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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来自庙堂的恶意

晌午。

春风不兴,日光微暖。

梁箫牵着马走在大桥的边缘,抚摸着像玉一样洁白而细腻的石桥栏,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凉。

石桥长百余丈,宽约十丈,足足了可以容纳十余辆马车并排而行。

这桥真大。

但这座桥与桥那头的洛阳城相比,就好比牛毛与牛、树叶与树,微小得不堪一提。

将头抬到鼻孔朝天的夸张程度,可以看到城楼最上方的赤色斗拱,但看不到顶上的暗青色瓦片。

目光下移,从一个个城墙墩子之间的瞭望口,可以看到一排半截白色头盔,默然不动。

再下移,是“玉临门”三个大字。

字下是五个高大的城门洞,中间字下的最大,两边的稍小,梁箫依稀记得卧龙城四面都只是三洞门而已。

城门下分立着两列白衣白甲白盔的守卫,手握腰间刀柄,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进出的人马车辆络绎不绝,但却并没有人盘查,尽显京都底气。

梁箫收回目光轻轻呼了一口气,他以为大梁都城卧龙城已经够大,但今日见到洛阳城才明白什么叫一城更比一城大。

这里所说的大包含两方面,一方面是是城墙的巍峨高大,另一方面就是城池的占地广阔。

据说洛阳的膏粱子弟们骑着青骢马绕城跑上一圈,得从凌晨跑到黄昏。

虽然不排除中间要停下来吟裳一番风月,指点几个丽人,甚至是坐下来吃几道仆人“八百里加急”从百味街买来的酒菜。

但马终究是上等的青骢马,时间终究是一整天,从凌晨到黄昏的六七个时辰里,纵然只有两三个时辰在策马前行,所行的路程只怕也不下百里了。

洛阳城之大可见一斑。

如此大的一座城,护城河当然也不小。

护城河自成一江,叫做目江,宽约百丈,自南边数十里外的的中州第一大河廊姆河引流而来,使洛阳城形成四面环水后,再流回廊姆河。

梁箫脚下的大桥便是洛阳城外四座跨河大桥之一的玉临桥。

伏青几人都是第一次出门的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雄壮的城池,一个个东看看,西瞧瞧,赞叹不已。

就连伏羽这种已经来过几次的老人,眼中都充满了赞叹。

只有身边的姜枕剑,一双眼睛在护城河畔几个踏青的女子身上滴溜溜乱转。

清江画廊船,初柳钓鱼叟。一度春风过,两畔青色染。

洛阳城外城大好春光,洛阳城内又是怎样?

一定比伏罔的万花筒迷人有趣,比层层的火焰还要艳丽多彩。

可是它会不会像万花筒一样,是虚的、假的、梦幻的?

它的最深处会不会像火焰的最深处那样,是黑的、冷的?

梁箫看着城门,隐约看到里面繁华的一角,一切的答案都在那巍峨雄壮的城墙内。

一辆马车从后面驶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车中响起,语气缓慢自然,清脆的声音中略带一丝沙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咳咳……”

这人吟出的诗听起来使人如沐春风,只是那最后几声瓮声瓮气的咳嗽却显得有些突兀,让人不禁想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孱弱少年,用手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是不是在表达他的某种渴望?

梁箫扭头看着马车缓缓驶过。

驾车的是个少女,一身鹅黄箭袖,脸蛋圆圆的,微微嘟起的小嘴带着些孩子气,但眉目间却透着一股秉直果敢的英气。

少女听见车厢中的咳嗽声,皱着眉不满的说道:“少爷,少说些话吧,马上就到了。”

车中之人倒也听话,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马车渐渐驶去,驶入洛阳城。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两句诗?”姜枕剑突然问道。

梁箫笑道:“在中州大陆,没有听说过这两句诗的,只怕还没有出生。”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没有人知道白玉京在哪里,世人只知道那是青帝的居所。

但人人都知道十二楼五城,比如眼前的洛阳城就是五城之首。

中州十二楼五城,都与青帝有关。

姜枕剑有些崇敬的说道:“据说青帝大人上一次出世治好了身患绝症的左丘,后来左丘名扬天下时做了这首诗。”

左丘正是太学院的现任院长。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说,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拥有那样逆天改命、改天换地的能力?。”

梁箫没有回答姜枕剑的问题,梁箫在想十一年前卧龙城东那个面容清癯、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没有穿青衣,浑身上下一点带青色的东西都没有。

但老人自报了名号,陆青玄。

只是说了三个字,压得萧别离汗如雨下。

最后,名叫陆青玄的老人带走了他的妹妹。

从头到尾就像个老书生来接自家孙女。

如果非要梁箫说一说青帝是怎样一个人的话,他只能说,老人。

姜枕剑的声音再次想起,将他的思绪拉回。

姜枕剑看着他:“如果你能遇到青帝大人的话,或许你的气海尚有一线生机,他既然能救左丘、水幽寒、吕梁人这些人,未必不能替你改命。”

“我说过,我不信命。”

梁箫笑了笑。萧别离那时也求过陆青玄,可惜人家并不愿意救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为什么不愿?这个问题梁箫也曾在心底问过无数次,没有答案。

但梁箫没有任何怨怼,救与不救都是人家的意愿,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强求别人救自己。

