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玉石俱焚6
老四躲在天狼寨的厨房左翻右翻气的差点没把眼前的锅碗瓢盆全砸了。挺大的一个天狼寨没想到这土匪窝竟然一点余粮都没有，就连后山的一个养鸡场都去转了个遍却发现只剩地上的鸡毛，估计是之前天狼寨摆了两场宴席把家底都掏光了。
老四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一个烤红薯，就着碗里的水就吃了起来。临走前还把藏在身上的一包药粉全都倒入厨房炒菜用的盐罐。还不忘用挖鼻孔的手指在里面搅和几下。
“会不会不够?”
老四看着盐的颜色，又拿出一包再加了上去，冷风吹了过来他打了个喷嚏，用手抹掉之后还用抹鼻涕的手再搅几下。
‘吱呀’一声，厨房的门被人打开老四听到动静便吓得躲了起来。只见一个美妇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生火切东西烧水。看动静貌似是在熬汤。
“咳咳咳……”厨房里的烟越来越大，让老四止不住的一阵咳嗽。
“谁?”美妇惊得拿起菜刀看着厨房里面。
还没走几步一阵微风来自身后，一脸猥琐的老四拿着刀慢慢的伸向美妇的脖子。吓的后者立马把菜刀扔地上。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有趣，我还没问你你倒是问起我来了，说你是什么人，是在这天狼寨里干什么的。”老四摸了下她耳朵上的耳环感觉好像很值钱。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一喊你就没命。”美妇一脸慌张有点不知所措。
“幼呵，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四爷我会真的下黑手。快点说，你究竟是谁在这山寨里面担当什么角色？丫鬟?婢女?还有这里附近究竟有多少人在警戒他们几时吃饭，还有你们的财宝藏在哪里这些我全部要都知道，说!”老四挖了挖鼻孔说到。
四爷?美妇愣了下，突然一个转身反手一个大嘴巴子就往老四脸上甩过去。
“你干嘛呀？不愿意说就算了你还打人，除了那姓孙的老夫人都没这么打过我。”老四唔这里脸有点接受不了被打的现实一脸委屈到。
“咱们多少年没见面，铁子你敢跟我动手反了你了。”美妇叉腰指着他鼻子就骂到。
老四一脸懵，不知眼前的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连白虎帮的人平时的按排名称呼很少直呼其名，甚至有些相交多年的弟兄都不知道各自真名。
“你究竟是谁?”
“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白虎帮的那个老夫人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小子只有两三岁。浑身拉里邋遢的，跟个小乞丐一样。还是我好心拿了好几个馒头给你吃，你小子差点没跪地叫我娘了。这些你都忘了吧!?”美妇脸上写满得意。
老四则更懵了，挠挠后脑勺貌似大脑在飞速回忆以前的事情，想了好久仍不知眼前的是何人。大脑跟死机了一样愣在原地。
“我不认识你直说了吧，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名字。”
“哼，白虎帮净是养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是你柳姨，你个没良心小王八蛋，才几年不见就把我忘了？”美妇继续刚才熬的汤。
老四使劲想了想才想出一些歪着脑袋问到:
“柳姨?你是柳芬兰……老夫人同村不同宗的那个……”
“孺子可教……”美妇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就开始叙旧，老四这才知道眼前的这女人就是天狼寨的大当家的夫人。
“大晚上的你来熬什么汤晚饭没吃饱吗？”老四不解的问到。
“我是按照军师说的做，他这样安排我就这样做，他让我以给翠山补身体为由让我在这熬汤的。”夫人一边继续生火一边说到。
老四听见是我安排的便瞪大眼睛说到:
“我来这天狼寨的灶房里下药也是军师的安排的，他给了我，二哥三哥每个人一张纸上面都有我们要做到的事，就连黑水寨的几人军师也安排了其他事情。”
“这妹婿可真敢玩啊，看来他是要玩一场大的。”两人你眼望我眼。
夫人深思了会儿多久便出去了，回来时还给了老四一套天狼寨喽啰相似的衣服。
“你穿上吧，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老四换好衣服后就开始帮忙生火，汤没多久便熬好了被夫人拿来的盅盛在里面。老四贪吃的尝了口，从怀里掏出一小纸包刚要打开加进去被夫人拦住。
“你干嘛，不用你这个我也有。”
夫人从袖子里拿出小小的一包不知是什么东西，往汤里加了进去。
两人做好汤由老四拿着跟在夫人后面缓慢的向郭和尚所在的寝室走去。老四来到这被修的好像是个小寺庙的地方压力紧张感接踵而来。
夫人倒是很澹定，毕竟深入敌营十来年了，心里早就开启随遇而安模式又或者在她眼里这就是自己的地盘。她接老四手里的汤，盛了出来倒在碗里让老四拿着。
来到里屋边看见盘坐在两人高的佛像前正喃喃自语闭目养神的郭和尚身后。老四则在门口等候。
“我不是说了吗，如若无事你别上来。别进我这清修之地更别打扰我修行。”郭和尚头也没回的反复摆弄手里的佛珠说到。
夫人恭敬的半躬着身子说到:
“当家的，我奴家前些日子与昨日见你喝了那么多酒，便想着熬些高汤给您补补身子。”
“不必了，我早已半脚踏入空门，这些穿肠之物早已舍弃不在意了，一碗粥水足以果腹这汤你还是那些去给其他弟兄或者自己喝了吧!”
