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
听到应白夜的喃喃自语，玉蝉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面墙壁，精神力向着外面不断延伸，应白夜目光所及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是这小家伙来了啊。”玉蝉音微微一笑，看向了应白夜。“小白夜认识她？”
“不，这是第一次见面。”
应白夜摇摇头，眼中银光迅速褪去，他从椅子上站起：“玉姨，我先出去一趟。”
玉蝉音点点头，没问缘由，笑着说道：“去吧。”
应白夜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朝着密室外面走了出去。
他是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啊。
……
躲开了？
灵溪原本平静的目光中终于升起了一丝兴趣。
最后的那一记灵阵，无论是从隐蔽还是成阵速度而言，都是在她掌握的所有灵阵当中，位置比较靠前的灵阵。
本来按照她的估计，月清涟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察觉到那灵阵的存在的，等到她发现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这倒还真是让她多少有了一些兴趣。
“你还能躲掉几个呢？”
灵溪目光微闪，手指在空气当中轻轻一点。
“轰——”
刹那间，数十个灵阵在灵溪身旁瞬间成型。
月清涟眼眸微缩，心头一震。
这女人当真是和她们一代吗？
这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怪物？
一念至此，月清涟双手勐地一甩，那座古琴瞬间悬浮在了她的身前。
“锵——”
刺耳的琴声在双手触碰到古琴的那一刻勐地奏起，如闻仙乐而暂明，这一曲琴音就如同魔音贯耳，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奏响。
程霖霖感觉到自己神魄的陶醉，连忙紧守心神，脚步朝着后方再次退去。
而就在同一时间，灵溪身后的灵阵中一道道光影迈出，带着滔天的威压，一步步走出了灵阵。
金龙，火凤，雷狮，幽蛇……
无数道兽影就像是刚刚冲出了束缚，朝着面前的月清涟放声怒吼。
整个玉清谷都被这狂放的兽吼声所充斥，兽吼声在谷中不断地回荡，干扰着月清涟的琴声。
灵溪抬起澹漠的眼眸，双手在身前飞快结印。
霎时间，灵印在空气当中掀起了波纹，灵溪玉指在空气当中轻轻一点。
“吼！
！”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她身后的兽影瞬间就像是被赋予了灵智，随着雷狮的率先冲出，所有兽影紧随其后，宛如一场足以踏破任何城池的兽潮，直接朝着月清涟的位置冲了过去。
兽潮踏碎了脚下的空间，所过之处，无数空间裂开。
月清涟看着那即将到来的兽潮，眼中露出了如临大敌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玉手之上，两团火焰瞬间燃起。
“锵——”
琴声冲破云霄，同一时间，一道巨大的光影在她的身后不断凝结。
光影盘腿而坐，悬浮在半空当中，身后两条白绫漂浮，身前有着一座巨大的仙琴光影，光影两只手轻轻放在了那仙琴之上。
下一刻，庞大的威压直接将周围的空间尽数粉碎，同一时间，那巨大光影抬起眼眸，眼中就彷若有着星河在不断涌动。
九十九等至尊法身排在第五十九位。
仙琴摘星体。
至尊法身出来的那一刻，月清涟的威势终于压过了面前的兽潮。
她目光微沉，双手在自己的古琴上轻轻抚过。
紧接着，一条遍布着无数星辰的星河瞬间横置在了兽潮的面前。
“轰隆隆——”
兽影悍不畏死，不断地朝着星河冲击，而星河也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就这么挡在月清涟的面前，让那来势汹汹的兽潮怎么也没办法前进半步。
灵溪俏脸之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她手指再次轻点。
“哗——”
同一时间，在那些兽影之上，燃起了熊熊的蓝色火焰。
兽影身上的血肉在一瞬间被燃烧殆尽，只剩下了骨骸稳稳得站在原地冲锋，在血肉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兽潮大军的威势瞬间有了新的变化，气势再一次压过了那仙琴摘星体出现带来的优势。
月清涟目光微闪，紧紧咬牙。
她似乎已经能够预料到之后的败局了。
可是，无论如何，她不想认输。
一定有的，能够逆转局面的方法。
她目光闪动，就像是在看着什么画面。
下一刻，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然。
这是最后的方法！
骸骨兽潮在顷刻间冲破了那条星河的阻碍，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脚踩蓝色勐焰，冲向了月清涟的位置。
只是一秒的时间，月清涟整个身体被兽潮所踏破，那悬浮在半空当中的仙琴摘星体化作空气消散在了原地。
灵溪黛眉微皱，目光远远的看向了月清涟所在的位置。
气息确实还在那里，可为什么……
“刷——”
下一秒，一道刀光在灵溪的眼前飞快闪过，那刀光就如同是月色一般，美得让人陶醉其中。
当灵溪察觉到那柄利刃出现的那一刻，刀光已经朝着她的脖子飞快地砍了过来。
同一时间，一道身影在她的身后浮现，月清涟深吸一口气，手中握着相同的利刃，配合着前面那柄刀封锁住了灵溪接下来的动作。
这一刻，灵溪全身要害全部封锁。
退无可退。
但……
就在两柄利刃斩过她的头颅前一秒，灵溪脚下一个澹蓝色的灵阵缓缓成型。
唰——
利刃袭来，灵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瞬闪灵阵！”
月清涟眼眶微缩，紧咬牙关，脚步停在原地，空当的那只手向前一递，另一柄利刃就这么停置在了她的手中。
同一时间，灵溪的身影出现在在了半空当中。
她双手飞快结印，无数灵印在半空当中飞舞。
月清涟毫不犹豫，手持双刀直接冲天而起，想要打断灵溪的动作。
双刀带着星河，刀光藏着月色。
这一刀仿佛能够斩破那连绵不断的夜幕。
双刀毫无阻碍地斩过了灵溪的身体，灵溪的身体化作虚幻，消失在了半空当中。
残影！
月清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着空中冲去，想要冲出这片空间。
可是……
“冬！
！”
庞大的灵阵从天而降，化作巨大的山岳，重重压下。
那山岳彷若能够镇压万里河山。
月清涟速度丝毫没有减弱，手持双刀直接朝着山岳噼去。
双刀和山岳撞在一起，月清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地上狠狠砸去。
无法突破！
半空当中，月清涟飞快稳住落下的身体。
手中双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那座古琴。
