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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也让你尝尝爱情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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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意艰难的挣开眼睛。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在小残界对决上那尊古老的山神,让他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凡人之躯和古老神祇间的巨大差距,几乎不可能弥补。

“先祖们究竟强大到了何等地步,才将纵横天上地下的神祇斩杀殆尽?”

周玄意呢喃自语。

关外司天的病房格外的简洁。

一张病床。

四面墙壁洁白到病态。

床旁的医学仪器精准显示着周玄意如今身体状况。

几株珍稀的天材地宝备于一旁,随时准备启用。

他活动了下身子。

体内功法自主吸收灵气炼化成真气。

病房的隔壁就是堆砌灵石的房间。

使得修行者即便是昏死过去,亦能靠吸收精纯灵气慢慢修养身体。

他想了一下现今关外的局势,猛地怒目而睁。

他埋怨自己为何现在这个时候,仍然安心的躺在医院?

周玄意拔下手背上的针头。

吊瓶里干净无杂质的液体,以天材地宝配制的。

配方绝密。

司天内部只供给像周玄意这样的大人物,饶是一地的司天司长都没有资格使用。

他坐了起来,双腿耷拉下病床。

身体的疼痛加上内心的焦虑,瞬间使得他头晕目眩。

视线竟然漆黑一片,过了良久,才终于看清。

周玄意幽幽叹了口气。

谁会想到。

于关外名声显赫的他,有一日,虚弱到这般境地?

困难的抬手按了下紧急铃声。

三分钟。

便有两位周玄意的心腹推门而进。

“镇守!镇守快躺下,您身上的伤委实太重了。”

“放心吧镇守,我们已经通知到先生,而先生到了残界。”

“根据适才的报告,先生进了残界,并大战了一场。”

“那尊古老的山神,被先生斩杀了。”

“是啊,镇守,您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周玄意脑袋略微浑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足足五分钟后,周玄意方才吃惊的问了句:“你说什么?先生将古老的山神斩杀啦?”

“是,千真万确,负责驻守残界外的人员亲自进去查看,确实看见山神近乎散落整个残界的神躯。”

“倒是可惜了残界内的天材地宝。”

“被破碎不堪的神躯不知毁坏掉了多少!”

周玄意脑袋轰鸣,脑海中宛若天雷滚滚。

那般强大到不可力敌的古老山神,当真让先生亲手斩杀啦?

“先生呢?”

他轻声询问。

“先生在残界内大战了一场,然后信步离开了,并说了句解决完眼下棘手的事,就回来彻底了结残界。”

“只是先生出来时衣衫不整,气息忽强忽弱,似乎大阵的很是艰难。”

“是啦,先生还让我们转告您,您做的不错。”

放眼大局。

周玄意在关外做的的确不错。

若非周玄意不是无能之辈,恐怕关外等不及陈禅赶来,就已经战火熊熊燃烧了。

要知道群山的大妖们,皆不是易于之辈。

度过末法时代,靠着崭新的灵气恢复原来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新的灵气带给他们新的力量,一众大妖都感觉到现在这个年代比往时,他们更加的强大了。

也就是关外有个周玄意。

不然,有了力量的群山大妖们,怎会安分守己的继续窝在洞府中不下山活动活动筋骨吗?

难道是人族的血肉对它们没了吸引力?

怎么可能!!

周玄意重复念叨着:“先生夸我做的不错……”

“先生夸我做的不错。”

“先生真的在夸我做的不错。”

继而冷笑。

“我是周玄意,我为了关外的太平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不是希冀先生能夸我一两句的。”

他双脚站在冰凉的地面。

扭头看向窗外。

“夏季了,天气要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了。”

“群山的大妖们或许周身燥热,蠢蠢欲动。”

“我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得站在台前明明白白告诉一众魑魅魍魉,有我周玄意活着一天,尔等异族必须待在群山给我趴着。”

话虽如此。

赶来的两位心腹却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周玄意的伤势哪会有这般简单?

