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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上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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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上的叶子

——灵遁者

一个人,很难做到像我这样,一动不动,一直躺着,更要命的是你不知道还要躺多久。读了这些年的书,走了这些年的路,我知道自己不该抱怨。是的,我不抱怨,对每一个人微笑,将幸福的闪电传递……

大概是很多年前吧,那时我刚开始躺下。不要问为什么,你可以理解为是天灾人祸,著如地震、枪击之类的事,那时我总是闭上眼睛,把自己想象成一只蜗牛或飞蛾,落在一个质点上,这里是世界的中心,然后我开始了旅程,向上走----再向下走----再向左走----不知疲倦一直走着,有时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走啥吗?

沿途很寂静,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声音……要说有遗憾的话,那是我一直闭着眼睛,看不到别人,可当我睁开眼睛时,我脑中的世界被包在了我看到的世界里,有墙,有距离,似乎小了点,不过我看到了人。

最近不知怎么了,我一闭上眼睛,就眼花,我最后认为是月亮捣的鬼,因为这几天月亮特别圆,特别亮,特别有力,他一直刺激着我,我感觉他甚至要冲破窗户闯进来。

我听说月亮的运动周期还可以影响女子的月经周期,可惜我不是女人,不然可以体会一下这种力量,真是不可思议啊。

任何一个人,你只要一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内视能力去探寻你的脑海,你看到的,你听到的,足以使你惊讶,你会相信那不是上帝的杰作,而是你自己的杰作。

它包含着奇迹,就像在没有月亮的晚上你也可以将它重现……想想吧,我如果不这么耐心的躺着,能感到这些吗?处于眼花,我就一直睁着眼,这样就看到了钟,而且得一直看着它,它就在我前面。

当家人们都出去后,我听着它,起初觉得它很烦,慢慢的我接受了它,反正我也睡不着,再说成天睡对身体也不好。不知是哪一天,我忽然觉得它是个可爱的家伙。

以前它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我是怎么也听不到的,可是现在“嗒嗒”声是如此洪亮,像浑厚的钟声传的极远。我想到一个成语“水滴石穿,”这是时间的作用力,可惜它没有水那么清晰,甚至有点不可捉摸。

不过反过来也是,我们对于我们常见水又了解多少呢?它一直走着,比我有耐心极了。我想它在宇宙中转了多少圈?有生命吗?它怎么跑到我这来啦?古语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说:如果让我摸摸时间这玩意儿,让我知道它是软的还是硬的?红的还是黑的?我现在就可以死了。

可当我又想了好多天以后,突然告诉自己,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死了。因为你每天都摸着它,只是它不像女人那么有质感,让你兴奋,相反有点沮丧。可是在盯着它想上许久,又突然告诉自己,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只有傻子才会乱想。

可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终究还是觉得有趣,终究还是糊涂……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它已经融进了我的生活,我的心,成了我的又一个母亲。

我的心的节奏慢慢跟了它的,它的歌声愉悦我,伴我入睡……

有一天,我刚醒来,听到“沙沙沙”的声音,很轻快,我隐隐约约看到钟面上有什么在跳动,仔细看后,才发现是一群圆点,我这才意识到是正对着窗户的槐树,它不知什么时候长叶了,而且好像很茂盛的样子,很伟岸的样子。

外面风正大,叶声也多变,正和着钟声,宛如天籁之音,而此刻独我一人享受。

我不能闭上眼睛了,那时声音仿佛全是从宇宙中心传来,一丝丝、一缕缕、一波波的不断传来,一切都是热闹而有序的。我睁开眼看槐叶跳舞,左一下,右一下,然后转个身,美极了。

它们形态各异,表情丰富,还撒着娇,仿佛都要嫁给我啦。可惜夜来了,叶子消失在钟上,我又出不去,这让我着实生气了一回。可我又想了一宿才笑道: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有时几种声音就足以满足,当作一生的追求;可有时,又要求太多,甚至无止境。可这一切又都是正常的、合理的、关键是谁能根据自己把握自己。

这样一想果然又很快开朗了,天亮了,叶子又跑到钟面上了,只是今天没风,我全当它们在谈情说爱。时钟上的树叶,每天都有新变化。到了秋天风更大了,它们也激情的舞动开来,之后一天天衰落下来,钟上的叶越来越少了,那是一段揪心的日子,落下的仿佛不是叶子,是我,是我母亲……终于都落了,我唱了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之后风更猛烈了,雪就来了。

我又开始听雪,不过没有当初听叶那么有劲了……

不知有过了多久,钟上的叶子又都回来了。它们跟我打招呼,似乎都知道我。可是今年我的身体又不好了,很难支起精神观演了。我想我还得坚持,我落了,它们有客人吗?可是或许我明天就要死了。

但现在活着,就去发现生活的美,体验生活的美.

008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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