，亲吻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我一时也说不好……”
“是不是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我看见你双眼紧闭一脸迷醉的样子……”
“谁迷醉了？当时我都流泪了一一我那是痛苦，我那是伤心……伤心我的初吻！”
“啧啧啧！文杰当时为你舔干眼泪，我都心动啦！”
“还有脸说一一见他欺负我，为什么不马上阻止他？你是不是我好朋友？”
“你不是非凡的公主希瑞吗？斩妖除魔，法术强大……别只会对我一个人张牙舞爪！”
“我就是无敌美少女希瑞公主，发动魔法需要时间的一一我站立的姿式也不对一一我叫阿多拉，霍曼的亲妹妹，我是水晶城堡的保护者。这是顺风马，我的坐骑。有一天，我获得了奇迹般的力量，当我抽出宝剑说道：赐于我力量吧……SHE-RA，SHE-RA，SHE-RA，SHE-RA，SHE-RA，我是希……瑞……”
“顺风马追上去，美荔你别跑！”
当三人鱼贯穿过操场，有三只山雀拖着长长的羽毛婉转啁啾飞过竹林，落在老槐树高大的树冠上。头顶阳光炽烈，天空背景深蓝，正是成都难得的晴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