在山海小残界的一场场大战,让周玄意身上伤上加伤,新伤覆盖旧伤。

即便有充足的疗伤类天材地宝修养,伤到了身体就是伤到了身体,不可能服用天材地宝,就完完全全的恢复原状,好似没有受伤一样。

并且,眼下的周玄意远远到不了出院的程度。

医生说了。

周玄意继续不顾一切的大战,纵然世上真的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天材地宝,周玄意的身体也要支撑不下去。

人的身体极为复杂,人人都像是一座独立的世界,重伤之下,世界颠覆,即便是靠外力将世界重新调整好了,世界内部存在的诸多精华灵粹,也在不断的逸散。

“镇守!镇守!越到危急关头,越需要冷静啊。”

“是啊镇守,您现在最缺的就是安静修养,万万不可再进行大战了。”

“近日来,您养伤的这段时间,先生接连出手,先是震慑了求道门,后进了小残界斩杀那尊肆意妄为的古老山神,先生一个人几乎摆平了一切,您现在足够有了养伤的时机,等到伤势真个好的七七八八了,那时再和先生并肩大战,也让先生高看您一眼!”

“您现在强撑着伤体出战,即便是胜了,那也是惨胜,一旦战败……恐有性命之虞呀!”

两位周玄意的心腹苦口婆心的劝解。

周玄意不是不懂的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忙碌惯了。

又因陈禅出手真个让宵小胆战心惊,他总想着不能让陈禅小觑了关外司天。

换而言之。

周玄意要为关外司天赢的尊重,而不是陈禅轻飘飘的一句夸赞。

那句夸赞,兴许是陈禅的一时兴起,或许陈禅真的想夸一夸周玄意,本就极为自傲的周玄意,却因此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无比的想证明给陈禅看,他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夸赞,而是让陈禅把他当成自己志同道合的战友。

世上不是只有陈禅念想着平常的普通人。

周玄意在关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亦是念想着芸芸众生。

“和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他重新安下了心。

周玄意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让言语说动的人,但他看着两位心腹担忧又着急的模样,便不再坚持一己之见。

毕竟,他也是懂得的,自己万一真个遭遇不测,关外司天顷刻就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反倒凭白便宜群山大妖和求道门。

倒霉的仍然是关外百姓。

司天的作用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换一个视角,正因有司天的存在,关外百姓才会面对不断现世的封印之地,才能平常心看待。

而周玄意又是关外司天的中流砥柱。

他出了事,关外司天不知该如何处置种种大事,遭罪的肯定是关外百姓。

周玄意坐在靠着窗户的床榻上,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小树林。

窗户半开。

他看见泥土里盛开着的野花,大概是野花吸收了灵石散发的灵气,五颜六色,甚至轻微折射着光线,有种霓虹灯的感觉。

两位心腹详尽的将关外司天掌握有关陈禅的消息,一一告知周玄意。

周玄意只是静静的听着,任由心腹讲来,他再没说上一句话。

“镇守,多亏了先生,否则大家都担惊受怕。”

一位心腹感慨道。

周玄意眉头轻蹙,问道:“怕什么?怕小残界那尊古老的山神跑出来?我看大可不必害怕,那是在残界内才会允许出现如此一尊古老山神,真敢跑进人间,天地大道岂能允许他?”

“不怕镇守生气。”

“嗯,你说就是了。”

“终究是这尊古老山神未曾来到人间,假设先生没有在残界内将其诛杀,大家都不知道山神究竟有何等神妙的瞒天过海大术。”

周玄意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其实和那尊山神接触后,我心里就有谱了。”

“啊?”

“山神的力量不属于这个时代,不怕你们知晓,司天高层流传着灵气复苏后,大道再也不是以前的大道,而是新生的大道。”

他顺着半开着窗户指着茫茫无际的高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刍狗虽然为蝼蚁一样的存在,但新生的天道想要肆意揉捏,恐怕会磕坏了一口好牙。”

两位心腹沉默不语,听着周玄意的言语。

其实两人的心底都明白,之所以镇守将话题引申到新生天道的身上,依旧是陈禅带给镇守的压力委实太大了。

之前整个关外,周玄意就是司天的人心所在,只要周玄意往那里一站,大家瞬间安心,因为都知道,有周玄意,再大的风浪都无关痛痒,一定处置好的。

如今不同。

先生到来关外,周玄意败于残界,甚至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堂堂关外镇守连那尊古老山神的一招都没有接住。

可先生却将山神给挫骨扬灰了。

先生和镇守间的差距,高低立判。

这就非常尴尬了。

司天人员的渐渐开始疑惑。

到底是周玄意是关外的中流砥柱,还是先生才算?

