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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鼓16

一声枪响从屏幕里传来,惊呆了坐在屏幕外边的我们。程洁尖叫着大喊:“王海陆!!”

“别怕别怕,不知道是谁开的枪。”我出言安慰着程洁,眼睛却死死的钉在了屏幕上。想要看清楚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此时面前的画面已经变得一片黑暗,之后晃动着露出了王海陆的大脸。甄擎连忙按着耳机询问着他的情况:

“怎么样了?你受伤了吗??”

“哎呀,没有没有!”王海陆一边焦急的回答着一边扑上去,一脚踹飞了包子店老板跌落在地上的手枪,然后掏出手铐将他给拷了起来,镜头一晃而过,我们似乎看到了老板流血的右手、混合着他愤怒的嚎叫从屏幕里传出来。而此时,楼下的巡警也一脚破门而入,迅速的占领了现场。

“漂亮!”屏幕前的我们一声爆喝,兴奋的跳了起来。甄擎连忙收拾好东西,领着我们赶到现场。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被带上手铐关在警车里了。而我则马不停歇的四处找着那张人皮。

终于,我在王海陆那里找到了那个蛇皮袋,戴上手套,我单手拉开了拉链。映入我眼帘的果然和之前我们查获的那批人皮一样,都是女性的人皮、且剥离程度十分完整。处理的方法也很干脆、皮肤上甚至还有一些粉红的红血丝。我当下明了,这张人皮一定是刚刚才处理出来的!

我心里一阵撼动,又是一条人命。

随即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抓着人皮就朝甄擎和程洁跑去。程洁看到我跑过来,害怕的躲到了甄擎的背后,花容失色的尖叫着:“你干嘛啊张珏!!!”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好大喊着:“快!快找人包围那个会所!这,这人皮是新鲜的!!”

甄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拿起对讲机呼叫着那边埋伏的警察们。让他们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

“走走走,快走,去现场!!”我着急忙慌的想要上车,却得到了程洁抓狂的叫声:“你能不能把它收起来再说啊!!”

“哦哦好好的好的。”我把人皮装进蛇皮袋后,上车和他们一起赶到了这个会所。

......

此时会所门口的工作人员也已经被牢牢地控制住了,在门口整齐的列成三排。奇怪的是,这虽然是个养生会所,工作人员却都是些男生。竟然找不到一个女生,这就证明了这个会所并不是它招牌上的那样。这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哦不,是卖人肉。

“全部带回去。”甄擎和巡警队长吩咐了一句后,就领着我们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奢华无比的大厅,大厅金碧辉煌、甚至头顶还挂有一只硕大的金龙。它张牙舞爪的张大着嘴巴对着进门的客人、颇有一丝震撼人心的威严。

我们在大厅里东张西望着,发现这个会所的二三楼都是一些隔间的房间,大部分隔间都正在被现场的民警们检查着。甄擎叫住了一个从身边经过的民警,问道:“你们查到什么了,有地下室吗?”

对方看了看甄擎,敬了个礼后回答:“报告长官,目前还没有找到地下室,这二楼三楼的客房都已经排查过半、就是个足疗会所。并没有什么异常的......”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就传来了另外一个民警的呐喊:“来个人!这次搞到大家伙了!!”

见状我们赶紧跑了上去,只见在一楼角落的监控室后边、有一个已经被他们拆开的暗门。我探身进去一看,是一截旋转楼梯,正盘旋着朝下走去。

“这下面是啥?”虽然嘴上这

么问,但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是......哎你还是自己下去看吧。女孩就别去了。”民警示意程洁不要跟着下去,而程洁则摇了摇头,骄傲的回答对方:“我是法医叻,我才不怕!”接着走在前面、率先下了楼。留下一脸尴尬的民警们,而我也贴心的补了一句:“还没上岗的。”后,就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下了楼。

......

果然,下面的景象和我想的是一模一样。这下边被装修成了一个医疗室的样子。摆满了一张张的病床、甚至各类仪器都十分健全。这一定是他们杀人之前的准备现场。接着我们往里边走去,发现了一个虚掩着的大门。我轻轻推开,手却悬在了空中。

“这......这和视频里是一样的。”此时的我站在的这个位置正好就是视频拍摄的方向,视频里的内容深深的刻在我们脑海里,导致我一眼看到这个房间马上就想了起来。而此时这里边仍然布满了血腥味,我顺着味道走了进去。发现角落里正堆放着一张红色的厚地毯。

这是一张浸满少女血液的白地毯。

而地毯的后边,有一个水池,里面是一整缸的福尔马林。里边浸泡着的东西正是那些失去了皮肤的少女。

“畜生!”王海陆暗骂了一声。

甄擎跟着当地警方交涉着,表达了此次案件的严重性。希望不要有消息走漏出去。并且立即封锁现场,进行拍照取证。对方答应后,我们出门走向了警车,是时候回去审问一下这群亡命徒了。

......