走完玉临桥,身后忽然又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是一队人马,有二十几人,个个身着皮铠,背负大弓长箭。

为首的一个女子和一个少年,面带讥讽的看着东岐的众人。

伏羽等老人在看向这群人时,脸色微变,隐隐透着厌恶之色。

梁箫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再结合那些大得出奇的长弓,一瞬间就推测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如果说东岐诸部与大夏王朝是相看两相厌的话,那么东岐诸部与本是东岐诸部之一,却臣服于大夏的西夷人就是水火不容,堂堂正正击败自己的敌人,远没有背信弃义的自己人来得可恶。

在上古时那场大战中,东岐溃败四散,其中大弓氏被迫逃到昆仑山脉一带的高原,夸娥氏则逃到了极北之地的冰川里。

如今东岐诸部依旧退守伏龙山脉,夸娥氏依旧活在冰川,唯独大弓氏却在十年前接受大夏国的招安,成为了大夏一统南北的马前卒。

可以说,大梁的覆灭,大弓氏功不可没。

大夏一统中土以后,大弓氏改为西夷,成为大夏的臣民,族长弓逢更是受封为西夷王,成为大夏唯一的外族郡王,替大夏皇帝镇守西方。

对东岐诸部而言,西夷人就是数典忘祖、背信弃义的叛徒。

而对西夷人来说呢?东岐人是不是让他们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果有一天东岐向大夏低头,东岐会有什么要求?会不会是要大夏抛弃西夷?

东岐因为有那些古老的传承、强大的图腾以及深不可测的梭哉大人存在,即便西夷人已经比曾经强大了数倍,依旧无法与之比拟。

野心勃勃的大夏皇帝显然希望将东岐纳入自己的版图,这一点从皇帝没有杀死梁箫的母亲而是给大夏和东岐留了一个回旋的余地就可以看出来。

这不是西夷人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可以的话,西夷人更希望大夏将东岐覆灭,即便不能覆灭,像他们和东岐一样势同水火也好。

马上的少年撇着东岐的车队,对女子笑道:“阿姐,你看这些上贡的东西,就连我都看不起,又怎么入得了皇帝陛下的法眼,我要是这些人,就把这些东西扔了赶紧躲回大帐里吃奶去算了,哪里丢得起这人?”

女子看着前方“玉临门”三个大字,认真的说道:“休要胡说,陛下宽宏大量,岂会计较区区这些皮毛之物,况且人家穷乡僻壤,囊中羞涩,陛下定会体谅。”

少年笑道:“哈,一群乡巴佬。”

其实东岐诸部上贡的都是些极其珍贵的皮毛、兽角等物品,算得上中规中矩,只是这姐弟存心羞辱于人,便将这些物品贬低得一文不值。

伏羽等老人倒还好,并不予理会,但年轻人们就有些忍不住了,就连一向大度的汤柔都面露不豫之色,更别提大炎氏那些脾气火爆的少年了。

姜然怒火中烧,走出队伍伸手指着那马上少年,怒喝道:“臭小子,你说谁乡巴佬?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西夷人眼中的讥讽之色越发明显。

梁箫暗道不妙,西夷城在西方,这些西夷人若要进洛阳城本该从西边的城门进入,又怎会多跑二三十里路到东门来?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东岐诸部到达时来,显然不是适逢其会,而是刻意而为之。

而且往年的这个时候,大夏王朝负责礼仪和外交的礼部和鸿胪寺早该派人到此接待了,但今日这城门外却一个像官的人也没有。

就算是朝廷里相关部门疏忽了,忘了,但这里是洛阳城门口,东岐人与西夷人在这里碰面,只怕不消片刻便传入了朝廷上面那些人的耳中,但又为何没人出来调节?

如此看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一切都是朝廷上面有人暗中授意的,有人要敲打东岐诸部。

至于授意的人,并不难猜想,在洛阳城里或者说在中土,真正有资格、真正敢对东岐耍手段的,只有金銮上大夏皇帝,以及离皇帝最近的左仆射柳白和天策神将仲谋。

素有“贤相”之称的左仆射柳白,一向主张对东岐施以怀柔之术,自然不会有这种安排。

而天策神将则一直主张对东岐出兵,所以最有可能是仲谋的安排。

但是,皇宫中那位皇帝虽然对柳白言听计从,却不排除有在怀柔的同时生出敲打东岐一番的心思,要知道,恩威并施、刚柔并济从来都是皇帝们的拿手绝活儿。

这里面或许只是单纯的对东岐的敲打,也有可能是大夏庙堂上文武之首的较量,更可能暗藏了大夏皇帝御下的某些小心思。

但无论如何,都是很麻烦的事。

上面的人只要动一动心思,下面的人就不知有多少麻烦纷至杳来,无论江湖庙堂,只要人与人还有高下贵贱之分,这种情况就永远存在。

想到这里,梁箫有些头疼,他是个害怕麻烦的人,他只想按部就班的把自己的计划走下去,而不是卷入大人物们的较量中去。

可是无论从客观还是主观上来说,他都是大半个东岐人,如果东岐诸部的众人尤其是伏青等人遭到针对,或者成为某些大人物相互角力时垫在下面的桌子,那么他也绝不能独善其身。

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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