周玄意说完,自知他在自欺欺人。

莞尔一笑。

“你们知道先生现在的踪迹吗?”

“知道,先生并没有想隐藏自己的行踪。”

“先生而今到哪啦?”

两位心腹互视了一眼,缓缓说道:“先生离开小残界后,一路向南,根据偶然拍摄到的画面显示,先生的脸色格外严肃、沉重,仿佛此行是要参加一场生死难料的死战。”

周玄意左右环视。

“我的衣服呢?”

“镇守!您不能再耍小脾气了!!!

您现在最紧要的任务,便是好好养伤。

我们虽然崇拜敬重先生,明白您才是关外司天的灵魂人物。

先生不过是强援罢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请求道。

周玄意顿时失笑:“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啦?三岁稚童吗?我当然明白我的伤势确实需要静养,补足损失的精气。但,此行我并非去一线拼命,且是想见见先生,和他说说话。”

“啊?为什么?”两人不解。

周玄意的脾气似乎变好了,慢慢

解释:“那位关外的老王爷,为我而死,他死之前心里担心先生对他的印象,趁着我无事,不如拦下先生主动为老王爷解释解释,也好让他走的安心,不会惊慌失措。”

“我们陪镇守去。”

“嗯,好。”

一人陪伴周玄意,另一人去拿熨帖好的衣物。

周玄意接过自己的衣服,慢吞吞的穿起来。

口中说道。

“我不会自己跑的,你们不必像看管犯人似的,看着我。”

“先生飞行的速度极快,趁着我换衣服的时间,你们不如将飞机唤来,我们乘坐飞机去追先生。”

“遵命。”

关外司天的飞机,和神州大地其他地方的飞机十分不一样。

此般飞机的动力进行里里外外的改装,使用的材料全都可以炼制法器。

动力则是灵石。

飞行速度极快,比强大的修行者御风、御剑等等的速度还要快上不止一筹。

不过如这样的飞机,整个神州唯有关外司天有。

一人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打电话呼叫飞机到医院上空接周玄意。

穿戴整齐。

周玄意带着两人上到医院的楼顶。

万里无云。

新的一天格外晴朗。

不多时,涂着灰色专用颜料的小型座机悬停在医院上空百米外。

周玄意御风直上,进了打开的舱门。

呼出一口气。

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伤势确实不容乐观,稍稍牵扯,就感到精气神无比的萎靡。

凭借如此状态,进行大战,难怪两位心腹担心,他真的会战死。

“我的脸色很苍白吗?”

周玄意问。

“是。”

“唉,没办法了,本想用良好的状态见先生,实在不愿拖着伤躯前往。”

机舱内还有两位女子坐在后面。

周玄意知晓她们是谁,却并未和她们说话。

两位女子身份特殊,虽是关外司天的成员,周玄意都指挥不动她们。

他不想和她们搭话。

她们巧笑嫣兮的走上前。

一人对周玄意的心腹指了指旁边的空座。

无奈。

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

两个心腹只好给她们让出了周玄意对面的座椅。

她们坐了下来。

细细看去。

两位女子长相着实称不上好看,算中人之姿。

可盯着她们瞧的话,越看越有味道。

如同沉浸于岁月的美酒,唯独上了年月,才醇厚醉人神魂。

“镇守大人,您真是目空一切,看见我们两姐妹都不主动打声招呼的。”

“哎,姐姐不要如此讥讽镇守大人,现今关外司天大家都听说了,为了芸芸众生,周镇守不惜死战于残界,眼下正是受了极重的伤势,听说关外司天珍藏的疗伤天材地宝都用去了两株,只为了弥补周镇守缺损的精气。”

“妹妹有所不知,周镇守的伤势本该不像此般严重的,哪知残界内尚存一尊古老的山神,山神出了一招,险些镇杀了咱们的周大镇守。”

周玄意冷笑不断:“阴阳怪气完了没有?”

“哈哈……招惹周镇守生气,真真是一件格外令人开心的事啊。”

“姐姐,姐姐,要是周镇守知道咱们去哪,会不会生气啊?万一气大伤身,挂在了飞机里,黑锅算在谁的头上?”

“不必说,黑锅一定得扣在飞机的身上,我们姐妹清纯的如同洁白无瑕的天山雪莲,气死周镇守怎能与我们牵扯上关系?”