由于这次抓获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从全市范围里调动了很多警察前来进行询问,两人一组的在询问室里进行着工作。而我和程洁则负责去调查那位流浪者,甄擎和王海陆则去了包子店老板的那边。串好词后,我们约定一会交换情报。

“这次审不审他们都死定了,视频、现场、物证都在,跑不掉的他们。”甄擎鼓励着我们。其实话虽这么说,但我们还是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好把这一切的事情都给顺利的画上圆满句号。

我和程洁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我们极其熟悉的审讯室。只见她被拷在桌椅上,仰着头看这站立的我们。脸上的伤疤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恐怖。刚一坐下,她就主动开了口:“我妈死了吗?”

“谁?”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愣了神。

“就那小三呗。还能有谁?”她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接着暗暗的说:“死了多好,这种日子我早过惯了。”

“你是说......王志是你的父亲?”程洁试探着。在得到对方点头的默许后,程洁有些迟疑的开口:“那你的伤......还有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啊?”

“呵......”只见她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们身后的录像机,黑色眼眸如同一潭死水。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后,开始向我们娓娓道来了她这些年的生活。

如我们猜想的那样,她确实是王志的私生女。但这位在刀尖上舔血的商人眼里似乎并没有亲情二字。在她出生断奶后,就被送去了孤儿院。她是在六岁那年被母亲给接回家里的,当时孤儿院的朋友们都以为她是去享福去了,毕竟开着几千万豪车来接孩子的人可就只有他们一家了。

但谁又知道呢,她是从人间坠入到了地狱。

小时候的打骂如果忍忍就能过去了都还好、随着她年龄的增长。等待她的可不只是打骂那么简单的事了,在她十二岁那年,她的父亲带她去了那间神秘的房间。在房间里,

她喊哑了嗓子、哭干了眼泪、抓破了手指。这里边所拥有的的恐惧是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更何况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在这样被当做工具培养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着。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位刚成年的少女。她脸上倒映着生日蛋糕上蜡烛的火光。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生日蛋糕。喜悦写满了她的双眼。但谁知道,父亲的在耳边的一句话让她眼里的火光又再次熄灭。

“桂儿,你成年了,该是报答父亲养育之恩的时候了。”

那天晚上,她眼里的火光被父亲的话语给浇灭了。但燃烧在面颊上的火光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燃越旺。如果不是母亲回家的及时发现,她的脸早就模糊不清了。

那晚,父亲在她病房外对母亲的打骂她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后来,她被逐出家门,成了一名流浪者。

现在,她是背负了一切的替罪羊。

......

此时,这位少女满是伤疤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她是否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宣泄过自己的情绪了呢?

程洁默默地递了一张纸给她,她接过后对她说了句谢谢。擦干眼泪后,主动的向我们坦白了起来。

她父亲确实是死于她手,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和包子店老板相爱了。老板叫做何乐,虽然也是父亲的手下、但他却并不像父亲一样冷血。两个受伤的人相互取暖、产生了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而这次海关发现的人皮、也都是他们暗中操作,故意让警方发现的。

但心急的她却等不及警方收网的那天,急忙的就杀掉了父亲。何乐在得知了她所做的一切后,立马在背后操作着。告诉她母亲桂儿被绑架、想要桂儿母亲去做替死鬼。但他却疏忽了母亲的伟大。于是受过训练的他,只好冒险在警方面前击毙了桂儿母亲。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往他们无法控制的方向前进着。

他全部向桂儿坦白了,一阵商量后,他们决定把前来调查的专案组给挨个解决、再远走高飞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但......

“事于人愿,还是被我们抓到了吧?”我心里虽然很可怜这位从小得不到关爱的女孩,但以我的职业和道德的方向。我却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犯罪者。

“是啊,我认罪,都是我干的,人皮的事是我父母干的。但他们已经死了,剩下的就算在我头上吧。”她将手里擦眼泪的纸往地上一扔,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低声念叨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

我们出来后关上门,和甄擎他们交换了审讯的过程。却发现,王桂儿虽然全部把罪状揽在了自己身上。而她的男友何乐可不是这样的。何乐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责任给推得干干净净。只承认了自己枪杀桂儿母亲的事,其余的一概不承认。直接咬定王桂儿是主犯,而他只是一个打下手的而已。

“呵,打下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程洁冷哼着。

只留下我们三个男人敢怒不敢言的痛苦。

......

在法庭上,她交代了那些人皮的来源。大多都是些流浪者,而她则负责用宗教的名义来为她们洗脑。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伪装成流浪者的原因。

我们在法庭上见了桂儿最后一面。这时候的她,长长的头发已经在看守所里被剪成了利落的短发。判决后,她离开之前对着站在角落的我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是这位少女最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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