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盘赌桌边上传来一阵惊呼——
“把咒文还给我……！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先前那名来寻求收购的男子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显然，他将自己唯一的赌资也输了进去。
站在他对面的铅桶怪没有做声，荷官则招呼保镖架走了男子，将羊皮纸递给了铅桶怪。
“她又赢了……”阿须蕾忿忿地说，“接下来会变成一场恶战。”
“这话怎么说？”付绪安问道。
“场上押注羊皮纸的人正逐渐减少至一半，也就是说，大部分留在场内的人都是觊觎羊皮纸的——他们偏向于用奇林下注，即便用羊皮纸，每一注数量也不会多。接下来的羊皮纸恐怕要一张一张去赢了。”
“就是说，不会出现像你开局那样一次收五、六张的情况了？”
“五、六张就不要想了，接下来很可能会面临多人抢一张的局面。”她扫视了一眼周边的赌桌项目，“特别是那个‘多数统治’。”
“‘多数统治’？”
“就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意思。这个赌局玩家三人起板，将自己的赌资放入红、黑任意一个暗盒中，然后由荷官揭晓——如果是选择红色暗盒的人为多数，那么黑色暗盒中的赌资由红色玩家均分。”
“就是说，少数人的资产上缴给多数人？可如果是二对一的情况，而输家的赌资是一张羊皮纸，赢家岂不是又要像先前那样决定谁要羊皮纸谁要奇林？而且二对一的话尚可，如果出现了三对一、七对二之类的局面，不是更加难以分赃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阿须蕾眉头紧锁，“现在场上的玩家是‘有钱人’居多，他们的目的都是想要咒文，所以我才会把这个赌桌留到后期。”
“后期？我们已经进入后期了吗？”
“那是当然，你想想看，有四十张羊皮纸是主办方的资产，其实在二楼流动的只有六十张而已，其中我们和铅桶怪加起来可能就接近五十张，其他的十几张都散落在个人手里。”
“被你一说还真是……”
“所以我才很反感‘多数统治’啊……好在这个游戏可能有空子可以钻。”
“哎？可以钻空子吗？”
阿须蕾刚要说明，就被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打断了——
“那个，哥哥姐姐，我们要不要组队去玩‘多数统治’？”他怯生生地问，见阿须蕾还在犹豫，他忙补充道，“你们是冲着咒文来的吧？如果赢了，我只要钱就可以！”
“好啊。”阿须蕾欣然应允，她回头对付绪安小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钻空子’，私下和其他玩家商量好选项，组成战队，击溃散户玩家。”
付绪安恍然大悟，他清点了一下赌桌边的人数，便追加了一句，“不过这一局我们不参加。”
“这一局有人押羊皮纸哎！”阿须蕾求胜心切。
“你看场上人数，三人，加上我们，六人。如果出现三对三、或六对零的情况，依照先前押庄闲的规则，很有可能赌注会被主办方全数没收。所以保险起见，至少要在玩家是偶数时我们才加入，总玩家越多越好，可以提高离散性。”
阿须蕾叹为观止地惊呼：“付哥哥超厉害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玩家纷纷侧目，连铅桶怪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害羞地吐了吐舌头，说道：“从保镖头目宣布规则的时候我便意识到一个问题，整场游戏主办方的盈利点逐渐体现了——被豪取抢夺的咒文归主办方所有、押庄闲及多数统治一旦产生平局赌资也归主办方——俱乐部活动看似是为了提高会员之间咒文与金钱的流动，其实双方都被主办方扒了层皮。”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的对手不仅仅是其他玩家，还有主办方？”
“不，可能主办方才是最大的对手。”阿须蕾义正辞严地说，“先前我们曾看见铅桶怪与保镖说了几句话，对方便不再为难她了——那时我就在想，铅桶怪会不会是主办方派来的呢？还有那个身份特殊的‘高贵人士’会不会就是她？”
“你是说，主办方名义上举办了一场公正的游戏，实则派了赌博好手来帮他们收回筹码？”
“就是这个意思，打从一开始我也没有相信这种吃人血剥人皮的公司会搞什么‘慈善活动’。”
“那个……”少年拽了拽他们的一角，“你们考虑好了吗？”
他们这才想起来似乎已经让对方等了很久，付绪安清点了一下场上人数——
“六个，加我们九个，加入吧。”
三人约定选择红色暗箱。荷官开箱统计筹码——红六黑三。
有待分赃的是一千奇林和两张羊皮纸。好在除了阿须蕾两人，其他四人都表示要奇林。其中有两人当即拿着奇林离开，另一人阿须蕾也向他支付了五百奇林。
“还有你小弟弟，我也要给你五百奇林。”她说着便从钱袋里摸索。
“等一下，我可不要这五百。”
“哎？刚才不是说你要的是钱吗？”
“我的确是要钱，不过……”少年一改先前唯唯诺诺地模样，开始坐地起价，“至少要一千五才行！”
“一千五？”她有些恼了，“六个人分等值三千的赌资，每人应该是五百吧！”
“话是没有错，可是人员都是我组织的，总该收点辛苦费吧！”少年驾轻就熟地说，“而且姐姐非常想要咒文吧？如果你不愿意出钱，我拿羊皮纸也可以，反正瞎子都看得出现在是羊皮纸比较吃香。”
“等一下！”她转头问荷官，“赌资不应该均分吗？”
荷官没有作答，倒是付绪安提醒道：“先前押庄闲时我曾问荷官‘两人赢得一张咒文’该怎么办，当时她的回答是‘允许想要咒文的玩家支付另一位玩家奇林’，但并没有说明是五百奇林，我想规则应该是一样的。”
阿须蕾没有料到自己千算万算，最后被一个小孩摆了一道。少年乘胜追击——
“一千五百奇林对姐姐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如果咒文流转到别的玩家手上，姐姐要拿到就很困难了哟！”
付绪安与阿须蕾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得不支付对方一千五百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