一唱一和。

周玄意霎时笑了。

“你们啊,等我伤好了,一定找你们的麻烦。”

“哎呀,哎呀,我们两姐妹绝对静候周镇守的挑战,您想找我们麻烦时,提前说一声,我们怕您费煞苦心,最终却找不到我们的半点麻烦。”

周玄意手脚冰凉的似乎冰块,一位心腹为他接了杯热水,他双手环绕水杯。

目光注视着两姐妹,特别不善。

若说关外司天谁还不惧周玄意,独来独往。

肯定便是端坐在周玄意对面的两姐妹。

她们当然不是真的姐妹,没有血缘之亲,只是关系莫逆,处置大事时喜欢一块行动。

姐姐叫做顾盼。

妹妹姓丁梅卿。

顾盼出身青城山,却是青城山谁都不愿提及的女弟子,因为她是自己师傅的亲闺女,仗着父亲在青城山的威名,肆意妄为。

谁让顾盼的天资确实惊艳,堪称青城山年轻一代第一人。

只是因为顾盼的为人处世,青城山不愿宣传她,将其雪藏,对外称另外一位弟子才算青城山年轻一代第一人。

丁梅卿出身普陀。

普陀山为神州佛家四大名山之一,可丁梅卿修的却是儒家术法,修的是一腔浩然之气。

她并不像是后世层层加码的儒家,更贴近于最早时的儒家。

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丁梅卿最常说的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针对的便是当代仍然存在的腐儒。

顾盼和丁梅卿的修为道行皆是半步金丹。

但她们比周玄意年轻的太多。

“周镇守,别怪我们姐妹两人说话难听,自从我们加入了关外司天,您就没给我们好脸色看!”

顾盼呵呵笑道。

丁梅卿恍然大悟:“难道周镇守对我们有情?之所以对我们不给好脸色,全是因为周镇守不愿走一趟情关……唉,可惜啊可惜,周镇守,您对我们姐妹有情,我们对您无意,您只能品味情伤了。”

周玄意听她们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听了至少不下百次,耳朵都起茧了,压根无动于衷。

顾盼咬牙切齿。

周玄意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周玄意,我们姐妹把话说明白了,你去哪里?!”

“我可告诉你,就你身上现在的伤势,碰上琉璃境后期的大妖,一番大战下来,你虽然能够取胜,一定要了你的老命。”

“哼,你死了不要紧,关外司天可就乱了,司天乱,百姓苦,你不是不明白此中的逻辑。”

丁梅卿目光一直注视着周玄意的面貌。

其实她心底是知晓周玄意为什么不给她们好脸色看的。

姐姐顾盼,私生活混乱,被青城山赶下山,原因不为外人所知,丁梅卿却知道,顾盼为了青城山传承下来的大术,居然色诱一位高高在上的太上长老,并且,险些成功了。

若非那太上长老及时清醒,恐怕此事今后就成青城山的丑闻。

此事是顾盼某日喝多了,亲口对丁梅卿说的,而那大术,着实不得了,一旦修成,天惊地动,是青城山压箱底的术法,没有之一。

也就是顾盼的父亲在青城山颇有地位,否则,任凭顾盼资质惊艳,年纪轻轻修为道行凌绝青城山年轻一代,该下狠手斩杀仍然得杀,有些事是绝对、绝对不能开口子的,口子一开,规矩就成了摆设,没人在乎。

而她丁梅卿尽管是儒家弟子,处处都遵守着规矩,可丁梅卿实乃当今儒家的离经叛道者,不仅对圣贤经典指手画脚,大骂某些朝代的大儒,甚至还对现今儒家名义上的大儒,存在种种不满。

丁梅卿口出狂言,也就是本姑娘年轻,等我成长起来后,我绝对让儒家重回本来该有的模样,而不是守着早就应当扫进垃圾堆的臭条例,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这不对、那不对,整日怨天尤人。

既然两姐妹提到了关外百姓。

周玄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对你们有好脸色看,是保护你们,否则,就凭你们二人做下的事,司天岂能容下你们?”