背对着他的夫人翻了个白眼小嘴不停动像是在说:那你特么还喝那么多酒!想了想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到:
“当家的，奴家见当家的近日脸上甚是差了许多，吃饭的时候也不见当家的下来灶房奴家甚是担心的紧。所以不得不打扰一下当家的。现在汤已熬好，不管如何也请当家的的接受奴家一片心意。”
郭和尚叹口气停下忙碌的双手，转过身来说到:
“其实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曾经压在身上的重任乃至仇恨都被一一解决。如今就剩你我之事。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被众人所谓的诚意你硬是兄弟们绑上山，说到底也是被硬撮合在一起。如今只要夫人愿意我可以不顾众人反对找个时候悄悄送夫人下山的。”
夫人闻言目瞪口呆的愣了。她貌似完全没想到郭和尚此时此刻会说出她梦寐以求的这句话。她开始紧张，犹豫，矛盾般反复的揉搓手中的手帕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吗？如果不愿那就算了。还是给你点时间，你自己想好了在告诉我。”说着郭和尚便要出去。
走到门口，老四下意识的低着头怕被认出来。夫人上前一把拦住了他说到:
“奴家不愿意，奴家对当家的心可昭日月。我只想问当家的一句，之所以奴家上山这么久当家之所以不与之亲近就是因为嫌弃奴家或者看不上奴家这等进过窑子的污垢之人?是吗？”夫人扔不死心的最后问一句。
郭和尚想了想，闭上眼睛说了句:是!
“既然当家的不愿与奴家做过多纠缠，那好，那便随了当家的心愿。上山以来奴家无一次机会能好好表达自己对当家的心意，这正好有一锅刚熬好的肉汤，我知当家不喜肉食但不忍见当家的身体日渐消瘦，得补补这汤就当作是奴家为当家的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能表达的心意了。”夫人用不可推迟的语气说到。
郭和尚看了她一眼，知道是躲不过去了，犹豫了会儿接过老四手里的那晚汤就一口闷了。
夫人见状却是笑了，一边扬起嘴角一边双眼的眼角确不断的挤出的泪水，谁都不知道她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等郭和尚喝完才听她说的:
“郭秃子，我柳芬兰自问不是什么清白之人，可你有多干净呢？念几句佛语就当作自己是遁入空门，这不就自欺欺人吗？嫁你这些年，我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奈何你始终不拿正眼瞧我一眼这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
没多久郭和尚唔着胸口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神十分的陌生。走了两步甚至站都站不稳，郭和尚感觉鼻子有热流涌出鞭摸了摸鼻子，这一摸把自己吓一跳，手上尽是鲜艳的红色而且还越抹越多!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看着柳芬兰说到:
“以前我就说过无数次，你上山也并非我所愿，十几来年我何曾有过一次越轨之举?而且刚刚我已应承让你下山，你因何还要对我下毒，难不成下山并不是你想要的，还是你一开始就想要我的命吗？”
夫人看见眼前自己这便宜和尚丈夫几滴眼泪从眼角流出。是啊十来年的感情！就是养只宠物养只猪、狗都有很深的感情，更何况是人。
郭和尚整个人跪在地上貌似向站起来去那自己的大环刀可怎么也站不起来，用最后的力气指着她说到:
“如……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恭喜你了!”
说着整个人倒地不起一命呜呼。堂堂天狼寨大当家就这么被一碗肉汤干掉了。
老四有点畏惧的伸手指去搓搓郭和尚的背部，来个二十几下才确定人肯定已经死了，当天对着夫人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她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