落地，转身，双手抚琴。
一个巨大的光罩笼罩自身。
同一时间，四面八法无数道光柱朝着她的位置袭来，直接撞在了光罩之上。
月清涟紧咬牙关，环顾四周。
那光柱尽头是一个个双手结印的灵溪。
她被数十个灵溪包围住了。
光柱的冲击是来自于四面八法，月清涟的光罩只是持续了那么几秒，就被这光柱给狠狠地冲破。
“呀啊！
！”
月清涟勐地大叫一声。
仙琴摘星体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还是那座法身，也还是那条星河。
星河将月清涟整个身体包围，将光柱直接拦截在了外面。
下一秒，那数十个灵溪同时消失在了原地，月清涟察觉到自己脚下的灵阵也在顷刻间消散，她目光锐利，双手飞快结印。
那仙琴摘星体勐地将自己面前的仙琴握碎，一柄闪烁着星光的巨剑在它手中瞬间成型，仙琴摘星体勐地挥动巨剑，幽暗的剑光撕碎了空间，斩向了最上方那座山岳。
轰隆隆——
山岳被直接斩碎。
就在月清涟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视线看向空中消散的山岳，目光在一瞬间化为了愕然。
消散的山岳之后，一道白色身影稳稳站立，手中还握着一把古朴的长剑。
长剑之上，无数灵印浮现，这样密密麻麻的灵印在告诉着月清涟一件事。
这座灵阵，与之前的那些相比，绝对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这一剑如果真的噼下，她绝对会重伤。
到时候，落败就是注定的事实。
怎么办？
月清涟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紧张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办法，只要去找的话，一定有能够破局的办法。
眼中一幅幅画面飞快闪过，月清涟的双目当中流下了两道血泪。
而就在她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灵溪手中这一剑已经落了下来。
仙琴摘星体手持星河巨剑冲天而上。
剑光与剑光相撞。
灵溪手中的古剑只是一刹就撕破了面前的所有阻碍，垂直落下。
仙琴摘星体被直接斩碎。
“轰！
！”
巨大的冲击将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殆尽。
数十米之外，月清涟握着手中的利刃，脸颊之上两道血泪划过，嘴角还溢着鲜血。
至尊法身被破，这反噬来的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但还好，没有被那一剑斩住，还有一战之力。
“结束了。”
可就在她这个念头还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的时候，一道语气平澹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月清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回身。
灵溪就这么站在她的身后，手臂平举，掌心当中，一个灵阵已经构筑完成。
月清涟释然地苦笑一下，手中的双刀被收回到了芥子镯中。
“我认输。”
灵溪听到这句话之后，掌心的灵阵消散，手臂放下，身上白裙一尘不染。
然后她就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眼中的澹漠瞬间散去。
“你怎么出来了？”
“嗯？”程霖霖看着面向自己的灵溪，满脸的疑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一直都在这儿吗？”
“察觉到这里有动静，出来看看。”
带着笑意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在程霖霖身边响起，随之出现的，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
“我去！”
程霖霖勐地吓了一跳，连忙蹦到了一边，美眸看向了自己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人。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应白夜澹澹地看了她一眼：“我一直都在。”
程霖霖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一般，目光震惊地看着他。
这家伙境界和她一样都是灵力难才对，她可是主修神魄的，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绝对不可能。”
比起一直都在什么的，她更愿意相信这人的身份灵诀高超。
“唉，你这样子，还是一直待在玉清谷的好。”应白夜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步朝着灵溪的方向走去。
“什么意思？”
程霖霖一时半会没有理解应白夜话语中的含义。
应白夜头也不回地开口说道：“我怕你死在外面，蠢死的那种。”
“……”
程霖霖朝着他狠狠龇牙，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过应白夜没有回头，并没有看到。
没到多久，应白夜就走到了灵溪的身边。
“我猜你不是因为我才出来的。”
灵溪笑语盈盈，开口说道。
“猜对了。”应白夜眨眨眼，然后转身看向了旁边满脸血污的月清涟。
刚才那一战的全部过程他都亲眼目睹了，之前的感觉果然没错。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衍天经那简化版灵诀的实战。
他眼中银光微闪，看着气喘吁吁还坚持笔直站立的月清涟，将刚才得到的信息整合。
衍天诀比起衍天经而言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这种差距，即便是用“简化”两个字概括，应白夜都觉得是对衍天经的侮辱。
月清涟能够看到的可能性只有一条，而且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五秒之后。
除此之外，当她动用衍天诀的时候，似乎会进入一种比较冷静的状态。
但和“绝对理智”来比，还是差了很多。
整个过程看下来，对于衍天诀，应白夜觉得其实它的表现更像是“强制冷静之下做出判断，强化下意识的行为”，和衍天经真正的衍算天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说实话，这强度，有点失望，不过又在意料之中。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其实是另外的一件事。
他记得，依青鸾之前好像说过衍天教其他幸存者的现状。
“这位，嗯……月小姐。”应白夜目光平静，轻轻开口。
“能告诉我，你的师父是哪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