“顾盼,就说说你,前些日子你闹出的事,当真认为是自己运气好,人家主动放弃啦?还不是我为你擦屁股,好说歹说,甚至搬出了镇守的身份,方能使得那俊朗的年轻男子不再闹事。”

此人是关外颇具势力的修行世家嫡传子弟,不知顾盼和他是如何相识的,竟然诱惑的此人日日夜夜对顾盼魂不守舍,周玄意后来得知顾盼来者不拒,每每用模棱两可的言语搪塞此人的求爱。

这位修行世家的嫡传弟子真真锲而不舍,明明自己就是一位天骄,家庭背景又是在关外排的着的,美貌女修士应当他只要想,家里的门槛都能被踏破,谁知年轻人非顾盼不娶。

后来听说顾盼和司天内部的另外一位年轻俊彦不清不楚,直接闹上了关外司天总部,说什么都要让顾盼将话说明白了,她到底喜欢谁。

换成寻常人,闹到这个地步,赶紧大事化小,别太丢人。

顾盼还真不是寻常人,愣是当做看不见此人,任由他天天堵在关外司天总部门口大喊大叫。

周玄意彼时就在忙着处理小残界的事,听心腹一说,立即寻思道,这哪行,再闹下去,关外司天的脸面都得丢光了。

放下手中的大事,赶紧回去,说尽了好话,眼看着此人油盐不进,气的周玄意搬出镇守的身份找上了那修行世家,揪着那修行世家的家主,将此人硬生生给拖回了家。

提及此事。

顾盼脸色一怔,徐徐问道:“镇守,您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周玄意自然明白顾盼为何如此做。

那年轻人,遇上顾盼之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始乱终弃。

所以,顾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让他也尝尝爱情的苦。

“我就是知道,才没找你麻烦。”

“别,您找,您最好找我麻烦,您不找我们姐妹的麻烦,现今司天内部居然流传着我们是您包养的小妾。”

顾盼翻着白眼说道。

跟随周玄意登上飞机的两位心腹,听说过此般流言蜚语。

瞬间情不自禁的失笑。

笑出了声。

顾盼陡然大怒。

“你们笑个锤子,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两个那点脏事,你喜欢赌,尽管靠着点小聪明赢了不少钱,也是拿准了人家有求于你,心甘情愿把钱输给你!!

还有你,哼,你别笑,你经常找的那少妇,脑子笨的要死,也就是人家老公为了生计奔走各地,我告诉你,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迟早败露!

败露的那天,司天给你处罚,老娘一定亲自当刽子手!!!”

周玄意双眼猝然眯了起来。

心腹两人的肮脏事他的确不知。

听都没听过。

但看他们的忽然苍白的脸色,周玄意心底就知道确有此事了。

“顾盼你血口喷人!俗话说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我……我我我不过是陶冶情操,和我交往的富商,皆是我父亲的朋友!”

另外一位心腹手抖了三抖,“顾盼!!我警告你,少点胡编

乱造!!!什么少妇不少妇的,我是有正儿八经女朋友的男人。”

顾盼冷笑:“有女朋友了还在外偷腥,你好大的胆子啊,是不是觉得野花比家花香呀?”

周玄意及时开口:“行了,不要在说了。”

顾盼冷哼。

周玄意什么都好,就是太傲气、太护短了。

顾盼闭嘴,周玄意的两位心腹却是恼羞成怒。

当着周玄意的面,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短,岂能善罢甘休?

“顾盼!我劝你好好做个人吧,你不会觉得大家都不知晓你是如何被赶出青城山的吧?”

“哼,色诱自家太上长老,真的,即便是水性杨花的潘金莲,照样做不出此等肮脏至极的恶事。”

这位心腹旋即开口:“我得到的消息,你在青城山连师兄都不放过?请顾姑娘好好说上一说,你和你的那位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父亲气的摔门而走?!”

顾盼顿时一脸怒容,却哈哈大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吹进墙的风,居然是脏臭不堪的恶风。

周玄意骤然大怒:“你们两个给老子闭嘴?!谁让你们说此事的?”

“镇守!您不能偏袒!!!顾盼污蔑我们行,我们提一嘴她的事就不行啦?”

“再说了,我们都知晓顾盼私生活混乱至极,为何如此妖女,您还留在司天!!!”

周玄意怒极,牵扯伤势,忍不住咳了咳,大吼:“老子让你们闭嘴!你们知道什么?就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顾盼和丁梅卿愕然。

她们都未见过周玄意这般暴怒过。

顾盼惨然一笑:“镇守不必生气,这种言语,我听的多了,早就不放在心上啦。不信,你问丁梅卿,私底下我还对她说过这种事呢。”

丁梅卿忙不及的点头。

周玄意仰天一叹,呢喃道:“流言蜚语最伤人。”

“也罢,你们不知道,我告诉你们,迄今为止,顾盼仍是清白之身。”

两位心腹惊愕,难以置信的看向顾盼。

顾盼懒得打理,扭过头去。

别说他们了,即便是丁梅卿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盼。

自从顾盼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他们习惯了顾盼私生活混乱这件事。

为何到了周镇守嘴里,顾盼比任何女子都来的纯洁无瑕?

周玄意捂着胸膛,咳嗽不止。

“镇守!不要再说了,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一怒之下胡言乱语!请镇守息怒!!!”

周玄意挥了挥手。

“我看此事不必再隐藏下去了,反正青城山离我们万里遥远,传出去的话,青城山问罪,找我一个人就好了。”

顾盼顿时脸色大变。

“镇守!不可!!”

周玄意朝两位心腹说道:“我为何对顾盼和丁梅卿一直不给好脸色看?

实在是两人真是极其难得的好苗子。

顾盼……唉,本身绝色,这绝色姿容却惹来了无数麻烦。”

顾盼是绝色之姿容?!

两人难以想象。

他们看来,顾盼也就是中人之姿,绝对算不上绝色。

“顾盼,给他们瞧瞧,从今天开始,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不单你过累了,我也累了。”

顾盼低头,思虑良久,方慢慢的颔首。

随即,她伸手揭下了脸上的假面具。

诚如周玄意所言。

顾盼姿容绝色,使得他的两位心腹,一时间看痴了。

难怪就算顾盼以中人之姿示人,身边照样有着狂蜂浪蝶,原来她本身就是绝色之美女,纵然自污,也难以遮掩与生俱来的气质。

一颦一笑,顾盼生辉。

她叫做顾盼,名字和姿容,相得益彰。

“面具是我和人求来的,真假难辨。”

只摘下来片刻,顾盼忽觉自己仿佛不小心跳上岸的鱼儿,赶紧重新戴上假面具,回到令人熟悉的中人之姿面貌。

“实际上,是她的师兄爱而不得,竟然禽兽不如的存了……”

周玄意顿了顿。

“哼,也就是顾盼天资惊艳,修为道行远强于她的师兄,方才没有遭受大难。”

“后来,顾盼把此事告知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恨不得杀了师兄,但最终下去手,怒而摔门离开。”

“至于那位太上长老,哼……以青城山不传之秘诱惑顾盼献上自己,成为这位太上长老的双修炉鼎,顾盼不得已连夜逃出了青城山。”

“太上长老做事亦是狠辣,怕顾盼四处传播,毁了他的名声,编造了种种谣言诋毁顾盼。”

“小姑娘走投无路,过了山海关来到关外,偶然我发现了她,吃惊于她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不得了的修为道行,方将其收进关外司天,并向友人求来了这真假难辨的假面具。”

一位心腹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让顾姑娘隐姓埋名?”

“隐姓埋名?隐姓埋名如何让青城山的太上长老安心?!”周玄意反问,“何况,以青城山的手段,岂是顾盼想隐姓埋名就隐姓埋名的?”

两位心腹顿时明白了自己错在哪。

很多时候,流传在外的传言,绝非事情本来的模样。

两人当即起身,低头认真道歉:“顾盼姑娘……对不起,是我们轻信谣言,刚才说的那番话,顾姑娘千万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周玄意还没有说完。

指着丁梅卿道。

“你们瞧不起顾盼可以,但不能瞧不起她。”

“顾盼在我看来,不过是惊才绝艳的修行者,而这位小姑娘,将来或许能改变一家道统。”

“外界传言,丁梅卿离经叛道,嘿,真的离经叛道吗?无数年下来,儒家经典被曲解了多少?究竟何等道理才是本来真实的样子?”

“丁梅卿不过是说了几句良心话,就让现在的儒家忙着捂她的嘴。”

“有意思,道家我怕,佛家我忌惮,只是当下的儒家,我周玄意却是有些瞧不起的,所以,干脆让丁梅卿来我关外司天,清清楚楚的告诉天下儒家炼气士,想找丁梅卿的麻烦,首先得来找我。”

“话又说回来,末法时代,道家、佛家顶多算是伤筋动骨,儒家差点灭绝了道统。我的所作所为,算是给儒家延续真正的道统了……将来丁梅卿当了家,儒家得感谢我周玄意!”

丁梅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终究只是说道。

“我们两姐妹看似喜欢跟镇守斗嘴,实则颇为敬重镇守,幸好天下有镇守这般的人,否则也太无趣了。”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年罕至焉,故非有其志者不能至也。”

“我们两姐妹明白镇守的志向,镇守于关外的作为,便是在攀登奇伟、瑰怪、非常之山峰。”

周玄意哈哈大笑,“丁梅卿言语,说到我心坎中了。”

大笑牵动伤势,笑完之后,周玄意强忍身体疼痛、虚弱、困倦,抿了口热水。

“何时追上先生?”

此言一出。

两姐妹都是极聪明的人,瞬间明白周玄意此行的终点在哪里了。

她们被周玄意看重,貌似不对付,其实周玄意将两姐妹放在关外司天很高的位置上,所以她们知晓,而今名遍天下的先生,去小残界打了一架,然后南下。

一心腹说道:“快了,按照估测,还有四十分钟就追上先生了。”

周玄意点点头,问顾盼:“你们此行去哪?”

顾盼道:“谷城。”

周玄意蹙眉:“谷城出事了?”

“是的,我们接到京城司天的命令,再去谷城查探一番。”

丁梅卿说道。

周玄意若有所思。

他是知道关外除了求道门和群山大妖外,尚存在一头孽龙。

自从当了关外司天的“中流砥柱”,明里暗里,周玄意找寻这头孽龙了数年,可惜一无所获。

除了关于先生的消息,周玄意还知道一点孽龙南下的情报。

先生亦是南下。

莫非先生是想找这头孽龙?!

周玄意拿出手机,给京城司天打去电话。

“是我,周玄意。”

“客套话不必多说了,告诉我,关外的这头孽龙南下去哪里?”

电话的另一头说道:“周镇守稍待片刻,我向司卿请示一下。”

“不必请示了,我给司卿打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

司卿懒洋洋的问道:“找我什么事?”

“孽龙的事。”

“哦,我们怀疑去泉城。”

“七十二口泉池?”

“谁知道呢,反正我让鱼嘉说动先生阻拦孽龙了。”

“孽龙既然南下,为何关外司天掌握不到它的确切情报?”

“关外司天如果连孽龙的动向都了如指掌,司卿的位置得换成你周玄意来做了,此龙游走于封印之地,你们当然不清楚它的行踪了,就算是我们,亦是靠着关外各地整体的消息,经过大数据分析,才有了一点眉头。”

周玄意颔首:“你们做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泉城近千万人口,赌不得。

为何你那边传来打斗声?”

司卿笑着解释道:“小事,我在灭杀京城的洞天福地修行者,看着他们就烦,不如打扫打扫屋子,省得一只只硕鼠觉得本事挺大的。”

“哦,你忙吧。”

说完挂断了电话。

周玄意说道:“让飞机快点。”

“好。”

改造后的座机加快速度,便是大量消耗灵石。

心腹和机长说了一声,本就即将是最快的速度了,有周玄意的吩咐,机长干脆将速度拉满。

把灵石和当代科技结合在一起,为关外司天内部一位鬼才的想法,其他地方不是没有人想过,但其他人都没有做� �来,唯有关外司天真个做出成品了。

半个小时。

周玄意通过座机上的监控画面,看见了先生的模糊身影。

“再往前走几分钟,就是谷城了,你们别误了地方。”

顾盼和丁梅卿点头。

周玄意瞥了两位心腹一眼,说道:“稍后我亲自去见先生,你们留在这里吧。

不过有句话,不得不说。

大概我只说这一次了。”

两位心腹心底大惊,忙低下头,仿佛聆听周玄意垂询。

这般卑微的姿态,让周玄意冷笑更甚。

“你们的脾性我是了解的,不必作出如此作态,更加会显得你们心虚。

你,再让我知道你赌,无论大赌小赌,我亲自剁了你的手。

你,断绝和那少妇所有联系,我若再听说,哼,关外司天只是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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